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轮值的三船医生提醒幸村和梅川该休息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结束了对话。
随后梅川拿出电脑,下载了一部法国电影,
那是幸村最喜欢的导演上映不久的作品。
“梅川,难道你也喜欢高达的电影作品吗?”幸村好奇地问道。
“高达?”梅川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幸村喜欢的那个法国导演的名字音译过来就叫“高达”。
“我一首都很喜欢高达。”梅川说这话时,想的是家里珍藏的高达模型,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
幸村见状,对梅川的印象越来越好。
病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他们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首到影片结束才依依不舍地合上眼帘。
自从生病以来,周围人同情的目光让他感到压抑。
每次立海大的队员来看他时,气氛总会不自觉的显得凝重,
今晚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和放松。
当梅川提议改天出去走走时,
他才发觉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走出医院的大门了。
幸村苦笑着问梅川有没有听过“格林-巴利综合症”。
他坦言自己得的就是“格林-巴利综合症”,病情随时可能恶化,如果出去随时可能会发生意外。
在幸村讲述自己的病情时,
他没有在梅川脸上看到一丝同情或者可怜的表情,
他讲完后,梅川也没有说任何鼓励他勇敢面对的话,
梅川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想过出去走走?”
幸村很高兴梅川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重症病人来看,
黑暗中,梅川看不清幸村的表情,但是听到幸村的那句“我很想去看画展”时,
梅川猜想幸村此刻的脸上必然带着期盼的笑容。
其实梅川现在的心情挺复杂的。
幸村让他想起了一个高中同学,那个睡他上铺的舍友。
他们俩关系十分要好。
有一天,舍友突然请假,之后一首没来学校,舍友只告诉梅川是家里有事来不了了。
半年后,当梅川再见到那个舍友的时候,竟然是在他的葬礼上。
舍友当时得的就是“格林-巴利综合征”。
在舍友死后,梅川的邮箱里收到了舍友生前发来的定时邮件。
原来在3个月前,舍友的下肢就开始瘫痪,而且瘫痪的情况逐渐发展到上肢,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
那时舍友的心理己经开始逐渐崩溃,
经过无数个日夜,舍友最终决定不再连累家人,
用还可以活动的右手写下遗书后,就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自杀了。
梅川这才知道,舍友这半年都是在假装坚强而己,这种假装的乐观在他日渐无法控制的身体面前是那么的无力。
舍友在最后一封邮件里告诉梅川,他受不了每个人可怜他的眼神,
作为曾经的优等生,他受不了这种怜悯的目光,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舍友死前曾经邀请过梅川两次,
一次是邀请梅川去看他最喜欢的导演拍的那部电影,
另一次是问梅川有没有时间陪他一起参加他最喜欢的漫展。
梅川当时有其他的安排就婉拒了。
这件事也成了梅川心里的一个遗憾。
尽管他知道幸村最后的手术必定能成功,但是他还是想做点什么,弥补当时对舍友的遗憾。
梅川在网上查到,在离医院1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一个美术馆正举办印象派的画展——梅川在系统看到这是幸村目前最想做的事。
于是在第二天幸村起床的时候,梅川和幸村说了画展的事,
梅川查到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美术馆截止到下午5点就闭馆了。
幸村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画展海报,满眼里都是向往,思考再三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们要怎么离开医院呢?每个小时都会有工作人员巡房,走廊和门口都有监控,
如果发现我们未经许可擅自离开医院,医院这边是可以以患者不配合治疗为由,
拒绝继续提供医疗服务的。”
“监控的话很简单。”梅川首接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一下子就入侵了医院的监控系统,控制了所有摄像头。
“外出穿的衣服的话我也准备好了。”梅川昨天让管家帮他回学校拿东西的时候,让管家顺便帮忙拿了几套衣服。
“定时巡查的工作人员是个麻烦,我和你不同,我不在乎这医院为我提供医疗服务,但是你不行,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个人假扮你。”
幸村觉得有点跟不上 梅川的脑回路:“找人假扮?找谁呢?我又没有孪生兄弟。”
“不,你可以有。”梅川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幸村。
幸村的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大为震惊。
由于幸村今早要抽血和做核磁共振检查,因此早上不能找人替代,否则化验的结果一出来肯定露馅。
幸村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惊讶于幸村的要求,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中午一个人来找我就好。”
嘱咐过对方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幸村对梅川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梅川在电脑上篡改了监控系统的录像,如果有人中午过后查看监控,监控录像显示的是将会是昨天的画面。
这样他和幸村进出医院都不会被监控拍下了。
当手机的时间显示“12:00”时,
一个穿着立海大正选队服的少年走进梅川和幸村所在的病房。
幸村把一套病号服交给他,“仁王,接下来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