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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不知道郁燃经历了什么，但它对精神力的检测很敏感。
它能探知到这人的精神力异常崩溃。
只是共享了一半的情绪，它家长笙的小脸都白了，所以郁燃此时正在承受着什么，小蛇无法想象。
大概是互怼培养出了感情，亦或者是她们站在商女士的角度，蛇有点心疼他。
只有一点点。
亿点点。
它扭捏了一会儿，看着少年凌乱垂下的黑发，最终还是用自已的方式出言安慰了一下。
依旧是觉得自已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施舍般的语气，高傲又别扭至极，哼哼唧唧着吐出一句话。
“人，你可以在蛇宽阔的胸膛上哭泣。”
话落，少年颤抖的手停滞，他缓而慢地掀起眼皮，晕着绯红的眸扫过去。
他嫌弃，声色冷厌，对小蛇大王的示好视若无睹。
他面无表情地说：“滚。”
小蛇：“………”
人，你活该。
既然不给尊贵的小蛇大王面子，那就只能它自已给自已找台阶下。
小蛇切了一声，用无所谓的语气。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让你依靠在我的胸膛上，我就是试探一下你的想法，如果你刚才同意的话，我会严厉地拒绝你。”
很好，活跃了气氛，它还顺利走下了台阶。
就是说起来它自已都不信，勉强至极。
但是无所谓，它情商真高哇。
地下的少年冷着脸，一句话把它讲破防了。
他说：“你好恶心。”
小蛇：。
它沉默了两秒，再次发出呜呜呜的古怪声音，很巨大，也很崩溃，在笙笙的肩膀和胳膊间上蹿下跳。
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回到家咬着主人的裤脚哼唧撒娇告状。
它呜呜呜地说：“笙笙你打他、你快打他！”
它委屈，它哽咽。
它在心里发誓以后谁再心疼郁燃谁是狗。
笙笙不会打他的，商语清的话对她来说是绝对的。
这次轮到她垂眸看郁燃了，默了片刻，她说：“她不会。”
少年眸光沉寂，下意识与她对视。
女孩的眼眸真的很冷，像雪原厚重的冰层下流动的泠泠冰泉，又清澈见底。
郁燃没说话，他羽睫抖了抖。
原本很大一只，蹲下后也才那么点，身上瘦骨嶙峋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可怜。
实在没忍住，小狗蛇还是开了口，“笙笙说得对，商女士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呢，她是你妈妈啊。”
这两个，一个没有感情的古怪小孩，一个蛇形的人工智障。
郁燃摇了摇头，“你们不懂。”
小狗蛇语气稍急，“真正不懂的人是你。”
就商女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扔下自已儿子不管。
它一个外蛇都看出来了，身为她的儿子，郁燃不会不知道。
但他还是要这样说，他就是要伤她的心。
小狗蛇想骂他，但是又想到这人身上那窒息的苦痛，气全散了。
没办法，它就是这么一条善解人意的小狗蛇。
“我们帮你转告商女士道歉的话，但是让她别管你这种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更不要在她面前说。”
话音落下，小东西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去催促小姑娘。
“走吧笙笙，我们去找商女士，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小姑娘跟着走了，唯一光亮的来源被关上，房间内再度安静下来。
一人一蛇往二楼走去。
商语清的房间门没锁，开着一条缝隙，但到门口之后，小姑娘还是停了下来。
小黑蛇用坚硬的脑袋梆梆撞了两下门，“我和笙笙进来啦！”
它敲了门，打了招呼，长笙才慢吞吞地推开房间门。
她的手指粉嫩的，指甲被修剪得圆润干净，商语清前两天给她涂了一层带了点樱粉的透明指甲油，很亮晶晶。
看上去都给人一种香香的感觉。
房间门缓慢打开，郁离川从床边站起来，看到她俩的时候，眼中有一瞬的无奈闪过。
来的很是时候。
她俩对这方面是真的很迟钝，小蛇直接反客为主，毫不客气地对着郁离川说。
“你先出去吧郁先生，我们有些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说。”
郁离川面色有一瞬的错愕，“什么。”
小蛇回想了一下自已方才的表述，它本来想表达的是，有一些要单独说给商女士的话。
但是错就错了吧，差别也不是很大。
它一本正经，很严肃，“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快出去吧，把门给我们关上。”
它已经开始催了。
它真的很会伤人心啊，但郁离川还是听话地走了，把房间门关上。
站在门口越想越觉得奇怪，好像自已才是外人一样。
他就出门买水果去了，回来交代厨师多做了一个小蛋糕。
他离开后，长笙和小蛇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他方才坐着的位置。
看着神色茫然的商语清，小蛇的语气比之刚才更软化了一点，“我们是来转达郁燃的歉意的，他说他知道错了，对不起。”
他没说知道错了，这是小黑蛇自已加上的。
商语清愣住，没听明白一般，过了几秒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阿燃他、给我道歉了？”
可是他没做错什么呀。
她想过去，去看一下郁燃。
小黑蛇连忙把人给拦了下来。
要是让商女士看到郁燃这会儿死气沉沉的样子，八成又要难过了。
“你现在不要过去，他刚被我们批评了一顿，现在正在反省。”
“啊？”
这句话凑在一起，商语清反倒听不明白了。
她转眸看向坐在身边的小姑娘，开口轻唤她，“笙笙？”
小洋娃娃表情冷萌冷萌，身边的香味太浓，老是勾引她。
她在发呆，收回视线后木讷地朝商语清点了点头。
商语清靠近了一点，抬起纤长的手捧起她精致的脸颊，眼底涌出些喜意。
“你刚才和哥哥说话，他跟我道歉了？”
她离得近，两人脸对着脸，大概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有什么东西在长笙脑海中炸开了，她屏住呼吸，绯红顺着脖颈往脸上爬。
好近、好香、好漂亮…
小姑娘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清澈的红宝石眸起了雾，朦朦胧胧的，过了会儿雾气没散，又下起了雨，湿哒哒的。
她不敢动，连眨眼也不敢，就这样愣住，她的灵魂好像被提取走了。
要、要晕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