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林天朗成了我的师父。
他这师父做的不错,每日不辞辛苦,为我讲授撩汉技能。我那黎倾嫂子也是温柔贤淑,对于林天朗来寻我,不仅没一丝怀疑,反而备了茶点,供我俩课间食用。
其实细细想来,黎倾嫂子似乎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林天朗只是教我如何撩别人,又不是要撩我。自然放心。
林天朗说:“撩一个人很容易,只要毒下对了,水到渠成。”
我差点没跳起来:“毒?”
这……还下毒,还要杀人?
林天朗道:“是情毒。”
我问:“何谓情毒?”
林天朗道:“多情之人,必被情伤。所谓情毒,无非‘投其所好’四字,只要目标之人喜欢,一副皮囊、一样手艺、一种香味皆可为情毒。”
我摇摇头,这般深奥,谁听得懂?
林天朗道:“我打个比方。例如黎倾,她酷爱乐曲,但箫艺不佳,故对那吹箫之人格外喜爱。就此,虽素味蒙面,她便对你皇兄有了爱慕之情。故而,萧曲便是她的情毒。”
我思忖片刻,点点头,算是明白一点。
“所以,你就投其所好,苦练萧曲,为的便是讨她欢心。”
“没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问:“既如此,那每个人都有情毒?”
林天朗道:“自然。”
我问:“那你的情毒是什么?”
林天朗低头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拍着他肩头道,似是抓到他的把柄。
林天朗惊起:“你知道?”
我道:“对啊,不就是黎倾嫂子的美貌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不好意思。”
结婚当日还借酒消愁,说什么娶她并非爱她。如今呢?满面红光。若不是黎倾嫂子貌美,如何能将他收服的这般服服帖帖。
林天朗松口气,只喃喃道:“但愿你嫁出去,我能平静些。”
我问:“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嫌我闹腾?
林天朗道:“没什么。”
这次我没再威胁他,只因我看到了他眼角的忧伤。我并不知那忧伤来自何处,只知那是淡淡的蚀骨忧伤。
整了神情,他道:“阿烟,可否问一句,你的情毒为何物?”
我略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这林天朗连黎倾都追到了,怎么会不知我的情毒?
林天朗道:“你爱吃榴莲饼,我将那手艺学了十几年,做的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可也未曾撩到你。话说,我当真不知你情毒为何?”
我道:“很简单,猜都不用猜。我的情毒就是男人,不管什么男人,只要有男人娶我,我就嫁了,我就喜欢。”
林天朗听此略有些慌了,道:“那你为何不嫁我?”
我一怔,道:“嫁你?”
开什么玩笑?
以前还好,如今他又是我哥哥,又是我师父的。若日后生了孩子,那孩子该叫他父皇?还是舅舅?还是太师父?
林天朗道:“好吧!当我没说。”
我白了他一眼,林天朗翻脸就是翻书!
既有了理论,便该寻找猎物,之后调查情毒,对症下药,将猎物捕到手。
我心仪的猎物不少:那胸口碎大石的,那百步穿杨的……
有了情毒,必定个个手到擒来。到时我该像父皇一样,立个三宫六院,将这些人纳入其中,每日供我消遣,那才是人间天堂。
现在,该去寻第一个猎物——那胸口碎大石的硬汉——申国二皇子申致。
林天朗这师父做的很到位,还未提醒,便已将申致了解的一清二楚。
申致今年二十,大我一岁,母妃为当今申国王后,舅舅为朝中丞相,又因那大皇子患病去世,故而他被立为太子,成申国准国君。
至于申致性格,天性淳朴,爱那婀娜多姿、端庄大方、温柔贤淑之女子。
婀娜多姿?婀娜本公主没有,这是天生,非后天所能弥补,无能为力,就此搁下。不过多姿,本公主却是引以为豪的。每日蹦蹦跳跳,林天朗总说我千姿百态、千奇百怪,就此,多姿便也占些。
端庄大方?说起端庄,总觉和那多姿有些矛盾。多姿必得蹦蹦哒哒,端庄却让人坐在一处一动不动,这委实有些累人。本公主总不能一会儿蹦哒,一会儿端坐吧!
不过,林天朗说,这几个中我若能占到一个,也委实不是现在这般模样。既如此,多姿占了,也不必再纠结端庄了。
至于大方,本公主还不够大方吗?
每每遇到街上乞丐,林天朗一毛不拔,而本公主则会千金散尽,赠与他。那乞丐感动的痛哭流涕,连连赞我,磕头谢恩。
就此,论起大方来,我着实比林天朗强太多。
温柔贤淑?如今要学的便是这温柔贤淑。
为此,林天朗特地寻人教我礼仪,那走姿坐姿、说话语气、包括喘口气都要一一教过。
我本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之人,但为能嫁人,也豁出去,就此忍了半月。
那半月来,我也不知气走多少师父,最后还得委身黎倾嫂子教我。
那一日日的,我看见黎倾的肚子从小变大,还这般费尽心神教我,着实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