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安那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看向徐舟野。
“麻烦让一下。”
南稚回头,见他要来推自已。
忙阻止道,“你的手……我自已来就行。”
“我只是伤了一只手,不是废了。”
陆凛安单手落在轮椅扶手上,沉声道,“把你带回去还是可以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徐舟野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格外阴沉。
“小稚,既然陆总都受伤了,就别麻烦他了。”
他声线沉下,“我喊小陈过来,他送你回去。”
“师兄,这个点也不早了。”
南稚不想让小陈大老远跑过来。
“小陈过来也麻烦,就让陆……”
“所以你是选择麻烦陆总?”
徐舟野打断她的话,“你也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他语气带着一丝的训斥,“陆总受伤了,需要休息。”
南稚看着对面的徐舟野,虽然唇角微微勾起。
只是那弧度,怎么看怎么讥讽。
徐舟野此刻非常不高兴,这是南稚的第一想法。
“我……”
“没事,我和她顺路。”
陆凛安像是没看出徐舟野的不悦和怒意。
淡薄的视线落在他后边的护士脸上,“麻烦让让。”
护士被他这样一看,心底一怵。
下意识推着轮椅往旁边挪了挪。
徐舟野抬手抓着轮子,不让她挪动。
而陆凛安反应快,刚刚空出的位置足够南稚的轮椅出去。
他推着往前,走到门口时被拦住。
“徐医生?”
陆凛安垂眸,看着南稚轮椅把手上那只宽大的手。
也许是用了不小的力气,手背青筋凸现。
“小稚?”
徐舟野瞳色幽深,几乎是咬着牙喊她。
“让小陈来。”
南稚并不迷糊,此刻她大概猜到,徐舟野和陆凛安在斗气。
男人之间莫名升起的胜负欲作祟。
也不考虑让小陈过来是否麻烦。
他只是想要自已的低头。
“师兄,我…… ”
“何必麻烦。”
身后一道半认真半松弛的声音响起。
随后她感觉后边一股力道袭来,她被推着往前离开了病房。
徐舟野手被撞开,耷拉在轮椅边。
刚走出病房没多久,李然从走廊另一头赶来。
小跑着站在两人跟前,刚准备接手轮椅。
突然瞟见陆凛安刚包扎好的手又渗出了血。
“老板,你的手……”
而南稚也听出了李然的惊呼,往后一看。
白色的绷带已经被染红。
她眉心皱起,心里清楚是刚刚他和徐舟野斗气。
也不管受没受伤,力道不管不顾的。
“重新包扎下吧。”
陆凛安倒是没拒绝, 看向李然,“你们先上车。”
“行。”
李然点头,随后推着南稚往电梯口走去。
陆凛安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去找医生。
走了没几步,恰好看见徐舟野被人推出来。
视线相撞的瞬间,仿佛有火花闪过。
“我说了,你们不合适。”
徐舟野胸腔的那股气快要让他爆炸,却还是得强忍着。
“我和她不不合适,那谁合适?”
对比于徐舟野的隐忍,他此刻淡定又松弛。
“徐医生你吗?”
语气中带着嘲讽和不屑,徐舟野自然能听出来。
他双手握着拳,在走廊的白炽灯照射下,眼底透着微微的猩红。
“我跟你不一样。”
陆凛安语气笃定又从容,“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他比徐舟野自由,也就代表,他能有更多选择。
“徐医生,你和南稚,是是兄妹,也是……心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吧。”
陆凛安说这句话时,眸光闪过一丝尖锐。
也带着一丝的试探。
而徐舟野的反应,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那天清晨,南稚在他卧室被惊醒的画面,他没忘。
而他对徐舟野喜欢南稚,却和顾晴川在一起这事情也不理解。
索性就让人去调查,还真查出点东西。
“心理医生不允许和病人存在医患关系以外的关系。”
陆凛安立在那,居高临下看着徐舟野。
“APA美国心理学家协会的规范是,医患关系结束两年后可以和来访者来往。”
他眯了眯双眸,“而你没选择等。”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南稚的病,你没法彻底根治。”
徐舟野嘴唇抿成一条线,毫无温度。
腮帮微微鼓起,后槽牙咬得很紧。
素日里温润的双眼此刻也只剩冰冷,甚至有一丝被看穿的恼羞。
“徐医生,虽然国内的协会制度没美国那么严谨,但……”
陆凛安径直往前,越过他进了病房。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徐舟野听清。
“被吊销资格证,甚至追究法律责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陆总这是…… 在威胁我?”
陆凛安背对着他,闻言只是笑笑。
“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他沉声道,“徐医生,有时候,选择了一条路就尽管走到底。”
“中途反悔折返回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人不会一直停在原地等。”
“最后说不定,人财两空。”
*
医院门口,南稚时不时往里边看。
前边驾驶座的李然看了她一眼,说道,“南小姐,没事的,只是重新包扎一下而已。”
南稚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她并不是担心陆凛安,只是觉得如果他回去,估计又要和陆凛安撞上。
两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想着,旁边的车门被打开,陆凛安进来。
“开车。”
李然点头,很快启动了车子。
“怎么去那么久?”
换做平时,陆凛安会觉得南稚是在关心他。
他闻言,侧目和她对视了会。
“怕我欺负你师兄?”
心思被揭穿,南稚眼神颤了颤。
撇开视线,“我没有,瞎说啥。”
陆凛安发出一道嗤笑,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沉下来,双方都不再出声。
前边开车的李然扫了眼后视镜。
心想这又是怎么了?
“老板,那两个人怎么处理?”
李然开口道,“刚刚小梁打来电话说,那两人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都是电话沟通。”
陆凛安睨了眼身侧的人,“你近期得罪什么人了?”
末了,他补充道,“除了赵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