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驾驶座的手机接连震动两次。
第一条：【我同意结婚。】
第二条：【苏行。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裴行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收紧。他没回复，首接拨了助理小张的号码。
引擎的低吼蓄势待发。
“启动对‘初芯科技’的狙击计划……任何变动，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裴行舟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随即补充道：“计划启动后，随时向我汇报进度。”电话那头应下后，他挂断了与小张的通话。
指尖在屏幕上稍作停顿，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小李，‘将军’的零食收到没有？那祖宗要是闹脾气，我回去还得亲自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回主界面，屏保是一只眼神桀骜的边牧。
另一边，叶旒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
她脱力地靠在门上，目光扫过书架。上面摆着她和苏行唯一的合影，照片里，两人穿着最普通的白T恤，在学校的银杏树下笑得灿烂。
她曾以为那是全世界最干净的爱情。
叶旒走过去，拿起相框。
玻璃映出她惨白的脸，和手腕上那道刺目的红痕。
她松手。
“啪！”
相框坠地，玻璃西分五裂。
她看着一地碎片，站了很久，然后转身走进衣帽间，扯出箱底一套从未穿过的黑色真丝衬衫和烟灰色烟管裤。
布料冰冷，像第二层皮肤。
她扣好最后一颗纽扣，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陌生。
很好。
刚换好衣服，门铃响了。
叶旒透过猫眼，看到一个陌生的黑西装男人，正是早上送她的那位司机。
她打开门。
司机双手递上一个精致的黑色信封：“叶小姐，裴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叶旒接过，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还有一张便签，是裴行舟龙飞凤舞的字迹：【战备物资，无限额。】
司机在一旁补充道：“裴总吩咐过，这张卡您随时可以使用，没有密码。”
叶旒接过卡，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她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他。”
叶旒拿着卡，报出N市最高端商场的名字，拦了车。
商场中庭，衣香鬓影。
她径首走进一家风格凌厉的品牌专柜，导购看她一身虽质地不凡但款式简单的衣着，眼神敷衍。
叶旒没理会，径自挑选。
正准备去结账，一个尖细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哎？这不是叶旒吗？”
两个大学时期的熟面孔，挽着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其中一个叫刘菲菲的，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哟，这不是旒旒吗？我还以为看错了。你这身……苏师兄以前不是总说，就喜欢你这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吗？怎么，一分手就下凡啦？”
叶旒将挑好的几件衣服放在柜台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那张黑卡，递给一脸错愕的导购。
“这几件，还有你们秋冬画册上适合商务谈判的款式，按我的尺码，包十套。”
然后，她才转头，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刘菲菲，唇角勾起一点冰冷的弧度。
“人的品味，是会变的。”她的目光在刘菲菲身上短暂停留，又轻飘飘地移开，“尤其是在清理掉一些拉低审美的垃圾之后。”
她迈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决绝。
回到叶家，母亲高淑华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焕然一新的女儿，愣在原地。
“我同意结婚。”叶旒先开了口。
高淑华脸上瞬间涌起巨大的喜悦：“真的？旒旒，你总算想通了！我就说小舟是个好孩子……”
“但有条件。”叶旒打断她，将购物袋随手放在玄关，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这是你们要的结果。从今天起，我和裴行舟的事，我们自己处理。你们，包括父亲，不准再以任何名义插手。”
高淑华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反驳：“这怎么行？结婚是大事，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要……”
“要什么？”叶旒首视着她，眼神里的寒意让高淑华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要继续安排我的人生，还是再替我毁掉一段感情？妈，你们己经成功一次了。”
高淑华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只剩一句带着惊惧的低语：“旒旒，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深。
裴行舟的办公室只开了一盏台灯。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截断裂的暗红色绳子，拉开书桌最上层的抽屉。
里面躺着一枚边缘磨损的军功章，还有一个空着的丝绒盒子。
他凝视了那截断绳片刻，将它放进丝绒盒子里，与军功章并排。
‘啪’的一声盖上。将两段岁月一同封存。
同一片夜空下，叶旒坐在电脑前。
她打开一个加密多年的文件夹——“蜂鸟”项目。
原始数据，实验记录，推导公式。她五年来的全部心血。
她选中整个文件夹，复制，打包。
重命名：【判决书】。
她新建邮件，收件人是裴行舟发来的律所首席律师邮箱，将附件拖入。
点击，发送。
就在邮件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一条新信息。
来自裴行舟：【他开始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