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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默被这接二连三的事儿搅得焦头烂额，脑袋里像有一群马蜂在嗡嗡乱撞。他瞧着哭得肝肠寸断的顾清妍，满心都是愧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瞪眼，手在半空中徒劳地挥舞了几下，又无力地垂落。
顾清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身子抖得像筛糠，那压抑的哭声从被窝里传出来，揪得林启默心疼不己。他在床边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卧室，“砰” 地关上了门，仿佛要把这一室的悲伤和混乱关在里头。
客厅里，灯光惨白惨白的，晃得人眼睛生疼。林启默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双手使劲儿薅着头发，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全赖自己，要不是鬼迷心窍应了白芷那趟校园邀约，哪会闹成现在这般鸡飞狗跳的局面。
正懊恼着，手机屏幕又不合时宜地亮了，一条短信蹦了出来，是邓婉沐发来的：“我知道你现在和白芷走得近，咱们聊聊。” 林启默只瞧了一眼，就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咬牙切齿地嘟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可转念一想，邓婉沐这时候掺和进来，准没好事，他得去探个究竟。
林启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脚步拖沓地往外走。楼道里灯光昏暗，时不时 “滋滋” 闪几下，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下楼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没着没落的。
小区外面的街道，此时己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晃晃悠悠，活像个孤魂野鬼。林启默远远就瞧见邓婉沐站在街角，路灯的光晕笼罩着她，却没给她添半分光彩，反倒显得她面容憔悴，身形落寞。
邓婉沐也瞅见了他，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眼神却透着股子决绝：“启默，好久不见。” 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林启默没好气地回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没功夫跟你耗。” 他现在满心都是顾清妍的哭声，对邓婉沐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态度。
邓婉沐像是没听见他的不耐烦，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轻声说：“我听说白芷回来了，还跟你走得挺近。启默，你别忘了，当初咱俩……”
“够了！” 林启默粗暴地打断她，眼睛瞪得像铜铃，“过去的事儿早就翻篇了，你别在这儿扯没用的。”
邓婉沐被他这一吼，身子微微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可那股子执拗劲儿却上来了：“我不管，我就是看不惯她现在又来搅和你的生活。启默，只要你跟我复合，我保证帮你把她弄走。”
林启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你疯了吧？咱俩不可能了，你死了这条心。还有，别去招惹白芷，我和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邓婉沐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这么狠心？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她的愤怒。
林启默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邓婉沐这女人一旦较上劲，啥事都干得出来。可眼下，他顾不上她，得先回去安抚顾清妍。
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卧室的门紧闭着。林启默轻轻推开，借着月光，瞧见顾清妍背对着他，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
林启默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慢慢躺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揽住顾清妍，却又怕惊醒她，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得老远老远。
与此同时，邓婉沐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屋里乱得像个狗窝，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泡面盒子堆在墙角，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她一进屋，就把包狠狠甩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一旁。
坐了没几分钟，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儿。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恶狠狠地说：“周子扬，我要你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周子扬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哟，邓大美女，怎么想起我来了？”
邓婉沐没心思跟他打哈哈，首截了当地说：“我要你帮我对付白芷，把她在国外的那些丑事都抖搂出来，让林启默彻底对她死心。”
周子扬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权衡利弊，随后轻笑一声：“行啊，不过你可得记着你答应我的事儿。”
邓婉沐咬咬牙：“知道了，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什么都依你。” 说完，她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可那笑容里，却藏着深深的苦涩。
窗外，夜色越发深沉，乌云慢慢聚拢过来，把月亮遮了个严实，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蒙住，陷入了黑暗之中。邓婉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空洞，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白芷身败名裂。
而另一边，林启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会儿担心顾清妍明天醒来还是不肯原谅他，一会儿又害怕邓婉沐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一夜，对他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