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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笙笙……”
商语清的眼神逐渐变得担忧起来，无他，小姑娘的脸太红了，感觉轻轻捏一下都会往外渗出血来。
她松开手，没了支撑力的长笙就这样软软地往她的怀里栽进去。
她像个人形捏捏，哪里都是软的，也没有骨头支撑一样，慢吞吞地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商语清的怀里爬出来。
最喜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大脑一团浆糊的小姑娘晃了晃脑袋，早晨编好的头发有些凌乱，毛毛的，像被人类故意揉乱毛的猫。
“说话呀笙笙。”商语清被吓到了，声音难免有些急。
小洋娃娃抬起眸子看她，红色的大眼睛很透亮，她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颤啊颤，像振翅的蝴蝶。
那双死寂荒凉的眼睛不荒凉了，落了一颗种子，发了个小芽。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呀。
小黑蛇压制住自已不停抽搐的身体，即便在这个时候，它也还是要给长笙提醒。
它在旁边，“笙笙，是道歉的事。”
记忆回了笼，小长笙想起来了。
她看着商语清的眼睛，绷着精致粉红的小脸，冷萌地点头。
声音小小的，好软好软。
“道歉了。”
商语清在摸她的额头，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时，没忍住笑。
她低下头，温柔的嗓音里带着笑，哄着孩子的语气，“你觉得妈妈被欺负了是吗笙笙。”
提到这个，小姑娘绷起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态度也瞬间认真了起来。
商语清眼中笑意更深，凑近了些，笑问，“所以你去跟哥哥聊天，让哥哥给我道歉了。”
她笑得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稀碎的发落在脸颊两侧，心里甜丝丝的，吃了蜜一样。
商语清从来不会吝啬对别人的夸奖，她情绪价值提供得很到位，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很多小朋友喜欢跟她一起玩。
高中刚开学第一天，她会自来熟地夸她沉默寡言的同桌。
她说，我从侧面看感觉你的鼻子长得好好看呀，鼻梁好高。
同桌惊讶地转过身，她又说，正面看更好看了，我好喜欢你的鼻子。
内向的新同桌红了脸，打那以后默默给她送了一整年的零食，哪怕她们后面调了座位没在一起。
她还夸性格高傲冷漠的转学生气质独特，说她每天搭配的小饰品风格小众又奇异，是很高级独特的审美。
后来那个转学生毕业出国前，把自已的首饰盒复制了一个，全部送给了她。
她夸身边人的名字好听、气质出众，睫毛长、嘴巴眼睛皮肤好……
一起打牌的富太太被夸得合不拢嘴，都不舍得赢她的钱。
她现在笑眯眯地夸小长笙，她说：“笙笙宝宝，你好爱妈妈呀，哥哥现在脾气那么暴躁，你都能劝动他给妈妈道歉，你是一个超级厉害又包容的好宝宝。”
她总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牵动起长笙的情绪。
在遇见她之前，小长笙是一个被人拿在手里的武器，遇见她之后，她成了商语清心里最爱妈妈的乖宝宝。
小蛇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商语清温柔的侧脸，它感觉到了搭档内心的不平稳。
它的上半身支起来，尾巴却一直在床单上摆来摆去。
它也好开心呀，但是它快没电啦，连眼睛都黯了下去。
早知道刚才就不电郁燃了。
扭捏了一会儿，它有点羞涩地问，“那小蛇呢，小蛇也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好宝宝吗？”
商语清愣了一下，把它从床单上捧起来，凑近在它冰冷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她嗓音甜甜的，“你当然也是呀~小蛇宝宝。”
小蛇心满意足地关机了。
郁离川再次回来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氛甜腻得不行，开门后给他一种热恋期的感觉。
今天晚上毫无意外的，小姑娘又睡不着了。
商语清也睡不着。
郁离川洗完澡出来，看到她趴在书桌边上在写些什么。
他靠近，看到了一个用了三分之二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最初是来记录他们恋爱细节的，后来用来记录郁燃的成长，现在商语清在上面写下：
9.14，笙笙用一天的时间记下了课本上将近七百个单词，她的记忆力超乎常人，或许以后会和那些厉害的polyglot（精通多国语言的翻译人员）做同事呢，但她本人好像并没有兴趣，有一种为了让我夸夸才记单词的感觉，是错觉吧？
9.16，笙笙把家里的小树全部修剪完成，从最开始的心形到我最喜欢的大熊猫，她修得栩栩如生，笙笙也很有做园艺师的天赋呢。
9.20，笙笙在数学逻辑和归纳推理方面展现了超乎寻常的天赋，她学习几何学方面进步最快，对空间结构很敏锐。笙笙虽然不爱说话，但大脑很活跃，她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厉害的数学家也说不定，那我就是数学家的妈妈了。
……
她坐在那里，又添上一笔。
9.24，笙笙虽然不爱说话，但很适合给人做心理疏导呢……
她知道自已记性不好，所以重要的事情都在这个本子上记着。
合上厚厚的笔记本，商语清心想，如果笙笙长大以后不知道要做什么职业，那她可以拿出这个笔记本，一个一个给她推荐。
她动作爱惜地把本子放起来。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期待地和郁离川计划着，明天要带小姑娘去打理一下头发。
长笙的头发很长，从出生起就没人给她剪过，她自已也没管。
商语清在给她梳头的时候，瞧见有许多拽断的，参差不齐。
她一直不明白这些断掉的头发是怎么弄的，直到有一天，她站在楼上看到小长笙剪完小树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根树枝勾住了她的头发。
她用手拽，没有拽掉，就拿起小蛇，用鳞片把缠着的头发给割掉了。
正准备下去的商语清愣了一下，从这以后她就知道了原因。
笙笙大概不懂吧，不懂自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长长的头发。她也不在乎美丑，平时落着没关系，只要阻碍了她的行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掉。
所以离远了瞧很长很长，但拿起来才能看清楚有很多都长短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