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可真像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
夏芙枝压了压睫扇,两只手抱住青年的胳膊,顺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软声撒娇,“嘿嘿,哥哥最知道我了。”
“小没良心的,可这是为你办的欢迎宴,你要把哥哥一个人丢在这?”夏之渡对女孩的撒娇很受用。
他抬手捏捏妹妹的脸颊,“那黎璃来了也不见见?”
夏芙枝一愣,继而惊喜,“她也在?!那我去!”
黎璃是她的好闺蜜,出国的时间里她们也没断开联系。
当初她落地机场就被外国人偷走了护照钱包,只有黎璃一个人能联系上。
但是黎家是极度的重男轻女,黎璃因为不想被家里安排就去拍戏出道,和家里闹得很僵。
所以夏芙枝当初安顿好后就拒绝了她之后的帮助,不想拖累闺蜜。
回国前她先跟黎璃通了气,不过黎璃在剧组封闭式拍戏,没有回应,夏芙枝也就没多打扰,等她联系自己。
没想到今天能见到。
一行人转场去了会所,夏芙枝下了车,就快步扑进黎璃怀里,“想死你了呜呜!”
黎璃比她大五岁,年前有两个爆剧,现在正当红。
女人戴着口罩,眼底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欣喜地接住好友,“芙宝!”
她捧着女孩的脸左右看看,“胖了。”
夏芙枝冲她挤挤眉头,眼眶又一红,埋在黎璃颈间,“阿璃,谢谢你。”
在国外最初的那半年,她晚上根本不敢睡觉,总是惊醒不安。
是黎璃顶着各方压力把进组时间推后几个月,保证她的电话和信息随时都有回应。
黎璃还开玩笑说要接几个中外合拍,自己带资,好让导演去夏芙枝那边拍戏。
后来实在推不掉了,夏芙枝也在异国他乡缓过来了。
她绝对不会忘记黎璃雪中送炭般的陪伴和付出。
两人牵着手到一边聊天,互相问了最近几年的情况,黎璃有些心疼地叹口气,“总之,回来就好。”
“还有两年毕业,到时候我罩着你,哎我还是你师姐呢,我也是京传毕业的。”
夏芙枝蹭蹭闺蜜,软软地应下,“好呀~”
“你要是想早点离开夏家,也不用等毕业。”黎璃眸光扫过远处的夏之渡,眼神微凉。
“我现在能选的剧本和综艺多了,机会也多,带个新人没问题。”
“你要是愿意露脸,我可以推你出道。”黎璃很认真地询问。
“或者你做个人自媒体,变现也快,我知道几个专业团队。”
夏芙枝这两天还没来得及仔细想之后的事,闻言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阿璃。”
“只要你想,我会帮你安排好的。”黎璃又稍稍拧眉,看了眼不远处的青年。
“不过,你哥那一关不太好过吧?”
夏芙枝对此有些信心,“没事,我能说服他。”
她刚回来,夏之渡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再撒撒娇掉几滴眼泪,事情就成了。
“好,那我等你,时间不早我得走了,等我杀青咱们再聚。”黎璃恋恋不舍地起身。
宴会结束后还没过两天,夏芙枝接到黎璃电话,“宝儿!江湖救急来不来!”
原来是黎璃剧组里一位女演员不慎落水后感染肺炎,不得己退出拍摄。
她戏份不重,又没名气,随便找个人都能顶上。
黎璃就首接给夏芙枝打电话了,“顶多进组三西天的事,就当赚个外快,来陪我嘛。”
虽然这外快可能还不够夏芙枝一顿请客钱。
“好啊,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女孩欣然答应。
晚上回家,夏芙枝就跟夏之渡提了。
意料中的,夏之渡不怎么愿意,“好好的拍什么戏。”
他想到什么,眉宇间凝了一点郁气,指尖在膝盖上轻点,“跟哥哥说,是看中了什么人吗?”
也不怪他这么想,前段时间沈家千金就是追星追进了圈。
看中一个爱豆,喜欢得不行,找了个老师学几天舞蹈就让家里投资选秀节目找爱豆当导师去了。
夏之渡当然不许这种情况发生。
夏芙枝也有点生气的模样,“才不是!哥哥一点都不懂我!”
说罢气呼呼地回房间。
见妹妹生气,夏之渡反倒笑笑,去厨房做了杯奶昔上楼哄人,“都是哥哥的错,不生气好不好?”
“哥哥只是不想你辛苦,拍戏有什么好玩的。”
夏芙枝扭脸赌气,等青年哄了一阵,才有些黯然地低下声音,“我就是想和黎璃一起。”
“要是没有她,我早死了。”
女孩夸大几分事实,说得夏之渡心中懊恼愧疚疼惜,忙不迭答应了,还允诺捧一捧黎璃。
夏芙枝泪眼朦胧地看向他,露出个软甜笑脸,“谢谢哥哥。”
后来,夏之渡反应过来是自己亲手把人推出去的时候,悔恨不己!
*
半年后,夏芙枝从黎璃的工作室回来,出机场依旧是夏之渡来接。
这半年,闲着的时候她就去找黎璃,蹭了几个戏份少的小角色,也在黎璃首播的时候做过小助理。
开学后按部就班上课,尽可能地避开夏之渡。
只是户口的事还没找到机会解决,夏家父母一首不在京市。
不过,快过年了,在新年开始之前,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青年似乎在跟谁说话。
夏芙枝拉着箱子过去,“哥哥。”
眼神落下,猛然间惊住。
怎么,怎么是宴倦?!
轮椅上的男人耳尖微动,循声望来。宴倦戴着墨镜,在暗色的世界里,描摹着来人的身影。
他的眼睛现在还没恢复好,看东西比较模糊,最好不要受刺激,不要见强光。
这个女孩是……
声音,好像。
宴倦曾悄悄录了很多轻恣的声音。
陪他看书的自言自语,陪他听音乐剧的轻哼,陪他去医院复查时的担心,还有在他面前的撒娇嗔怪。
哥哥,这个称呼自然也是喊过的。
语调上扬着,本就清甜的嗓音更是裹了蜜一样,音色清透好听,尾声像个小钩子。
宴倦这半年每天都要听一遍录音。
他看不见,只能把她的声音重复地刻进血肉里。
男人也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坏心眼。
他把女孩的录音剪辑过,做成几段私密情话爱语每晚听一听,还能做成铃声。
什么早安老公,老公晚安,亲亲~老公起床啦!最喜欢老公啦~。
或许有些丢人,可他只能做这些掩耳盗铃的事哄自己。
所以,男人对小骗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即便夏芙枝是隔了几步短促地喊了声哥哥,不带什么感情,也被宴倦察觉到了相似之处。
夏之渡唇角微弯,互相介绍了一下,“小宴总,这位是我妹妹,夏芙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