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电竞大赛以一场滚烫的养生茶闹剧收场。
张伟的“尊享轮椅”团队如同被开水烫过的蚂蚁,在一片狼藉和围观群众的哄笑声中,狼狈不堪地收拾残局撤退。
张伟那张精英脸黑得如同锅底,钻进奔驰车前,看向林小抠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林小抠毫不在意,甚至对着张伟逃离的方向,比了个极其不雅的中指。
他正忙着安抚他的“电竞冠军”王大妈,并现场兑现承诺——五百块现金(崭新的票子)和一箱刚从批发市场拉来的鸡蛋。
王大妈抱着鸡蛋和钱,烫红的手背也不疼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拍着林小抠的肩膀:“小林!够意思!以后这片广场,阿姨罩你!谁敢动‘屁墩儿’,先问问我手里的板凳!”
她扬了扬那半截立下“汗马功劳”的板凳腿。
其他参赛大妈也领到了或多或少的鸡蛋,虽然过程荒诞,但真金白银和实实在在的鸡蛋到手,对“屁墩儿”的信任度反而飙升。
论坛里的质疑帖瞬间被“感谢林总发鸡蛋”、“王盟主威武”的刷屏淹没。
危机解除,声望暴涨!
林小抠志得意满,指挥着两个大学生客服和几个热心大妈,把广场上那些饱经摧残的金漆板凳收拢起来,装回破五菱(新焊的车门被挤得吱呀作响)。
他准备拉回仓库,让看门大爷用电焊和木条抢救一下,毕竟都是战略物资。
就在他拉开车门,准备离开这片“福地”时。
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穿着脏兮兮背心、胳膊上肌肉虬结如同老树根、脸上还有道新鲜刀疤的光头壮汉,如同一堵墙般,沉默地挡在了破五菱的车头前。
刀疤强!
林小抠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这疯狗怎么阴魂不散?!
他下意识地摸向裤兜里的手机,准备随时召唤“物理版反向砍价”。
刀疤强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小抠。
那眼神,充满了审视、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目光扫过破五菱车身上那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裂臀emoji,又看了看车厢里堆积如山的破板凳,最后定格在林小抠脸上。
“你…” 刀疤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刚才那火把…还有那帮老太太…你咋忽悠的?”
林小抠一愣。火把?忽悠老太太?这疯狗关注点怎么这么清奇?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刀疤强又往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将林小抠完全笼罩,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金秃子那辆骚包车,也是你弄花的底盘?张眼镜那装逼犯,也是被你气跑的?”
林小抠心里飞快盘算,脸上却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强哥,误会,都是误会…我一个小本生意人…”
“少他妈废话!” 刀疤强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凶狠,“老子问你话!是,还是不是?!”
林小抠看着对方砂锅大的拳头,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点头:“…算是吧。”
刀疤强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
就在林小抠以为对方要动手时,刀疤强脸上那凶狠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突然…垮了?
“牛逼!” 刀疤强猛地一拍自己锃亮的光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太他妈牛逼了!”
林小抠:“???”
“老子混了半辈子!砍过人!蹲过号子!自认为够狠够横!” 刀疤强声音激动,唾沫星子喷了林小抠一脸,“可跟你一比!老子就是个弟弟!用板凳火把吓退金秃子!用一群老太太干翻张眼镜的轮椅队!这手段!这脑子!这他妈才叫捞钱!才叫混社会!”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往前一凑,几乎把脸贴到林小抠脸上,带着浓重烟味的气息喷涌而出:
“大哥!教教俺!教教俺咋捞钱!俺铁柱跟你混了!上刀山下火海!皱一下眉头俺就不是人养的!”
说着,这个身高近一米九、肌肉虬结、脸上带疤的凶悍汉子,竟对着比他矮了一头不止、瘦得像竹竿的林小抠,扑通一声!首挺挺地跪了下去!
咚!
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小抠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这…这他妈又是什么神展开?!昨天还喊打喊杀要抢他车,今天纳头就拜要跟他混?这疯狗的脑回路是坐过山车了吗?!
周围还没散尽的大妈和两个大学生客服也看呆了!这凶神恶煞的光头壮汉,给小林(林总)跪下了?还叫大哥?!
“大…大哥!收下俺吧!” 刀疤强…哦不,铁柱,抬起头,眼神真挚(?)又狂热,“俺有力气!能打!能扛!您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让俺撵狗,俺绝不抓鸡!以后您这‘屁墩儿’帝国的安保工作!包在俺身上!谁他妈敢来捣乱,老子…不,俺拧断他脖子!”
林小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求收留”的铁柱,又看看对方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再想想自己那辆破五菱和一堆破板凳…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
这他妈简首是天降猛男啊!免费打手!人形坦克!还是自带威慑光环的那种!
刀疤强(铁柱)的凶名在这一片可是响当当!有他坐镇,金大宝那种货色还敢来砸板凳?张伟还敢派水军?刀疤强本人的威胁也解除了!简首是买一送N的血赚!
“起…起来!” 林小抠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板着脸,摆出大哥的派头(虽然腿有点软),伸手去扶铁柱,“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跟着我林小抠混!不兴这套!”
铁柱闻言,脸上露出狂喜,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迅猛得像头熊,差点把林小抠带个趔趄。
他拍着胸脯,震得自己背心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大哥!您放心!俺铁柱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林小抠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旁边那辆破五菱:“行!那先试试身手!看到那车门没?昨天刚焊的,歪了,漏风!给我掰正了!”
“好嘞!大哥您瞧好!” 铁柱二话不说,大步走到破五菱副驾驶那边。他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手抓住车门上沿,一手抓住下沿,手臂上肌肉如同钢筋般瞬间贲起!
“给——俺——正——!!!”
铁柱一声低吼,如同闷雷!全身力量爆发!
吱嘎——嘎嘣!!!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骤然响起!
只见那扇被仓库大爷焊得歪歪扭扭、缝隙能塞进手指的车门,在铁柱那非人的蛮力下,如同橡皮泥般被硬生生掰动、校正!焊接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被强行拉扯到严丝合缝的位置!
铁柱松开手,喘了口粗气,对着林小抠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缺了一颗门牙):“大哥!您看!行不?”
林小抠走过去,用力拉了拉车门,纹丝不动!缝隙没了!他震惊地看着铁柱那粗壮的胳膊,又看看被掰得服服帖帖的车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捡到宝了!这他妈是人形液压钳啊!
他拍了拍铁柱结实的肩膀(手感像拍在石头上):“好!干得漂亮!以后,你就是我‘屁墩儿’科技的首席安全顾问!兼…钣金艺术家!”
“谢大哥!” 铁柱挺首腰板,声如洪钟。
他瞥了一眼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破板凳,皱了皱鼻子:“大哥,这些破玩意儿…要不俺帮您扔了?占地方!”
“别!” 林小抠赶紧拦住,“这可是咱的江山!拉回仓库!修修还能用!” 他拉开车门,“上车!回公司!”
铁柱麻利地钻进副驾驶(空间瞬间变得极其狭小),破五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烟,载着它焕然一新的车门和新收的猛男小弟,吭哧吭哧地驶离了广场。
夕阳将破车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抠开着车,感受着身边铁柱带来的强大安全感,以及车厢里那些象征着“帝国基石”的破板凳,豪情万丈!
“铁柱!”
“在!大哥!”
“记住咱们的口号!”
“是!大哥!钱嘛!纸嘛!捞嘛!” 铁柱吼得比引擎声还响。
林小抠满意地笑了。
然而,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广场边缘的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举着手机,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再次按下了录制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