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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应吗？
在场众人瞪大了眼睛，纷纷看向许云楼，又齐齐转向熊掌柜。
顶着众人齐齐射来的目光，熊掌柜捏着唇边的八字胡，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
视线在许云楼和对街门庭若市的三江楼间游移。
俄顷，他眼角肌肉抽搐几下，深吸口气，冷冷盯着许云楼，道：
“我敢应，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没有达到目标，你不仅要双倍奉上赌资，且还要在我这里打杂三年。”
说到这儿，他冷笑看着许云楼：“你又是否敢应？”
“不行！你们这是欺负人！这条赌约根本就不公平！”莺歌跳起来。
熊掌柜目光如鹰隼般刺向莺歌，旋即看向许云楼：
“怎么，你也觉得不公平吗？”
“的的，不公平。”许云楼说。
熊掌柜暗松了口气，面上却做出冷笑状。
忽的，一敛笑容，摆手道：
“去，把这两人的嘴巴给我扇烂！打断腿扔出去！”
“啊——”
周遭一片哗然。
多是不忍之声。
红衣少年满脸失望。
看走眼了！他嫌弃的扫了一眼许云楼，轻哂：
“真是浪费我表情！”
莺歌一把拉住许云楼，欲冲向外头。
“拦住她们！”熊掌柜吩咐小二。
众跑堂再次团团围过来。
红衣少年往边上一让，没再掩护二人。
许云楼大声说：
“我说赌约不公平，却没说不应！掌柜的话可不能只听一半！”
“你！”熊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你耍我？！”
“熊掌柜可冤枉我了。”许云楼无语，
“你问我是否觉得不公平，我才刚说一半，你就让人对付我们，我便是嘴上装了箭弩，也快不过你下的命令吧？！”
周遭人一愣，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不禁纷纷点头。
见又有热闹看，红衣少年心情舒畅，斜眼桥向柜台：
“熊掌柜，你莫不是压根不敢应，故意快刀斩乱麻将人轰出去吧？！”
熊掌柜一时无言。
事实的确如此。
可……说出来就是你的不礼貌了。
只是红衣少年是侯府家的小公子，他不好得罪，生生压下恼怒，尴尬的解释道：
“苏公子说笑，我向来心急，做事风风火火，您也是知晓的。”
红衣少年哼哼两声，没再纠缠。
见此，熊掌柜愈发不爽利。
他并不觉得许云楼两人真能提供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措施。
所以，刚一听她露怯，便想着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只是，这个节骨眼，自己还推脱，恐怕会让京城之人觉我品鲜居软弱。
东家怕要斥我办事不利。
哎，应下吧，或许，真能解决呢？！
这麻脸小子敢如此大放厥词，许是真有两把刷子。
加上侯府小公子又非得着力促成……
自己顺势卖他一个人情岂不妙哉？
再说了……
且让这麻子少年私底下和自己说说计划。
如果不好，他就让人把他们主仆给打到半死，扔到城外去。
省的晚上引来更多人看他们品鲜居的笑话。
而自己把许云楼往后院一请，侯府小公子势必要离开品鲜居，便再干涉不了。
这样想着，熊掌柜唇角浮现丝笑意，点头说：
“好，我与你立赌约。”
“今晚，你若让我品鲜居宾客满堂，便能拿走一百两。”
“否则，你赔我品鲜居二百两，你和你的丫鬟给我品鲜居打工三年。
说罢，他却没有拿纸笔写赌约，往后院方向走，口中道：
“跟我来吧。”
许云楼看他这般，便隐约猜测出他的打算。
她可不会让自己和莺歌陷入牢笼中，任由他人决定命运。
“慢着！”
熊掌柜脚步一顿，语气不善：“你又想做什么？！？！”
许云楼悠悠道：
“立赌约，当然要写字据，还要找个见证人。”
说到这儿，她目光一转，落在红衣少年身上：
“苏公子，你可愿做我们的见证人？”
喧闹的品鲜居大堂中，这红衣少年格外惹眼。
他身着百蝶穿花箭袖秀金锦袍，腰间同色丝绦系着上好的羊脂白玉，随着他歪靠在椅背的动作，斜斜悬于腰侧。
白皙的脸上噙着抹邪肆的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随性与洒脱。
许云楼暗暗打量，心道：
“此人行事颇似纨绔，不过爱凑热闹，刚倒是帮了我的忙。”
“他气度不凡，这身装扮，加上熊掌柜适才不满他的捣乱，却不得不隐忍，想来是极有身份的权贵子弟，将他拉来当见证人……”
“待会入品鲜居后院，熊掌柜顾忌他的面子，定然不敢爽了赌约，还对我下手。”
听闻许云楼的询问，红衣少年微愣，哈了声，旋即抚掌大笑：
“好，好好好！”
不知他是想说许云楼好，还是在答应许云楼的要求。
“我给你做这个见证人！阿瞬，去拿纸笔！”红衣少年命自己的贴身小厮，起身走向一旁的空桌椅。
许云楼微微一笑，跟过去。
见他俩自顾达成协议，熊掌柜心中恒生出股恶气。
不知为何，他觉得……许云楼许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故意拉侯府小公子来做护身符。
竟然被许云楼这毛头小子狠狠拿捏，好气！
不过……
麻脸小子若真推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说明他智计过人。
或许……
熊掌柜忽然对许云楼的计划生了丝信心。
索性放弃阻拦立字据的想法，跟着行至红衣少年身旁。
众人团团围到空桌旁。
许云楼默默看着红衣少年运笔如飞。
不禁微微讶异，侧头看他。
这少年看着不着边际，没想到居然写了一手飘逸潇洒的好字。
少年不知自己的字无形装了一把，写到落款处时，顿住笔，扭头看许云楼：
“你叫什么名字？”
许云楼神情一顿，道：“王大柱。”
“……”
现场随之一静。
众人纷纷侧目。
总觉得如此大胆，如此气度的许云楼，不应该有个这般接地气的名字。
红衣少年惊奇的瞥了她两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旋即轻笑了声，提笔继续写赌约。
熊掌柜在旁边看着，首觉许云楼就是在说假名字。
不过待会要按手印，他便没说什么。
莺歌跟着许云楼近十年，耳濡目染，识的不少字。
眼看赌约白纸黑字己定，再无反悔机会，双脚发软，跌坐到边上的椅子上。
红衣少年眼风扫见这一幕，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小丫头，能有点你家主子的气度吗？
许云楼不知道他的腹诽，看着红衣少年在落款处写下的名字，暗暗思量：
“苏御，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若能在将军府住下，届时打听打听。”
“看能否借着此次的善缘，结交一二，方便日后做生意……”
边想着，边轻抚莺歌脊背，无声安抚她。
三份赌约很快写完，熊掌柜代表品鲜居，许云楼，红衣少年各自落款，按下手印。
许云楼松了口气，对苏御道谢。
后者唇角一扬：“王公子，期待傍晚的重逢哦！”
品鲜居后院厢房。熊掌柜与许云楼隔桌而坐。
莺歌立在自家姑娘身后，心内忐忑，身子却绷紧，预备随时应对可能来自品鲜居的恶意。
蝉鸣穿窗而入，来回绕转在三人之间，无端激起阵阵烦躁。
小二还未泡好茶水送过来，熊掌柜便冷冷看着许云楼，阴恻恻道：
“说出你的神仙计划。”
讽刺意味十足。
许云楼轻叩了下扶手，缓声道：
“我的计划，可能要让你们品鲜居从根本上否定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