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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衔云随手一指，“你去那边玩，不要来打扰我姑姑。”
这里如果是他家的，他就首接让保镖把人赶出去了。
“别这么防我。”路京辰噙着笑，朝长笙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吊儿郎当的，“让我看看你姑姑。”
对上他轻浮的目光，燕衔云半步不退，卡着他的腿不让他再近分寸。
“凭什么给你看。”
据说他父亲都不一定能看到，所以每次回家才会心情不好。
三番两次的阻挠，路京辰脸上玩味的笑淡了下去，语气阴沉。
“你有点给脸不要脸了，燕衔云。”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胳膊上，眼底是明晃晃的威胁，“伤不疼了？”
燕衔云不说话，还是挡着。
他想好了，回去之后要一字不落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父亲。
路京辰又强硬地往前走，站在远处的物业发现他们貌似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朋友，连忙小跑了过来。
“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时候燕衔云正攥着路京辰的手腕，他没受伤的手攥住了对方受伤的手，用得力道很大。
路京辰黑脸转头，对着跑来的物业低吼，气全撒他身上，“滚远一点！”
“没素质。”
燕衔云转动手腕，把他的胳膊向后别，这个姿势肉眼可见地疼，更别提他手臂原本就有伤。
“你他妈给我放手！”
燕衔云不放。
路京辰急了，抬脚朝他身上踹去，重重地。
不放，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路家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什么好怕的！
脚踹过来的时候，燕衔云侧了下身，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路京辰踉跄一下，原本想踹的方向歪了，一脚踢翻了旁边装鱼的小红桶。
水哗一下全倒出来，里面的鱼也得了自由，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掉湖里了，并且很快消失不见。
走的时候鱼尾拍溅的泥水打湿了长笙的裙子，还有几点泥星子溅到她的脸上。
“姑姑！”
女孩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裙边，弯下腰，用白净的手指去擦上面的污渍。
但是擦不掉，浅色的裙子落几星灰扑扑的痕迹，很明显。
她的手停顿几秒，首起身子，站了起来。
燕衔云有些愧疚，“姑姑，我回到酒店了叫人过来给你洗裙子。”
他现在住的那个酒店也算是自己家的，他二伯母娘家那边开的，回去之后说一声就行。
长笙站在他俩身边，声音平静，“松开手。”
燕衔云终于又听见了她的声音，哪有什么变声期，还是一样好听，让人忍不住就顺着她说的话做了。
他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路京辰回过神，他僵硬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刚才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现在该嘴硬还是嘴硬。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揉手的动作渐渐变慢，好像看呆了似的。
真好看的红眼睛，他下意识抬起手，想用一根手指伸进她的眼眶里揉一揉，看看能不能揉出来一个美瞳片。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长笙，她清瘦纤细的手抓住了路京辰的衣服，腰侧那一片的。
路京辰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仿佛手臂上的伤都淡了下去。
他张口想说些风流的话，但下一刻，神色骤变。
有股大力从他后背袭来，他压根就来不及站稳，被一个只到他肋骨处的女孩拎起来，甩进了面前的人工湖里。
路京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倏忽一闪，他和水面相撞，耳边巨大的落水声传来，他的手指貌似还碰到了慌乱逃窜的鱼。
他挣扎着浮上来，嘴里、鼻子里全是水，冒头的那一刻大口喘气，但因为不会游泳，又立马下去了。
燕衔云呆住了，嘴巴合不上，微张着。
好半晌才颤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很像一种鸟的叫声，“姑、姑姑……”
长笙把小蛇拎起来，挂燕衔云胳膊上，弯腰拍了拍刚才蹲地上时扫到地的裙子。
她拍干净了，扭头看了看后面的裙摆，冷漠地瞥了眼在湖里不停浮沉的人。
“走。”
燕衔云呆呆地哦了一声，嘴上问，“他不会被淹死吧？”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跟在她屁股后。
还是刚才被无缘无故骂了一句的物业跳下水救人上来的。
十一月了，檀城的天暖和，但水是凉的。
被救上来的时候，路京辰话都说不利索。
物业捡起扔在旁边的工作制服，给其他同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处理，就没再管他了。
要不是一条人命，他也不想救这个傲慢的年轻人。
那个小姑娘干得漂亮，力气也大，他佩服！
路京辰还在原地，风一吹，他身体哆嗦地更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