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几日里,藏书阁仿佛成了林羽和羽子的一方小天地。
每天,羽子都会迈着轻快的小步子来到藏书阁,那小小的身影一出现,便给这满是书卷气息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温馨与活力。
她一进来,就熟稔地走到林羽身边,乖巧地坐下,然后拿起纸笔,开始帮林羽抄写起书页上的内容来。
羽子抄写时格外认真,小脑袋低垂着,眼睛紧紧盯着纸面,手中的毛笔在她的操控下,一笔一划稳稳落下,那字迹依旧和林羽的如出一辙,工整又漂亮。有时候遇到一些生僻难懂的字句,她还会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琢磨其中的意思,那副专注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林羽在一旁看着羽子帮忙,心里满是欣慰。
就这样,在羽子的帮忙下,林羽原本繁重的抄写任务变得轻松了许多,两人在这藏书阁里,伴着书香,度过了一段平静又充实的时光呢。
这天,阳光透过藏书阁的窗户,洒下一片片光斑,照在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架上。
林羽正和羽子在阁中如常进行着抄写之事,突然,那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老者径直走到林羽跟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开口问道:“林羽啊,前些日子我问你的那关于绘画中虚与实、真与假的问题,你可曾想好了?”
林羽赶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恭敬地朝老者行了一礼,而后神色认真地说道:“前辈,这些日子我仔细思量过了。我觉得吧,这世间所谓的真假,说到底都是个人的主观判断呀。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心中认定的真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于我而言,我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旁人的看法也无法左右我的认知。”
老者微微点头,示意林羽继续说下去。 林羽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对于绘画来说,我思量之后,更想偏重实画一点。我想着,将眼前实实在在看到的、感受到的景象,通过笔墨尽可能真实细致地描绘出来,让观画之人也能真切地体会到那景象原本的模样和韵味,这样或许更契合我目前对绘画的理解和追求吧。”
老者听了林羽的话,手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嗯,你这想法倒也有些意思,虽算不得高深独到,但也是你自已用心琢磨出来的见解。
绘画之道本就因人而异,各有各的领悟。既然你想偏重实画,那往后我便从这方面开始引导你,只希望你能持之以恒,在这丹青之路上走出属于自已的一番天地来。” 林羽听闻,心中一喜,再次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羽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这番对话,跟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知道林羽接下来要开启一段有意思的学画旅程了呢。
当天下午,阳光暖暖地照着,林羽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按照老者的吩咐来到了画室。 一进画室,老者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林羽来了,便微微点头,示意他走近些。林羽赶忙快步走上前,恭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礼,眼神中透着对即将学习丹青的好奇与渴望。
老者先是拿起一支毛笔,一边轻轻挥动着,一边说道:“林羽啊,今日先教你些绘画的基本功,这可是往后作画的根基,你可得用心学。”林羽赶忙应声道:“是,前辈,弟子定当用心聆听,仔细揣摩。”
老者将毛笔递到林羽手中,然后指着一旁的宣纸说道:“这握笔,便有诸多讲究,不同的握法,画出的线条、笔触效果大不一样。你看,像这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笔杆,无名指和小指自然弯曲抵住笔杆下方,要握得稳,却又不能太僵,得让笔在手中能灵活自如地运用起来。”
林羽照着老者的示范,反复调整着自已的握笔姿势,感受着其中的细微差别。
接着,老者又拿起一张宣纸,平铺在桌上,说道:“来,试着用你刚学的握笔姿势,在纸上画些简单的线条,横、竖、撇、捺,就像你写字那般,不过画画时更讲究线条的流畅与韵味,轻重缓急都要有所体现。”
林羽深吸一口气,蘸了蘸墨汁,小心翼翼地在宣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起初,那线条歪歪扭扭,轻重也把握不好,可他并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线条渐渐变得流畅了些,也能初步体现出一些轻重的变化了。 随后,老者又教导林羽如何调色,介绍着不同颜料混合后会产生怎样绚丽多彩的颜色,还亲自示范了如何调出几种常用的色彩,林羽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将每一个步骤、每一种比例都牢牢地记在心里,然后自已动手尝试着调色,虽也出了些小差错,但在老者的耐心指导下,也慢慢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调色技巧。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这基本功的学习中悄然流逝,林羽虽学得有些吃力,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收获颇丰,心中对这丹青之道也越发充满了兴趣,暗暗期待着下一次来画室又能学到哪些新的本领呢。
林羽正沉浸在刚刚学到的绘画技巧之中,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已在宣纸上留下的那些或稚嫩或稍有模样的痕迹时,老者却微微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林羽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先不要碰那些颜料了,只练习墨画便可。”
林羽听了,先是一愣,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赶忙应道:“是,前辈,只是不知为何要这般安排呀?” 老者背着手,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语气沉稳地解释道:“这绘画之道,需循序渐进,墨画乃是根基所在。用墨作画,仅靠浓淡、干湿、疏密等变化,就能展现出万千气象,若是过早沉迷于颜料的绚丽,反倒容易忽略了这最基本却也最深奥的墨韵之美。你先把墨画练扎实了,往后再用颜料时,方能更好地驾驭,让画作更具神韵。”
林羽听了老者这番话,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前辈教诲得是,弟子明白了,定当用心练习墨画。” 老者转过身来,又接着说道:“还有啊,这墨画的学习,可没有多少现成的画作供你临摹参考。你需知晓,自然万物皆是老师呀,山川的起伏、树木的形态、云雾的变幻,乃至那飞鸟走兽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无尽的画意。你要用心去观察、去体悟,将它们融入到你的墨画之中,如此,方能画出别具一格的作品来。”
林羽用心地听着老者的每一句话,目光中满是坚定,他深知这是老者的经验之谈,也是自已提升画技的必经之路。
当下便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定要多走出这画室,去亲近自然,从自然万物中汲取灵感,努力提升自已的墨画水平,不辜负老者的一片苦心呢。
日子就在这忙碌又充实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林羽每日周旋在练武、藏书阁值守、修习门派心法、跟着老者学画以及照顾羽子这些事务之间,仿佛眨眼间,时光的脚步就走到了年关。
这一日,林羽清晨醒来,推开房门,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抬眼望去,只见整个蓬莱派都被一片银白所覆盖。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天女散花般,还在悠悠然地飘落着,给屋顶、树枝、庭院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外衣,天地间宛如一幅素雅的水墨画,宁静而又唯美。
藏书阁在这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古朴庄重了,那飞翘的檐角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冰凌,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林羽站在门口,看着这漫天雪景,心中满是感慨。
这一年在蓬莱派的经历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从初来乍到时的懵懂,到与老者结识学艺,再到和羽子相伴的点点滴滴,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而此刻,这皑皑白雪似乎也预示着旧岁将去,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也不知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已又会在这蓬莱派有着怎样的收获与成长呢。
羽子也被这雪景吸引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却丝毫不觉得冷,兴奋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伸出小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瞬间融化,嘴里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欢快的模样让林羽也跟着笑了起来,暂时忘却了那些平日里的忙碌与烦恼呢。
就在这大雪纷飞、满是年关喜庆氛围的日子里,掌门站在门派的练武场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台下众多弟子,声音洪亮地宣布道:“各位弟子,今年的年关照例要举行考核了,这考核乃是检验大家一年来所学成果的重要时刻,望诸位都能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已的真实水平。”
台下的弟子们听闻此言,顿时议论纷纷,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则面露紧张之色,暗自担忧起来。 对于林羽这样的杂役弟子来说,此次考核的内容很是明确,就是检验蓬莱剑法学得怎么样。
毕竟平日里杂役弟子能接触到的门派功法,也就这蓬莱剑法最为核心了。 考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练武场上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阳光洒在地面上,映照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弟子们按照顺序依次上场比试,一开始,大家的表现都中规中矩,招式虽各有特点,但也都没太超出众人的预期。
可当林羽上场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只见他手持长剑,往场中一站,那身姿、那气度,便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沉稳与自信。剑还未出鞘,那股子精气神就已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待到他拔剑出鞘,剑法施展开来,更是让在场之人眼前一亮。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流畅,衔接自然,那些原本普通的蓬莱剑法招式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威力更甚,且隐隐间还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钻研,并且颇有心得的。
这一下,林羽在一众比试的弟子中显得太过显眼了,周围的弟子们纷纷投来惊讶、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的目光。有的小声嘀咕着:“这林羽不过是个杂役弟子,怎么剑法如此厉害,莫不是有什么秘诀?”
还有的暗自思忖,这林羽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藏着这般本事,这次考核怕是要大放异彩了呀。
而台上的掌门和各位长老们,也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林羽身上,心中暗自诧异,这林羽平日里忙于杂役之事,怎会将蓬莱剑法练到这般境地,看样子,这小子可不简单呐,今日这场考核,怕是要因为他而变得不同寻常了。
掌门玄清坐在高台之上,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与探究。他朝身旁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微微示意,待那长老凑过来后,便压低声音问询了几句,话语间皆是对林羽表现的好奇与关注,想弄清楚这平日里默默做着杂役的弟子,为何能将蓬莱剑法练得如此精湛。
那长老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对着掌门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已对林羽的情况也并非全然了解,只是平日里偶尔见他在忙碌之余还刻苦练剑,想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掌门玄清听了长老的回话,沉默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视过全场,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宣布道:“今日这考核,林羽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其蓬莱剑法已然颇具火候。我决定,让林羽进入蓬莱弟子,也就是那些自幼在蓬莱习武的弟子比试之中,也好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
此语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些自幼在蓬莱习武的弟子们,脸上大多露出了不服气的神情,他们自恃出身正统,又经过多年系统的训练,哪能轻易接受一个杂役弟子与他们同场比试呀。
可掌门既然已经发话,他们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暗暗想着,定要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羽知道厉害,可不能让他在这比试中出尽风头。
而林羽听到掌门的这个决定,心中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涌起一股斗志。
他深知这是对自已的一次重大考验,也是证明自已实力的绝佳机会。
毕竟一路走来,自已为了学好这蓬莱剑法,付出了诸多的汗水与心血,如今能有机会与那些正统的蓬莱弟子一较高下,哪怕面对诸多质疑与挑战,他也无所畏惧。
比试继续进行,当林羽再次踏入场中,与那些自幼在蓬莱习武的弟子交手时,起初,对方还带着几分轻视,出招也略显随意。
可几招下来,他们便察觉到了林羽的厉害,林羽的剑法不仅精妙,而且应变极快,总能巧妙地化解他们的攻势,还时不时地发起凌厉的反击。
随着比试的深入,林羽竟然凭借着扎实的功底和出色的发挥,接连胜过了不少人,这让在场的众人愈发震惊,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弟子们,此刻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正视起这个来自杂役队伍却实力不凡的林羽了呢。
在这一场场紧张激烈的比试之中,林羽又一次遇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在比武场与自已切磋,让他最终惜败的青年。
那青年今日也是一脸严肃,显然没忘记之前与林羽的交手,心中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再次证明自已的实力,让林羽知道谁才是更强的一方。
两人站定,互相抱拳行礼之后,便迅速拉开架势,手中长剑瞬间出鞘,一时间,剑影交错,寒光闪烁。
青年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已的拿手绝招,攻势颇为凌厉,剑招犹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林羽席卷而去,似是想打林羽一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
林羽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灵活移动,手中长剑稳稳地格挡、化解着对方的攻击,每一次出招都恰到好处,既护住了自身要害,又能巧妙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那叫一个有来有回,周围观战的弟子们都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战况,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声。
其实,林羽心里清楚,以自已如今的实力,若是使出全力,是完全有把握赢下这场比试的。
只是一开始,他心里还在犹豫,想着是不是要像之前那般稍稍放水,给对方留些面子,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弟子,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可打着打着,林羽转念一想,自已本就是凭借真本事在这比试中走到现在的,赢就是赢,又何必再藏着掖着呢?自已刻苦修炼,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吗?
而且这也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让对方知道自已的差距所在,日后也好继续精进武艺呀。
想到这儿,林羽眼神陡然一变,原本有所保留的剑招变得越发凌厉起来,速度也加快了几分。只见他身形如电,剑走如龙,一招一式之间尽显精妙,将那青年的攻势彻底压制了下去。
青年一开始还在奋力抵抗,可渐渐地,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疲于应对林羽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了。 最终,随着林羽的一记巧妙剑招,成功地挑飞了青年手中的长剑,这场比试落下了帷幕。
林羽胜出,而那青年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脸上满是挫败与难以置信的神情,不过很快,他也意识到了林羽的厉害,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上前抱拳行礼,说道:“林羽,今赢我赢得光明正大,我心服口服,日后定当更加刻苦修炼,期待与你再切磋之时,能一雪前耻。”
林羽赶忙回礼,一脸真诚地说道:“兄台武艺高强,今日这一战也是酣畅淋漓,我不过是侥幸胜出罢了,你我日后一同精进,相互切磋,定能共同提高。”
周围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对林羽更是刮目相看了,看向他的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质疑与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敬佩与认可,而林羽也凭借着这场精彩的比试,在这蓬莱派中越发站稳了脚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