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宫,却又觉得好不容易出来,回去岂不可惜。正好有怀男撑腰,就是晚些,也可搪塞,却没什么,故而想着再转悠一会儿。
只是这一个人当真无聊,若有林天朗和黎倾在,便是完美。只可惜……
罢了罢了,寻皇兄去吧!
城外转了好大一圈,终是没寻到皇兄踪迹。百无聊赖,本要回去,隐隐听到东面林中有打斗之声。
寻声而去,见到远处几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女子。女子手持折扇在林中穿梭,身姿曼妙,轻盈飘逸。
我一怔,这女子是——怀男。
想到白毛虎的话,不觉得阵阵寒意涌上来。莫不是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皇兄呢?他不是来寻怀男?他人呢?
皇兄轻功了得,又比我早来一步,自不会迟了我。难不成他眼瞎,看不到眼前这辣手摧花的情景?还是他当真恼了怀男,即便看到也熟视无睹?
想来定不会是后者。
上次怀男伤了腿,还未全好,今日又要对这么多歹徒,自然力不从心。
我见她已单膝在地,一滴滴血水渗出,折扇在地上,已被砍做两节。
黑衣人举刀,便朝她脑袋砍去。我一惊,还未来得及想什么,也就是顷刻间,白光闪过,如闪电般,“铿锵”几下,已将黑衣人击退。
我定了神,再看时,只见到皇兄将怀男抱起。
一惊,皇兄,当真是皇兄。
黑衣人只瞪皇兄一眼,相互点了头,如约好一般,身子一跃,逃向远处,顷刻间,消失在天幕。
我平复一颗焦灼的心,见皇兄如此,欣慰不少。
我知道,皇兄在意怀男。说什么再不想见,其实巴不得日日见到,只奈何那“自由”两字。
罢了罢了!今日之事,生死攸关,想必皇兄该想通了。
上前,我本满怀着欣喜要撮合两句,还未开口,只见到皇兄将怀男扔在地上,口中道:“莫要再算计了,我不会心软。”
转而他瞥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一头雾水,见到地上的怀男默默攥紧拳头。
这皇兄吃错药了?
我低身扶怀男起来,转而见到那群黑衣人去而复返,不觉得吓住,后退两步。
“遭了遭了!他们回来了。”
如今没有皇兄,怀男又身受重伤,可如何是好。
“皇兄,皇兄……”
我喊了半天,无人回应。看来皇兄真的离开了。
皇兄啊皇兄,你救人救一半,算什么侠客。你皇妹并着嫂子要被你害死了。
不料那黑衣人在怀男身前跪下,道:“公主,奴才该死。”
我望怀男半晌,心下狐疑,直到黑衣人将面巾摘下,过来扶住怀男,才明白些。
原这几位黑衣人是怀国八虎,不对,是七虎,原这一切都是怀男安排的苦肉计。
依怀男的性子,就知她不会轻易放弃。难怪皇兄会此刻才出现,如今又愤然离去。原是我错了。
皇兄定然早便来了,只在一旁观望,直到怀男受伤,心中不忍,这才现身。只是皇兄聪慧,看出端倪,怀男又是白忙一场。
我且看怀男面色苍白,扶着我对七虎道:“你们且回去报给我父皇,说我练剑不慎伤了腿,不宜远行,且伤好之后回去。”
“公主……”
那七虎跪在地上,只齐声求道:“公主,请随奴才一同回国。”
怀男恼了,指着七虎道:“不听我话了是吗?一个个的,养你们就为与本皇子作对?”
本皇子?我且望着怀男。
虽为女子身,却是男儿心。王,恐是怀男二十年来心心念念从不曾放弃之物。
皇兄自是比我了解怀男。怀男是一定要做王的。
那七虎低头不敢言语,也终究是不敢不从。
皇兄绝情无以复加,怀男至今不曾放手。一边要讨好皇兄,一边又要稳住怀王,执着至此,着实难得。
七虎走了两位,剩下的五个,怀男吩咐,一一打发走了。
我叹口气道:“你该留两个的,伤的这么重,好得让他们背你回去。”
恐是刚才生气动了伤口,怀男咳嗽两声,略平静些才道:“我看着他们就烦,巴不得永远别出现。”
我听后唏嘘,这八虎想必日日在怀男耳边吹风,说些让她回国之类的话,这才使得怀男烦了。
刚才在怡红院我真以为怀男伤心至极,再不会回来。如今看来,怀男是以退为进,她想要的东西,永不会放手。
怀男,太过执着。想来,这也是帝王该有的品质。
我问:“你如今有何打算?”
怀男叹口气,仰望天空,道:“先稳住父皇再说,至于小风,我……”
怀男哽咽,想必对于皇兄,也当真黔驴技穷了。
我正要劝些什么,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妹让我好找。”
转而望去,只见到一男一女并着几个侍从出现在身前。
女的穿金戴银,满脸富态。至于男子,一袭黑色斗篷将脸遮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来,倒是清澈明亮,似在哪里见过,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如此无声无息的竟没发觉,看来这几人武功都不弱,至少比我强的多。
怀男脸色略显慌张,口中喃喃:“怀三?”
听闻怀王重男轻女十分严重,早些出生的公主,名字起的十分随意,只以出生顺序命名。什么怀大,怀二,难不成这是怀国三公主——怀三。
我一怔,只望着眼前贵妇,的确有些公主的威仪,原是怀男的皇姐,难怪,难怪……
既然怀男皇姐来了,我也无需操心,只让她这皇姐给怀男寻个去处,就此安排,也便罢了。
正要上前行礼,却被怀男拉住。我略有迟疑,只听怀男道:“来者不善,快走!”
我一怔,还未回神,已被怀男拉着向反方向跑去。
怀男身上有伤,自然跑不快,只跃了几步,跌在地上,再爬不起来。我去扶她,却被她推着,道:“快,快走,快走……”
我如今才略明白些,怀男与她这皇姐不大对付。
不过这姐妹之间既有误会,解释清楚便好,何必这般仇视,弄得如仇人一般。
再去扶她,却被侍从围住,怀三和那斗篷男子,想必是怀三的驸马,走上前来,道:“走?走的了吗?”
这几人面色皆不善,看来事情并没我想的那般简单。
怀男挣扎着起身,挡在我跟前,整了神态,陪笑道:“不走,不走。皇姐既来看皇妹,如何要走。”
我略点头,看来猜的不错,是怀男的皇姐。又是暗暗佩服自已。
那怀三道:“不走最好。将她们两个带……”
话还未罢,只见到怀男急忙从侧身寻出一把匕首,三下两下已到怀三身前,将她擒住。
刀刃抵住怀三脖颈,怀男强忍着腿伤,只喊着:“退下,都退下!”
我见到她血水淋湿衣衫,成河般流下,心揪成一团,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阿烟,快走,去找你皇兄,快走……”
我心下不忍,虽不知怀男与她那皇姐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但如今情况危急,我怎能弃她不顾。
“要走一起走……”
我话刚罢,只听怀男一声惨叫,这才注意到她腿上已插了把匕首,痛的倒在地上。
我一惊,正要去扶,却被那几个侍卫拦住。恼羞成怒,我只挣扎道:“放开我,放开!”
自然,我也知自已所做皆是徒劳。
怀男被人架起到怀三跟前。
刚才怀三被惹恼,直接上去给了怀男一巴掌,口中骂道:“贱人!”
怀男瞪了她一眼,不得不忍了。
没多余的话,怀三吩咐:“带走!”就此,我与怀男被这几人压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