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宗主殿时,沈昭墟与谢昭雪还揣着疑惑—— 出发前反复确认的 “王师尊授艺” 事,怎么到宗门就没了下落?
“宗主,您吩咐王师尊教导我二人…… 可我们寻遍宗门,未见师尊踪影。” 沈昭墟拱手首言,谢昭雪也在旁附和,琉璃体质隐隐泛着微光,似不安又似期待。
宗主猛地一怔,瞪大眼懵在原地:“王师尊?本宗何时…… 罢了,你二人初入仙途,先修引气诀打底。引气诀后页写明‘引气有成,再来见吾’,届时本宗亲授仙法。”
二人依言翻看引气诀,薄纸后页干干净净,半个字没有。沈昭墟眉峰紧拧,谢昭雪也攥紧了袖角,对视间,把王师尊来历、雪夜光影、玉牌共鸣的异状,一五一十说与宗主。
宗主听完,惊得案几上玉杯都晃了晃—— 麻衣老头袍角雷纹、燃烧墨玉、双生关联…… 这分明是仙人手段!他心底翻江倒海:仙人布此局,教这俩孩子,是警告我别妄图夺琉璃体质?可仙人若要,何须绕弯?恐怕…… 是把我也算进这盘大棋里了!
面上却强作镇定,摆手道:“既是仙人缘法,你二人且去参加迷镜试炼。本宗派宗门弟子随行护佑,待试炼归来,本宗必倾囊相授。” 这话半真半假,既想借试炼探探二人虚实,也存着 “护着潜力股” 的心思。
沈昭墟与谢昭雪毫无察觉,只当宗主通情达理,谢过恩后,便随宗门弟子往试炼之地去。他们不知,宗主望着背影,指尖把扶手掐出白痕 —— 这琉璃双生的体质,是福是祸,仙人布局里,自己究竟是棋子,还是…… 破局人?
……
二人出了宗主殿,径首往广场公告栏去。晨雾散得差不多了,广场上弟子往来如织,可关于 “王师尊” 的疑惑、引气诀的异状,如梗在喉,谢昭雪忍不住拽拽沈昭墟袖口:“若不是宗主所言…… 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沈昭墟垂眸看她腕间琉璃微光,轻轻点头:“先看试炼,或许…… 能撞上机缘。”
刚站定,就听得身后有人朗声道:“沈昭墟、谢昭雪?宗主吩咐的。” 回身一瞧,来人着靛青劲装,剑眉星目,抱臂朝他们笑:“林默,宗门内门弟子。宗主说护着你们试炼,先组队吧。” 自我介绍干净利落,话音落时,目光扫过谢昭雪若隐若现的琉璃纹路,稍作停顿,又很快挪开。
沈昭墟抱拳见礼,谢昭雪也抿唇笑:“劳烦林师兄。” 林默摆摆手,瞥一眼公告栏上 “迷镜试炼三日后开启” 的告示,挑眉道:“提前探探路?我熟门熟路,省得你们乱跑误事。” 话里带三分调笑,却让两人莫名安心 —— 这趟试炼,因着林默加入,迷雾般的前路,似透出了几分清朗。
三人并肩往试炼筹备处去,日头渐高,琉璃体质在谢昭雪腕间流转的微光,混着林默剑穗偶尔闪过的青芒,悄然织就一场未知局……
三人往试炼筹备处走,林默瞥着两人好奇又谨慎的神色,开口解说道:“迷镜试炼的秘境,叫‘归墟幻域’,听老一辈说,是上古仙人封印邪祟时,无意间劈出的小世界。里头地形诡谲,雷泽、琉璃谷、焚心崖…… 各类奇诡地貌都有,对应着不同灵脉试炼。”
他说着晃了晃腰间储物袋,“你们记着,遇见发光的晶石别乱碰,那是‘引魂晶’,能勾出心底执念化形,琉璃体质的…… 谢师妹更得小心,怕引动体质共鸣。还有雷泽区,沈兄你丹田雷泽异象特殊,说不定能撞见雷纹机缘,但也别贪,迷镜里‘雷劫幻象’专挑自傲的人劈!”
谢昭雪听得认真,指尖无意识护腕:“那…… 怎么才算通过试炼?” 林默笑出白牙:“活着出来算一半,带回‘秘境魂印’才算数。魂印藏在各区域深处,有的靠打,有的靠悟,上次我在琉璃谷,见着块琉璃魂印嵌在冰棱里,差点被冻成冰棍才拿到……” 说着搓了搓胳膊,惹得沈昭墟也勾了勾唇,秘境的神秘与危险,在林默的絮叨里,一点点清晰起来。
林默说得口干舌燥,末了甩甩手:“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剩下的…… 各自备些保命符、回气丹吧。” 三人便分头忙碌,沈昭墟去库房翻找雷属性灵玉,谢昭雪在炼丹房熬制琉璃草汁的防护药,林默则把常用的雷火符又细细刻了几道隐纹。
不过眨眼,三日限期便至。云澜宗山门前,试炼弟子己排成长龙,霞光透过云层洒在“归墟幻域”的青铜石门上,门侧刻着的上古符文隐隐流动。沈昭墟攥紧颈间家传玉佩,谢昭雪腕间琉璃纹路微亮,两人对视一眼,并肩朝石门走去。
林默大步跟上,拍了拍沈昭墟肩膀:“慌什么,有我在。”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开启,一股混着雷意与琉璃香的诡谲气息扑面而来,门内黑雾翻涌,却又有七彩灵光在雾中穿梭。三人踏入门内的瞬间,石门上符文如活过来一般,“嗡” 地烫金流转 —— 归墟幻域,正式开启,而属于他们的试炼,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
踏入归墟幻域的刹那,沈昭墟忽觉丹田雷泽剧烈震颤,银蛇般的电光在经脉里乱窜。谢昭雪腕间琉璃纹路泛起刺目光芒,与他体内的雷芒遥相呼应,仿佛某种远古禁制被瞬间唤醒。林默脸色骤变,一把扯住两人往后急退:“不对劲!这不是寻常传送——”
话音未落,黑雾中骤然浮现千百面琉璃镜,镜面流转着血色符文。镜中映出三人身影,却扭曲成陌生模样:沈昭墟周身缠绕着漆黑雷劫,谢昭雪化作琉璃牢笼中的苍白虚影,而林默背后竟生出三对燃烧的羽翼。
“小心!是‘万象镜渊’!”林默甩出雷火符,符文却在触及镜面瞬间湮灭。沈昭墟咬牙引动丹田雷泽,银芒与琉璃光交织成盾,堪堪挡住镜中迸发的暗紫色光束。谢昭雪指尖凝出琉璃冰晶,对着最近的镜面掷去,冰晶却穿透镜面,在虚空中消失无踪。
“这些镜子在吞噬灵气!”谢昭雪急声提醒。林默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与镜面相同的血色符文:“原来宗主派我来,早有算计……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沈兄,借你雷芒开路!”
沈昭墟与谢昭雪对视一眼,雷泽与琉璃之力轰然相撞,爆发出足以撕裂空间的强光。镜面在强光中寸寸崩裂,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前方悬浮的青玉碑,碑上“归墟试炼,一入无回”八个篆字,正滴着暗红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