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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带着今日在画室的所学所感，脚步匆匆地回到了住处。
刚一推开门，就瞧见羽子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小脸耷拉着，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显然是不高兴了。
林羽心里明白，定是自已今日回来得太晚，让这小家伙等着急了呀。
平日里，羽子就特别黏他，只要他不在身边，羽子就总是盼着他快点回来，今天这一耽搁，羽子心里自然是委屈了。
林羽赶忙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笑着哄道：“羽子，别生气啦，今天我有事耽搁了，回来晚了些，你看，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赶紧回来了嘛。”
羽子听了林羽的话，嘴巴一撇，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不过还是伸出小手，拉住了林羽的衣角，仿佛只要这么拉着，心里的委屈就能少一些似的。
林羽看着羽子这副模样，心里满是怜惜，又继续说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以后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呀？”羽子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
其实呀，羽子虽然黏人，但也特别懂事，林羽练功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去打扰，就静静地待在一旁，要么看着林羽练，要么自已摆弄些小物件打发时间。
而且呀，在这小小的院落里，羽子俨然已经成了小女主人一般的存在，平日里把院落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个小物件也摆放得规规矩矩，看着还挺有温馨的家的感觉呢。 林羽站起身来，牵着羽子的手走进屋子，心里想着，以后可得多抽些时间陪陪这小家伙，可不能再让她这般委屈了呀。
这段日子以来，羽子在林羽的耐心教导下，已然学会了不少中原话呢。
从起初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几个简单字词，到如今已经可以较为顺畅地说出很多完整的语句了。
有一回，林羽像往常一样教羽子说话，教了她几句描述日常事物的话语后，羽子居然当场就记住了，并且清晰准确地复述了出来。
林羽又惊又喜，连连夸赞羽子聪明，羽子那小脸上也满是得意的神情，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可奇怪的是，羽子在向林羽证明过自已学会了那些话后，就很少再开口说了。
更多的时候，她更喜欢用那细腻的眼神，还有丰富的情态动作来和林羽交流。
比如，她要是饿了，就会拉着林羽的衣角，然后手指指自已的肚子，再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林羽，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自已肚子饿啦，想吃东西了。
又或者，当她想让林羽陪她出去玩的时候，就会跑到门口，先指指外面，然后又跑回来，拉住林羽的手，小脑袋一个劲儿地蹭着林羽的胳膊，眼中满是期待，林羽一看就明白她的心思了。
林羽心里知道，像这样用眼神和动作去传达想法，其实是很耗费心神的，得时刻留意对方是否能准确理解自已的意思呀。
可羽子却好像乐此不疲，每次都特别用心地通过这些方式来和林羽互动，似乎觉得这样的交流别有一番趣味，又或者，在她心里，这是一种只属于她和林羽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吧。
林羽看着羽子这般模样，虽有些无奈，但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想着只要羽子开心就好，也就由着她继续这样交流下去了呢。
在一个静谧的夜晚，当林羽结束了一天的修炼与事务后，他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羽子的未来。
他深知自已来到蓬莱派的初衷本就不单纯，乃是为了偷师学艺。
而在这门派中的日子，虽与羽子相伴，过得倒也安稳充实，但他心里始终清楚，最后终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
那时的羽子想必已经长大，从年龄上来说，应该算是可以独自生活了。
可这世间变幻莫测，人心难测，一个女子独自在这江湖中闯荡，难免会遭遇诸多危险与困境。林羽一想到这儿，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满是忧虑。
或许，自已真的应该教她一些基本的防身招式才好。这样，即便日后自已不在她身边，她也能有一定的能力保护自已，不至于在遇到危险时毫无还手之力。
林羽暗暗下定决心，从明日起，便要开始着手教羽子一些简单实用的防身之术，不求她能成为什么绝世高手，但求能在关键时刻保她平安。
林羽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心里不住地思忖着，自已这么按部就班地教羽子中原话，是不是进度太慢了呀。
毕竟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自已单方面地教，羽子回应的方式又大多是靠眼神和动作，虽然偶尔也会开口说上几句，可他着实不太确定羽子对中原话究竟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他觉得得想些办法好好检验一下才行，可具体该怎么做呢？林羽眉头微皱，脑海中开始思索起各种主意。
要不，找个机会带羽子去集市逛逛？集市上人多嘴杂，羽子要是能顺利地跟那些摊主交流，买些自已想要的小物件，那说明她掌握得还不错。
可又怕羽子害怕生人，到时候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那这检验也就没了效果。
或者，编一个小故事，用中原话讲给羽子听，然后让她用中原话再复述一遍，看看她能不能完整、准确地表述出来，只是这样的话，似乎也只能检验她的记忆力和简单的语言组织能力，没办法全面了解她的语言运用水平。
林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暗暗琢磨着，得再权衡权衡，找一个最合适的办法，既能让羽子自然地展现出她的语言能力，又不会让她觉得有太大压力，这样才能清楚知晓她对中原话的掌握情况呢。
林羽思索再三，最终决定用纸写的方式来检验羽子对中原话的掌握程度。毕竟藏经阁里有着数不清的书籍，从中随便抄几页内容拿回来，让羽子照着读或者用自已的话复述出来，那就能比较直观地看出她的水平了呀。
于是，在一次去藏经阁值守的时候，林羽趁着空闲，特意挑选了几页内容合适的书页。那书页上的文字有长有短，难易程度也各有不同，既有通俗易懂的日常描述，也有稍带些文绉绉的语句，涵盖的范围还算广泛，用来当作检验的素材再合适不过了。
等值守结束，他便怀揣着那几页纸，脚步匆匆地回到了住处。
一进屋子，看到羽子正乖巧地坐在那儿，林羽笑着走过去，拿出那几页纸，对羽子说道：“羽子呀，今天我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哦，你看看这些纸上的字，能不能看懂呀，要是能看懂的话，就试着读一读或者给我讲讲是什么意思哦。”
羽子一脸好奇地接过那几页纸，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与期待，她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纸上的字，然后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仿佛在努力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个新挑战呢。
林羽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满是期待，就等着看羽子接下来的表现，以此来判断她对中原话到底掌握得怎么样了。
羽子接过林羽递来的那几页纸后，便专注地看了起来。只见她那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文字，目光随着字句缓缓移动，神情格外认真。
让林羽大为惊讶的是，羽子只是快速浏览了一遍，随后便将纸放在一旁，小嘴一张，竟开始流畅地诵读起来。
那字句从她口中吐出，清晰准确，没有丝毫卡顿，不管是简单直白的话语，还是稍显晦涩的词句，她都诵读得毫无差错。
林羽原本还想着，这几页纸上的内容好歹能让羽子费些思量，可没想到，羽子居然过目成诵，这般厉害的本事着实把他给震住了。
林羽又试着让羽子用自已的话把纸上的内容复述一遍，羽子眨眨眼睛，思索片刻后，便有条有理地开始讲述起来，不仅完整地还原了原意，还加入了自已的一些理解，说得绘声绘色的。
这下林羽算是彻底明白了，羽子对中原话的掌握程度远比自已想象的要好得多呀，之前那些担忧真是多余了。
他看着羽子，脸上满是惊喜与欣慰，心里暗暗想着，这羽子可真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日后定能有不凡的成就呢。
接连几日，林羽都会从藏经阁里精心挑选几页内容，抄录下来带回去检验羽子对中原话的掌握情况。而羽子呢，每次都轻轻松松地顺利通过了考验，那出色的表现让林羽越发觉得这孩子聪慧非凡。
就在这一日，林羽如往常一样在藏书阁值守，正专注地抄写着书页时，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瞧见羽子迈着小步子走了进来。
羽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径直走到林羽身边，先是乖巧地看了看林羽正在抄写的内容，然后指了指那些纸笔，又指了指自已，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那意思分明是在示意林羽：我来帮你抄呀。
林羽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满是惊喜，他没想到羽子居然主动想来帮忙抄写。看着羽子那充满期待的模样，林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呀，羽子，那你试试吧，不过可得仔细着点儿哦。”
羽子得到应允，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坐到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那小手虽然还略显稚嫩，可动作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她对照着书页上的文字，一笔一划地开始抄写起来，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呢。
林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满是欣慰，想着羽子如今不仅中原话学得好，还这般懂事乖巧，主动帮忙做事，真是越来越让人喜爱了呀。
就在羽子抄写得正认真的时候，恰巧那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藏书阁。老者一眼就瞧见林羽在一旁站着，而一个小女娃正坐在桌前替他抄写，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想着林羽这小子也太惫懒了，居然让个小女娃来干这抄写的活儿。
老者脸色一沉，刚要开口责罚林羽，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羽子抄写在纸上的字，这一看，却是大吃了一惊。那字迹工整秀丽，一笔一划居然和林羽平日里自已写的分毫不差，就仿佛是林羽亲手所写一般。
老者心中顿感奇异，原本到了嘴边的斥责话语又咽了回去，他踱步上前，凑近了仔细端详那纸上的字，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随后，老者抬起头，目光落在羽子身上，又转头看向林羽，眼神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林羽啊，这便是你收养的那孩子？”
林羽见老者神色有异，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前辈，正是。这孩子聪慧得很，今日主动说来帮我抄写，我想着让她试试也好，没想到她竟写得这般好呢。”
老者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羽子身上，眼中的好奇更甚了，又接着问道：“这孩子可有什么来历？我瞧着她可不简单呀，这般年纪就能把字写得和你一模一样，着实令人惊讶。”
林羽心里微微一紧，他其实也不太清楚羽子具体的来历，只是机缘巧合下收养了她。不过面对老者的询问，林羽还是如实说道：“前辈，我与这孩子相遇也是偶然，对她的来历知晓得并不详尽，只知她乖巧懂事，学东西极快，其他的，我也还在慢慢探寻呢。”
老者听了，若有所思，围着羽子又细细打量了一圈，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小小的女娃身上，说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老者站在那儿，可终究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此，转而看向林羽，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林羽啊，在正式开始学画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老者缓缓开口说道，“这绘画之道，有虚有实，你想画虚，还是画实呢？再者，这世间万物，纷繁复杂，你觉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呀？” 林羽听了老者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实则蕴含着很深的道理，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老者看着林羽那副思索的模样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过了片刻，老者见林羽似乎还没理出个头绪，便摆了摆手，说道：“你且慢慢思量吧，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学画也不迟。”说完，老者便背着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了藏书阁，留下林羽依旧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反复琢磨着老者提出的那两个深奥的问题呢。
林羽站在藏书阁中，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两个颇具深意的问题。他微微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飘到了过往所见过的诸多画作之上，尤其是那些描绘蓬莱和泰山景色的画卷。在那些画里，云雾缥缈，山峦若隐若现，仿佛将人带入了如梦如幻的仙境一般，让人看了心生向往，只觉得那是画家凭借着超凡的想象力勾勒出的奇妙虚幻之景。 可细细回想起来，自已曾有幸亲眼目睹过蓬莱和泰山的真实风貌呀。那山上缭绕的云雾，可不正是像画中所呈现的那般吗？虽然看起来如梦似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但那实实在在就是眼前的实景，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呀。 林羽心中一动，好像隐隐约约捕捉到了老者问题的一丝头绪。或许，这虚与实、真与假本就没有绝对的界限，那些看似虚幻的云雾之景，实则是真实山水的一种别样呈现，而画家们通过笔墨将其描绘出来，既是在写实，可那营造出的仙境氛围又带着一种虚的意境。 林羽觉得自已似乎还没能完全参透，还需要再深入地去思考、去体会才行，可当下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方向。
林羽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往下想，目光仿佛穿过了藏书阁的墙壁，看到了那些平日里见过的各种各样的画作。
除了蓬莱和泰山那样带有仙境韵味的山水画卷外，还有诸多花鸟图呢。有的花鸟图画得极为精细，鸟儿的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辨，花儿的每一片花瓣都娇艳欲滴，仿佛那花鸟能从画中跃然而出，活灵活现，这般精细的描绘，无疑是将现实中的花鸟以一种极为写实的方式呈现在了画卷之上，让人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那真实的生机与美感，这便是实实在在的“实”与“真”呀。 然而，当想到人物画的时候，情况却又大不一样了。
就拿那闻名遐迩的《泼墨仙人图》来说吧，画中的仙人形象，全然不是那种精细勾勒、力求逼真还原的模样。只见画面上以泼墨的手法绘就，仙人的身形好似用大笔随意挥洒而成，那眉眼口鼻，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却勾勒出了一种洒脱随性、憨态可掬的神态，仿佛仙人本就该是这般不拘小节、超凡脱俗的样子。
从写实的角度看，这样的人物画显得很不真实，可它所传达出的那种仙人的神韵、那种自在逍遥的意境，却又是无比真切的，让人看了就能感受到画中仙人的独特气质，仿佛真有这么一位仙人站在眼前，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林羽不禁暗自感叹，这人物画里的虚与实、真与假，竟有着如此奇妙的关系。看来，绘画之道中对于这些的把握，远不是简单的表象所能概括的，还需要从更深层次去领悟其中蕴含的韵味和意境呀。他感觉自已对老者提出的问题又多了几分理解，只是还需要再好好梳理一番，才能形成清晰的想法去回应老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