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法子得到皇兄的消息,又念着要利用仇人为皇兄做些什么,久久没有思绪。
那日黄昏,林天朗拉着我与阿因坐在雁字塔顶望日落。
夕阳西沉,一切归于平静,我也归于平静。
今日的戏演完了,我该回到那个小黑屋子里。说实话,在那里比对着眼前这个仇人好的太多了。
我略显轻松的起身,道:“该回去了。”
阿因将我拉住,乞求的望着,道:“母妃,可不可以多待一会儿,阿因想和母妃多待一会儿?”
多待一会儿?我自是愿意与阿因多待一会儿,别说一会儿,就是一辈子,也无妨。不过林天朗,这个令人作呕的恶魔,多待一刻也是煎熬。
正要回绝,林天朗道:“阿烟,今晚与我们回昭阳殿吧!”
回去?我怎能与仇人同床共枕?
当阿因满眼期待的将我望着……
她眼里是万千星辰。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眼泪落下来。
晚上,昭阳殿床上,阿因在我与他之间睡下,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她笑的真开心,一定是做了好梦,只愿,她永远这么开心。
林天朗将阿因的被子提了提,道:“阿烟,你看她多像你小时候。”
我道:“呵呵……希望你记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阿因,与你无关。”
林天朗道:“我知道。我也知道,阿烟你心里还有我。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原谅我。”
“那你等着吧!”
我瞪他一眼,躺下,拍着阿因睡下。
这是自回来第一次没有被铁链束缚的夜晚,却不能睡着,仇人在枕边,如何睡得着。
第二日,清晨
清晨自是空气最为清新时,可因着这么一个仇人,一切都乌烟瘴气起来。
我的生活起居都是洛神女在照料。洛神女十分仔细谨慎,仔细到一针一线都会思量。
我日日所喝的药,也不止是为治伤,不止为保胎,还有些抑制内力之类的药物,再加之没有怀瑾丸,也没机会提剑,武功之类,自是退步的厉害,如今即便没有铁链束缚,想要动武,也是困难。
再者,她们从不会给我带发钗、步摇之类的东西,毕竟这种东西也是可做武器,想是那次我用簪子插腹威胁林天朗,将她们吓得怕了。
只是,这样便能阻止我吗?
这昭阳殿内陈设不错,东面有个瓷瓶,我不懂古玩,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总之能用作武器便是。
上前,我将它一把推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想是听得声音,林天朗赶忙奔过来,见此,将我的手拉着吮吸,道:“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不觉得让我念及他与黎倾成婚那日,我不慎打碎杯盏,惹来他的关心,随后黎倾出现。
多希望黎倾没死,多希望她将我俩抓个正着。只可惜,回不去了。
我摇摇头,抽了手,低头去望碎片,道:“可惜,这般好的瓷器,被我打碎。”
说话间,手已赶忙抓起一锋利碎片,向林天朗胸口而去。
林天朗不曾有防备,被我插入胸口,我望见他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望着我的手因瓷器被划伤鲜血淋漓。
我心一狠,手上更用些力气,想是触及骨头,也再插不进去。此刻只听得阿因一句:“父皇、母妃,怎么了?”
东面,望见阿因正揉了揉眼睛望向我俩,我一愣,不知所措。
我,不能当着阿因的面将她亲生父亲杀了。
林天朗赶忙将一旁挂着的外衫套上掩盖胸口的血,又是夺下我手中瓷器,与阿因道:“母妃不小心打碎瓷瓶,割伤了手,不碍事。”
他始终是这般从容不迫,甚至脸上还挂着笑。自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将我骗了五年之久。这笑,是一切罪恶的来源。
阿因上前将我的手望着,道:“母妃,痛吗?”
我摇摇头,此刻已有洛神女进来,见此黯然皱眉,不敢有所行动。
林天朗摸摸阿因的脑袋,道:“阿因,先与姐姐出去,好吗?”随后又是吩咐一位洛神女将阿因带出去。
我料想林天朗要与我算账,指不定要再被栓个十几日,再也不得见阿因。却不料,他竟取来剪刀纱布之类为我包扎。
我依旧站着,林天朗将我的手托起,以温水擦拭干净,之后上药……
我不曾有反应,他却嘴角还挂着笑,道:“阿烟,我知道你恨我,一直想杀我。无妨,我不怪你,只要……”
似乎是刚才的伤犯了,他咳嗽起来,我望见血从外衫渗出来。
身旁的洛神女赶忙拿来茶水,望见血迹,道:“主人,您受伤了?”
林天朗喝了口茶,道:“不碍事。”
他将我的手放好,道一句:“好好照顾皇后。”随后出门。
呵呵……惺惺作态。刚才位置偏了,若再准些,母妃之仇便报了。
林天朗伤的不轻,从这几日他不与阿因亲近便看得出。
因着他受伤,燕虹特地来了一趟。那是阿因与我说的:“母妃,有个什么燕的一直缠着父皇,他要把父皇抢走。”
什么燕,便是燕虹了。念着是个好机会,向昭阳殿而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恰恰的望见燕虹从殿内出来,他望见我,特特绕路而行。
呵呵……以往可是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的,如今都绕路了?
他自是怕我寻他麻烦,让林天朗为难。而我,自是要寻他麻烦,让林天朗为难。
我上前,专门挡住他的去路。
他瞄我,没有发作,我道:“湛国的一条狗,见到本宫不行礼吗?”
“你……”
他自是想发怒,向昭阳殿内望了望,顾及林天朗,暂且忍了。但身后的两位,一位青衣,一位红衣,却是不让,道着:“你一个小小……”
燕虹打断:“残红、青杏!”两位不敢违背,住了口。
他忍了,拱手行礼:“参见……皇后!”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这才乖,做狗便要有做狗的样子。”
我扬长而去,只念着燕虹该是要咒骂我上千遍了。
燕虹,你等着,作林天朗的狗,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