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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哗啦”升起的瞬间，林小满差点把抹布塞进嘴里——月光下站着个穿JK制服的少女，胸牌写着“艾丽”，裙摆却钻出条毛茸茸的尾巴；戴金丝眼镜的西装男递上名片“胡莱·高级营养师”，头顶支棱的兔耳正往帽子里缩；最绝的是裹成木乃伊的怪人，工牌上印着“严复（消杀专员）”，袖口露出几根藤蔓般的触须。
“现在插播一条招聘快讯！”妲己拿着激光笔，光点扫过奶茶店招牌，“会打架的站左边，口才好的站右边，只会卖萌的……”她忽然把呆若木鸡的林小满推到前台，“交给林面试官处理。”
林小满踉跄着撞翻黑糖罐子。穿运动服的耳鼠精黄小耳趁机偷舔洒落的糖浆，边舔边嘟囔：“人类发明的奶茶真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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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妲己戳了戳简历堆。
穿阿玛尼西装的讹兽胡莱立刻蹿上前，兔耳红得像两团火：“鄙人在新东方烹饪学校任教十年，拿手菜是仰望星空派……啊不，是九尾狐形胡萝卜雕花！”它每说一个字，西装扣子就崩开一颗，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林小满盯着简历上P过头的证件照：“您这资历去五星酒店都够格，怎么来应聘奶茶店？”
“因、因为……”讹兽的耳朵红得发紫。
妲己的尾尖突然缠住它脖子拎到半空：“下回撒谎记得把胡萝卜素代谢缺陷藏好。”转头对林小满冷笑，“这种谎话精最适合招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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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应聘者更离谱。
“戴三层口罩不闷吗？”林小满挑开山魈精严复的防护面罩，青面獠牙的山魈立刻用触手捂脸：“它们都说我像《生化危机》群演……”它从背包掏出荣誉证书，“但我上个月被评为‘消杀标兵’！人类领导还夸我工作严谨！”
“月薪三千，负责夜班保洁。”妲己在用人名单上大笔一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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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震撼的当属画皮妖艾丽。
在镜子前焦虑地捏脸：“前天扮小白花被骂绿茶，昨天换御姐风又被说雌竞……”她“嘶啦”撕下脸皮拍在桌上，露出底下流动的雾气，“现代人审美太单一！”
林小满盯着那张在甜妹与御姐间切换的脸皮，突然想起某美妆UP主的仿妆视频：“原来‘换头术’鼻祖在这儿……”
“收下！”妲己签上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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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板！看我新研发的暴打柠檬茶！”吧台后耳鼠黄小耳突然蹦出，尾巴卷着狼牙棒狂捶柠檬，“我在奶茶店打过十二份工，那些人类店长总让我加班……”它忽然哽咽，“有次累到尾巴毛都秃了，客人还嫌出餐慢给差评！”
奶茶店渐渐被妖怪挤满……
会幻术的獙獙在墙角开首播：“老铁们刷个火箭，我让你们看看最近最火的汉服美人！“被妲己一尾巴扫出窗外；爱织梦的魇兽蹲在吊灯上打瞌睡，呼噜泡里飘着“拒绝996”的梦话；最绝的是当康精，挺着啤酒肚朗诵《母猪产后护理》，说是上辈子在养殖场落下的职业病……
“你们在人间……都这么惨啊？”林小满攥着一堆简历。
画皮妖正在补妆，闻言把粉扑摔在地上：“上周面试被问‘怎么平衡事业与家庭’，以为我画个贤妻良母皮就能平衡了？”她突然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穿职业装敲电脑，一个系围裙哄娃，“看！这就是你们要的独立女性模板！”
妲己的狐尾忽然扫过满室喧嚣。青铜铃串无风自鸣，震得奶茶杯里的珍珠跳起踢踏舞。
“约法三章。”她指尖燃起狐火，在墙上烙出焦痕：
1.不伤无辜——骗人可以，骗命不行；
2.不惧史刀——谁敢泼脏水，百倍奉还；
3.不丢妖格——宁做真妖怪，不当假圣人。
林小满望着满屋奇形怪状却眼含期待的影子，突然想起那句刻在龟甲上的祈雨辞：【天雨粟，鬼夜哭，有苏氏承天命，护苍生】。
“你以为只有人类在挣扎？”妲己弹指熄灭狐火，招聘启事的灰烬飘落在掌心，“写字楼里画皮妖不敢露脸，快递站里山魈藏起复眼，首播间后讹兽编造完美人生——谁不是在水泥森林里装人？”
林小满想起毕业论文里那句“历史是胜利者的独白”，此刻却觉得，那些被史书抹去的何止妲己，还有万千在时光缝隙里沉默的生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