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陆三虎皱了皱眉,转回屋内酒桌旁坐下,
“她身边那丫鬟,能单手拎起一桶水,不好对付。”
“贸然下手,若没得手,反叫她们远远的逃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个丫鬟,能厉害到哪儿去?”高壮男子抡了抡自己粗壮的胳膊,满脸不屑道,“我一胳膊就能把她按住。”
陆三虎却沉吟着说:
“不行,现在她得了老夫人看重,不能再像玩弄那些小丫鬟一样对她。”
另两人坐下正欲喝酒,闻言惊奇抬头。
矮瘦男子瞪着眼睛上下打量陆三虎,啧啧道:
“阎王要开恩了不成?!”
“我瞧着是那表姑娘太娇嫩,我们虎哥也怜香惜玉了……”高壮男子揶揄。
陆三虎不屑的笑了笑:“女人在我这里,在貌美也是个供赏玩的物件儿……不过……这表姑娘,倒是能多出个好处来。”
看二人好奇,他转着酒杯,解释道:
“这表姑娘穿的是好几两一匹的绢布,那天邀请花大夫吃饭,居然还买了冰……”
“你这不会是想吃绝户吧?真有你的!”矮瘦男子惊叹着打量他。
“吃不吃绝户,还得看她能否长久得老太太的欢心……若有本事,留着她一首当钱袋子也未尝不可。”陆三虎笑着说,
“不过……如何拿下这表姑娘,我们还得从长计议,那日偶遇后,他们便远远的躲着我,想是有了些防范。”
“不如这样,夜里用迷香……再把她们掳到这房中……这法子,就没失手过!”矮瘦男子笑容自信,
“这几天踩好点,时机一到,就下手!”
“再加个催情香吧!前儿芍药姑娘才介绍我的,只要中了这药,保证浪得像花娘,就算是贞洁烈女,也得乖乖就范。”高壮男子一脸兴奋。
“等她失了身子,我们闹大点,她若不想浸猪笼,便只能嫁你了……虎哥,到时候可别忘了带哥几个潇洒哦!”矮瘦男子大笑,端起酒杯与两人对饮。
陆三虎有些意动,想了想,还是道:“让我想想,这小娘皮有几分本事,我斟酌斟酌,要不要再找些人来,保证万无一失……”
槐树小院。
纫秋说了几句,看他们还有事儿要说,想着自己炫耀的目的己达到,便知趣的告辞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子,瑞雪也提出告辞。
厨房还有些绿茶果饼,许云楼让莺歌去装一包过来,递给瑞雪。
扫过周遭探头探脑的邻里,许云楼真诚道:
“瑞雪,今天,多谢你了。”
瑞雪明白她意有所指,笑着回应:“我是听老太太吩咐,这是她老人家给您的体面。”
许云楼微笑颔首:“也请你替我向老太太转达谢意。”
说着,避开众人视线,往她手中塞了块二两银锭,小声道:“还望姐姐日后多为我美言几句。”
瑞雪不动声色收下,笑着点头:“表姑娘聪慧伶俐,老太太定会欢喜。”
许云楼笑而不语。
待瑞雪离开,花灼君凑到许云楼跟前,笑嘻嘻道:
“我耳力可好了,抓到你收买瑞雪的把柄了哦,你得贿赂我。”
许云楼从怀中掏出一块铜板,递给他:“喏,这个你要不要?”
花灼君盯着那孤零零的铜板,脸都绿了,指着自己漂亮的脸蛋,不可置信问:
“我如此花容月貌,你觉得我就值一块铜板?我就这么廉价?!”
“花公子,美人计在我们姑娘这儿可不管用。”莺歌凑过来,往他心口插刀子,
“我们姑娘比你还俊俏,怎会稀罕你这张脸?”
“莺歌,莫要乱说。”许云楼板起脸训斥,“花公子容貌出众,怎会一文不值?”
花灼君满心舒畅,哼哼两声,斜眼瞧莺歌,满脸得意。
却听许云楼悠悠道:“花公子的脸,在我这儿,还是能值一个铜板的。”
说完还将铜板利落放至他手中。
花灼君:“……”
莺歌:“噗嗤——哈哈哈哈……”
她刺耳的笑声在院子上空回荡。
许云楼说完,也忍俊不禁,小跑几步躲到槐树后,探出头看花灼君铁青的脸。
花灼君板着脸,想揪这两个小姑娘过来揍一顿,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打眼一瞧,却见少女躲在树后,探头缩脑,脸上笑意盈盈,仿似春日灿烂的向日葵,让人满心欢喜。
她今日身着月白对襟交领长裙,添了几丝清冷庄重,应是为谈判特意穿的。
很不巧,和自己穿的是同色系。
不过,她这般装扮,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莹润,嫩如出水芙蓉。
略带着些婴儿肥的笑脸调皮可爱,显出几分孩子气。
花灼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化了,只剩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槐树疯狂摇晃,日头西移。
周遭蝉鸣、人声一概喧嚣尽消。
时光飞逝,少女娇俏的笑脸却永久的镌刻在他躁动的心口处。
院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莺歌眼珠咕噜一转,挡在花灼君面前:“拿到铜板了,可别再索要,顶多再给你包果饼,别得寸进尺。”
许云楼笑意微敛,缩回脑袋,转身走进厨房,将剩余三包绿茶果饼悉数装好。
收起适才玩闹的心情,她回到院中,把果饼塞到花灼君手中,笑容温和又带着客气:
“花公子,其中一包,是给你带回去向老太太复命的,另外两包,你拿着慢慢吃。”
“你要的坚果馅儿的点心,我会尝试做……不过,明日便要忙活推拿馆事宜,一时半会儿可能研制不出来。”
“这段时间,就先吃我其他的拿手点心,可好?”
这在以往,花灼君定要调笑两句。
然现下……他心中小鹿乱撞,脑子罕见的卡壳了起来,只僵硬顺着少女的话点头:
“自是好的。”
许云楼将果饼轻轻放至他手中,礼数周到的叮嘱:“日头大,花公子尽量挑着廊檐下的阴凉地儿走。”
可别晒化你如花的脸蛋儿……
几乎脱口而出的调侃话儿,许云楼生生忍住。
下逐客令……花灼君见她笑容温和客气,心口的小鹿一头撞在胸腔,差点没撞死。
全身的血液也凉了下来。
……
对视片刻,花灼君肩膀微垮,旋即又扬起笑容,主动告辞。
他走后,莺歌关好院门,跟着姑娘一同走进堂屋。
许云楼坐在木炕上,拿起绣绷,低头绣起花儿。
莺歌也在炕桌旁坐下,拿起另一个荷包绣起来。
日光缓缓移动,蝉鸣声有些聒噪。
莺歌深吸口气,放下手中针线,抬眼瞅自家姑娘,欲言又止。
许云楼疑惑抬头:“你想说什么?”
“姑娘,您是不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