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稚一时没说好不好,心里寻思万一是重要的长辈,她跟过去……
“只是一个很久没见的长辈,不是家里人。”
陆凛安这样说,南稚点头,“行。”
等拖车公司把车拖走后,南稚上了陆凛安的车。
“去那边,处理事情?”
南稚坐在副驾驶,目视着前方,“突然想吃那边的绿豆糕了。”
她想了会,“七八年了,就想回味下那个味道。”
陆凛安看了她一眼,“当初出国,是你自愿?”
“嗯。”
南稚眼神突然像是蒙了一层纱, 藏了很多事情。
“你脚踝的疤,是在云城时留下的?”
南稚听到这句,霎时间扭头看他。
眼里写着:你怎么知道我脚踝有伤?
陆凛安在开车,注视着前方,余光却注意到了南稚的反应。
“那天偶然看到了。”
南稚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但也不好追问。
“嗯。 ”
“怎么弄的?”
南稚眼神躲避,偏着脑袋看向窗外,“在学校摔了一跤。”
车内突然沉默下来,陆凛安没再接话。
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察觉到南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半个小时后,陆凛安的车驶入荔枝路。
晚上六点半,石子铺成的路面有不少人。
南稚探着脑袋往前看,“要不你把车停在一边,我们走过去吧。”
她嘀咕道,“车估计过不去。”
“行。”
陆凛安往后退了退,把车停在路边后,解开了安全带。
“晚饭七点半开始,先去买绿豆糕吧。”
两人下车,朝着绿豆糕铺面走去。
也许是临近节假日,很多铺面都布置得热热热闹闹的。
荔枝路这边基本都是老铺面,经营了十多年。
过来的人基本都是来找以前的味道。
“奇怪…… ”
南稚一直往两边看,“我记得是在这附近来着。”
她抓了抓头发,“该不会倒闭了吧?”
“哎……让让……”
后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南稚一回头,就看见踩着滑板的少年直直朝着自已冲来。
下一秒,她腰间多了只手,一股力量袭来,她被拉着往旁边挪了位置。
“傻站着,等着被撞?”
陆凛安嗓音带着调侃,“还是就等着我来拉你。”
南稚感觉到腰间那只手还在,低声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凛安收回手,“铺子在前面一点的位置,上个月老板换了店面。”
南稚闻言,加快了脚步追上他,“你怎么知道?”
陆凛安没回答,等两人走进铺面时,老板娘看见他露出笑,“来啦。”
她转身,从背后的柜子上拿过打包好的绿豆糕,“都给你备好了。”
陆凛安接过来,随后看向南稚,“你是在这吃,还是打包回去?”
“还能在这吃?”
老板娘视线落在南稚身上,笑着道,“可以,院子后边泡了茶,你们要是不急着离开,可以在后边坐着吃。”
陆凛安点头,随后道,“一份绿豆糕,一份酥糖。”
“哎,好。”
老板娘40多岁的年纪,眼里都是高兴。
“女朋友很漂亮啊。”
南稚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开口道,“我不是……”
“走吧。”
陆凛安越过她往里边走, 也打断了她解释的话。
后院是一块草地,摆了几张桌子。
玫瑰藤蔓这会扒在栅栏上, 一颗接一颗的花苞。
院子中央还种了一棵榕树,这会绿叶茂密,被风一吹,发出簌簌地响声。
南稚勾起唇角,她喜欢这种环境。
“你经常来这?”
陆凛安已经拉开藤椅坐下,视线看向别处。
听到南稚的话,嗯了一声,“基本上一个月过来一次。”
“你也喜欢吃这的绿豆糕? ”
陆凛安点头,“从小就喜欢。”
他说着,眼底升起好奇,“那你呢?”
“嗯?”
南稚眼神不解,“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南稚突然沉默了会,随后说道,“如果我说,是梦里,你信吗?”
陆凛安偏头,眉梢微微扬起,“梦里?”
南稚抿了抿唇,思索了会。
解释道,“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给我吃了块绿豆糕,具体的我忘了,就记得那个人说了个地方,城北荔枝路。”
“然后我就过来了,买了好几家的绿豆糕,最后发现这一家跟梦里的味道是一样的。”
她说完,观察着对面陆凛安的神情。
随后道,“很不可思议吗?”
陆凛安摇头,盯着她道,“万一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呢?”
南稚摇头,“梦跟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其实,我偶尔会分不清梦跟现实。”
陆凛安双手交扣撑在茶桌上,“有人跟我说那是梦,但我感觉是真实发生的事。”
“譬如?”
南稚显然对这个感兴趣,“可以举个例子。”
“来,还热乎的。”
老板娘端着绿豆糕和酥糖过来,“新泡的武夷山大红袍,尝尝。”
南稚双眼微微瞪大,“大红袍?”
“陆先生送的茶饼。”
老板娘笑着道,“我,不亏。”
等人离开后,南稚看向陆凛安,“陆总真大方。”
只是一家经常光顾的商铺老板就送这么昂贵的茶饼。
陆凛安端起茶杯,抿了一下口。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你。”
“算了,我不爱喝茶。”
她说着,又追问刚刚的问题。
“陆总梦到了什么?”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陆凛安发出一声轻笑。
“迫不及待想要剖析我的内心?”
南稚被揭穿,也无所谓,“好奇。”
陆凛安往后靠着,脸色开始认真。
“我经常梦到一群孩子,男女都有,所有人被困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屋子密不透风,即便是白天,光线也照不进来。”
“周边的人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只有下午的时候才有人进来,给每个人塞一个馒头,就离开了。 ”
“几天后,屋子外突然传来枪声,然后有人打开了屋子,解开了所有人的绳子。”
“跑出来的人分不清方向,四处逃窜。 ”
“然后呢?”
陆凛安摇头,“没有然后。”
他自已眼底也闪过一丝的疑惑,“每次到这,我就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