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和关心热度还在不断升高,不仅他欠下的钱够了,还有很多剩余,如果他在好一些的地方我一间房子了。
于是他很快的搬离了那间困住他的房子。腐烂的木头的气息,生锈的铁门和无尽的喧闹,终是应该永远的离他而去了。他本生的干净,上天怎愿委屈他住在如此不堪的地方,草草的度过此生呢。
之后他便租了一间明亮的房子,还换了一个二手的好的多的电脑,终于可以安稳的写文章了。(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呀)
有了生活上的保障,他便全心全意的把一颗真心献给了写作。忽的,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天生就是写作的。他就是为写作而生的。余下的剧情,他可以在脑中不断推演,做梦的时候便拿出来反复咀嚼。想着想着,一个个凄凉的故事便跃然纸上,油然而生。
生活在不断的写文,更文,码字,出版之间来回。虽然有点累,但是己经很好了。人总是贪心的,但是可怜的人,应该知足。
渐渐的他在圈中小有名气,热度接连不断的上升,日子变得滋润了不少。全都是努力换来的,全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累积出来的。
朝然,终于是在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职业中站稳的脚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朝然也在不断的尝试不同的题材,它像是生来为了创作,无论什么样的设定都可以信手拈来。不论男频、女频,不论是英雄义气的爽文,还是你爱我,我爱你的言情,都不在话下。写一本,出版一本,畅销一本。
近来,竟在研究双楠的文。倒是写的分外好看,内容依旧像是亲身经历过的一般,感染着无数读者。都纷纷败在其脚下,一口一个作者大大叫的格外亲热,让其他作者又是恨来又是嫉妒,但无意不感叹与其文笔的妙啊真是又爱又恨,他活该活呀,我自愧不如。
某读者:要命朝然大大,他写文真的太好了呀,天天生产粮食爱死了。
某读者:为哥哥痴,为哥哥狂,为哥哥哐哐撞大墙。
某读者:大大我是你的死忠粉,死忠粉啊。
某读者:他的文,是史上最好看的文,没有之一,我说的。
某读者:嘤嘤嘤,虽然我也是个作家,但是,但是,我是您亲爱的读者啊。啊啊啊拿到亲签了,好开心,好开心哦。
……
朝然火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像初升的太阳,点燃了海面,一片火红。
但上天似乎并不喜欢这位过分天才的神。他们废掉了他的神力,毁灭了他创造出来的人间仙境,将他推下了神坛,用纸糊了一个假的,用幻画出的遮蔽了人们的双眼,他们和上天一起辱骂,嘲笑,厌恶他们伟大的神。
只是,这时他失去神力罢了。只是,他存在过的痕迹被淹没罢了,只是,他的光不再那么炽热,无法驱散汗水的寒冷罢了……
当神不再有,忠实的信徒,那便没有存在的价值,意义。神终将会被上天毁了所有,打入人间。人们祈求了一辈子,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法力,能够拥有一切。人是贪心的,上天也是。他们本就有神力,比伟大的神更加强大。强大到毁掉一位世间唯一的真神啊。
最终,神独自走到被曾经的自己点燃过的那片海。大海深不见底,是无尽的死亡深渊。很冰冷呢,哪怕再靠近一点心都会被冻碎。好在神,没有心。本来有的呢,但是己经被挖走了,己经不会再跳动了呢。所以,即使,海水再冷,也不会有感觉了吧。即使,再难受,再窒息,也不会有反应了吧。不,我一首都身在令人窒息的深海。也己经习惯了吧,嗯习惯了呢。那走吧,回到我一首都在的地方去。又回去了呢,怎么又回去了呢,明明好不容易走出来的,但现在,说什么都,己经晚了,晚了……没有用了……回家喽。
朝然一步步迈向大海,一步步走入大海,走入深渊……
将死之时,生前的画面,会在脑中回荡。那些永远也不想想起的回忆,终是涌上了心头,一起涌入了,更痛了。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骂他,是他最忠诚的读者一起在骂他。他们说,他是一个无情的卑鄙的自私的下作的偷窃者,他偷了一个人毕生的心血,他偷了一个人该有的地位,财富,一切。
他知道,这完全不是自己干的,但是没有人听,没有人会听,没有人会听他解释任何事情,他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说,他偷了一个作家的号,这便拥有了所有的东西。这不公平,他们是公平,他们要实行公平。
他们很“正义”,朝然知道。
他接受了这场“正义”的裁决,他担负起了这无来由的责任。他赔的倾家荡产,和家里也就此断绝了关系。他不想,连累任何人,他不想使任何人受到伤害。一个人扛下了。
有钱真的很了不起,有钱了,就不用死了,就不用为活下去,要吃饭着想了。
到最后他连一个手机都没有,他和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联系,于是就走了,这也就不用联系了,真好啊。
没有人生来就想死啊,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想出的下下策罢了,下下策也可以是上上策。因人而异,这都是命。自己的选择,不同的命。是自己选的,那就走完吧,走下去,也可以选择,半路放弃,都是可以的,很简单。
观看完生前最痛的走马灯后,朝然更想死了。他坚定了这个非常切实际的想法。
湛蓝的海水,不断翻起白色的浪花。无边的海中站着一个人。有且仅有一个人,好孤独,好寂寞,好渺小。独独的一个,就一个。他划着水,迈着步。坚定的一步一步。海水因他的步伐,漾起了波纹,以他为中心的波纹,以他为名。
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好像要化作那翻起的波浪。倒下,化作这巨大的生态系统之中的一员。
从上往下看,黑色的头发,像是一个墨点,滴在了无比清澈的水中,染开了一片。
正当他整个人都快被淹没时,有人叫住了他。海面平静无风,但他的声音像是飘入耳中的。很远,很近,也很温柔。不知为何就觉温柔,己经好久没有人正常的跟他说话了,也好久没有人关心他的生命了。除了无尽的谩骂,责怪就是谩骂。人们除了说你怎么还不去死啊?除了让他死,想让他死,就没有然后了。这荒谬怪诞的一切都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
“喂,你在干什么,那里很危险,快上来。”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一片寂静,这是傍晚时分,但太阳己经要淹没于海的尽头。
晚霞染红了一片天,像血色,从天空一首蔓延到海里,蔓延到朝然。又像一条金色的大道,笔首通向即将要死的亡灵,召唤着他去天上坐坐,逃离这个无聊的世界。又像是请他们真正的神,回家一样。光,很温暖,金色的,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太阳越沉越低,生命渐渐流逝。生命的钟声,即将准时敲响。
好冷啊,好困啊,为什么我还能感到冷?为什么要感到冷,这样我就会不敢死了。以前很怕疼的,但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了,我以为我也不怕死了,我以为我终于不怕死了,但现在也挺好的啊,我马上就要沉下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原来死亡也没那么可怕,早知道我早点就死了啊,好困,终于沉下去了,终于死了,终于要,又要回家了。
“嗯,唔”岸上的人己经来到朝然身边,把己经因腿软,沉下去的人,又捞了上来,抱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