“看我做什么?”程岁宜只当不懂他这个眼神,不耐烦的道,“我又不是大夫!能治你倒是治啊!”
“萧序行,你也看到了,是这老头儿故意在耽误时辰,一会儿你救命恩人要是死了,你就砍了他,让他陪葬!”
哪儿都有她在上蹿下跳。
萧序行拧着眉看向常大夫,“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需要夫人帮助。”常大夫看着程岁宜道。
程岁宜心中冷笑,面上却一脸不解的问,“我?我能帮什么忙?我对医术一窍不通啊!”
常大夫耐心解释,“夫人不必精通岐黄之术。诊治的事情交给老夫,只是这入药所需的药引,需要夫人略微施以援手。”
程岁宜一本正经的表示了解,大方极了,“好说,本郡主有的是钱,珍贵药材更是不在话下,只要你能说出名的药材,我都能给你找过来。”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点小忙,本郡主愿意帮。”
“不是药材。”常大夫纠正,“是药引。”
程岁宜顺着他的心意往下问,“药材和药引有何区别?”
常大夫打量了她片刻,垂下眸子,“救苏姑娘命的药材,老夫这里有,药引则需要用夫人身上的一件东西。”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程岁宜越发好奇的样子,“我身上的东西?什么东西你首说,救人当前,何必卖关子。”
听她说的这般大方,常大夫恭维,“那老夫就首说了,药引为夫人的心头血。想必夫人一定不会吝啬。”
“心头血?”萧序行拧眉,幽邃的目光落在常大夫脸上,似乎要看出什么来。
然而常大夫迎上他的视线,坦坦荡荡,“是,要用到夫人的心头血。”
程岁宜拧眉,“我怎么首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非也。”常大夫见她不懂,便耐心解释,“中医上讲,心血为心所主之血,来源于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在心气的推动下,留注全身,因此,心血才是人体之精华所在。”
“哦哦,原来是这样。”程岁宜深以为然,接着一脸真诚的发问,“那心头血要如何取呢?”
常大夫面露些许难色,“只需穿透心脏,获取血液即可。夫人需要受一点点苦头而己。”
“啊!”在旁边听得很认真的萧以宁,忍不住惊讶出声。
意识到众人朝她看来时,她连忙捂住嘴巴,不过眼睛还落在程岁宜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在程岁宜心口上。
穿透心脏,获取血液……
然而穿透心脏的话,人还能活吗?
程岁宜淡淡瞥了眼萧以宁,随后看着常大夫,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穿透心脏?那我不就死了吗?”
常大夫摇头,“老夫方才说过,夫人只需吃一点苦头而己,穿透心脏听起来恐怖,实际操作并没有那么吓人,有老夫在,夫人大可放心。”
“哈哈哈哈哈哈。”程岁宜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穿透心脏……哈哈哈哈妙啊……”
众人被她笑的不明所以,却见她倏地收了笑声,指着常大夫厉呵,“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吉星第一个窜出来,扑过去就把常大夫给拿住了。
什么东西竟敢要夫人的心头血?!
常大夫神色剧变,忍着扑面而来的臭气,惊恐询问,“夫人!您这是为何?”
“为何?”程岁宜冷脸对着他,“哼!意图谋害郡主!那本郡主就先杀了你!”
常大夫大呼冤枉,“夫人明鉴!老夫取您的心头血,也只是按侯爷的吩咐,为了救苏姑娘的命而己!万没有半分谋害郡主之心啊!”
“我呸!什么正经医术,会取旁人的心头血!”程岁宜随意点了个大夫,问,“你说!你可曾听过这种疗法吗!?”
大夫不敢隐瞒,连连摇头,“未曾。”
“你呢?”程岁宜又指了几个在场的大夫,挨个的问。
得到的全都是否定答案。
程岁宜便果断给常大夫下了定论,“依本郡主之见,你这分明就是歪门邪道!我大兴乃君子之国,岂能容你传播此等祸人害人的邪术?!”
她抬手霸气一甩,“把他拖出去烧死!若再有人妄图用邪术害人,就是他今日这般下场!”
好帅!
太帅了!
夫人怎么能太帅了!
一番操作下来,看的吉星只觉无比痛快。
“是!”他激动的应道,抬手一招呼,“兄弟们!架火烧邪祟!”
几个护院穿过人群冲进来,左右钳制住常大夫便要往外拖。
常大夫吓得两腿发软,急声道,“侯爷!侯爷救命啊!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活苏姑娘!老夫被烧死了,苏姑娘可就真的没救了!”
“慢着!”萧序行皱眉叫住众人。
程岁宜丝毫不意外,双手环胸看着他冷笑,“侯爷这是要包庇他?堂堂武安侯,竟然轻信这种邪术,真是贻笑大方!”
“他是巫医。”萧序行沉声解释,“巫医素来会有一些不为人道的治疗手段。”
“所以一定要用我的心头血吗?”程岁宜看着他问,桃花眼漆黑不见底,“怎么不用你的?都是人,难道我的心头血是有什么特别功效吗?”
萧序行抿唇,问常大夫,“用本侯的心头血。”
常大夫摇头,“怕是不行。”
程岁宜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嗤,吊着眼皮,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胡扯。
常大夫不为所动,似是真的在讨论病情,“苏姑娘的心结是因夫人而起的,只有用夫人的心头血才能有奇效。”
“哈哈哈哈哈。”程岁宜又笑了,她一笑,搞得众人都精神紧绷,“她都昏迷不醒了,还能区分出是谁的心头血,哇,也太厉害了吧!”
常大夫没想到她能从这个刁钻的角度来反驳,一时噎的说不出话来。
萧序行看了程岁宜一眼,追问常大夫,“除了这个法子之外,还有别的可医治的办法吗?”
常大夫并不死心,“有倒是有,不过别的办法,恐怕都没有夫人的心头血效果好。”
“你再说一句试试!”程岁宜冷不丁的警告他,“再敢打我心头血的主意,我不仅烧了你,连骨灰都给你扬了!”
常大夫眸光暗了暗,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萧序行给吉星使眼色,“放开他。”
吉星瘪瘪嘴,不情不愿的撒了手。
萧序行催促常大夫道,“先试试别的法子,之后的事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