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前再交锋
我站在重阳宫的台阶下,目光死死钉在那扇门上。这门,瞧着眼熟,却又有股说不出的生分。终南山深处刮来一阵风,带着股刺骨寒意,撩动我的衣角。小龙女一袭白衣,俏立我身旁,脸上冷若冰霜。沙陀站在稍后位置,手按腰间弯刀,眼睛滴溜溜乱转,活像一只警惕的老鹰。
“进去吧。”我深吸一口气,抬脚便走。
迈进重阳宫,里头聚着好些全真弟子。几位长老端坐在主位,个个看着正气凛然。赵志敬身着整洁道袍,脸上堆着笑,昨晚夜袭古墓、勾结蒙古人的事,仿佛从未发生。
他瞧见我们进来,故意做出惊讶模样:“哟,这不是杨过嘛!听说你近来惹了不少麻烦,咋还敢回来?”
我没理会他的挑衅,径首走到殿中央,拱手行礼:“弟子杨过,有要事向诸位长老禀报。”
赵志敬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要事’?你与小龙女私通魔教,勾结西域邪派,妄图颠覆我全真教根基,今日就在此当众受审!”
这话一出,殿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但脸上依旧镇定。我明白,今天这场戏必须演好。要是演砸了,不仅揭不了赵志敬的老底,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赵真人,你说我勾结西域邪派?”我缓缓开口,“那你可曾见我与西域人私下会面?或是瞧见我手持星宿派的毒蛊?”
赵志敬眼神闪烁,旋即大声吼道:“证据确凿,休要狡辩!”
“证据?”我嘴角上扬,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账本,在众人面前翻开,“那这本账本,又作何解释?”
账本翻开,诸多细节一目了然——哪个月克扣了多少口粮,哪笔香火钱进了私人腰包,还有几笔可疑的银两往来,标注着“终南山外商队”。
“这……这是伪造的!”赵志敬脸色骤变。
“伪造的?”我抬头首视他,“若是伪造,为何不敢让长老们查验?”
一位年长的长老皱着眉头接过账本,仔细端详,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定要彻查。”
赵志敬急了,“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杨过,你别以为拿个破本子就能污蔑我!你们谁信他?一个背叛师门、跟着魔女跑的叛徒,他的话能信吗?”
“住口!”我大喝一声,声如洪雷,震得殿里的烛火都晃了晃。
众人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我。
“赵志敬!”我一字一顿,“你克扣弟子口粮,贪墨香火钱,还与蒙古商人暗中勾结,妄图趁江湖动荡为自己谋取私利!你以为这些事无人知晓?”
赵志敬脸都绿了:“你放屁!”
“你才放屁!”我冷冷一笑,“你以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可人心并非铁石。有人记得,有人目睹,还有人愿为我作证。”
我话音刚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仆人走进大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跪下:“老奴愿为杨少侠作证!”
赵志敬瞪大双眼:“你……你怎么在这儿?”
“赵真人,您忘了,我是您府上做饭的。”老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我亲眼见那些穿蒙古衣服的人进出,他们带来的银子,都从您的密室取走。”
“你胡说!”赵志敬暴跳如雷,挥手示意亲信上前。
就在这时,小龙女突然向前一步,玉蜂针在指尖转动,寒光闪烁:“谁敢动手?”
她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杀气,吓得几个想围攻我的人连忙后退。
赵志敬见局势失控,气得大喊大叫:“你们这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赵志敬!”我紧紧盯着他,语气坚定,“你还有何话说?”
他死死瞪着我,嘴唇哆嗦,突然大吼一声,将账本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撕了也没用。”我淡淡说道,“我早留了副本。”
说罢,我又从怀里掏出一封破旧的信,递给长老。
“这是何物?”长老皱眉问道。
“赵志敬写给蒙古使者的密信。”我答道,“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
长老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赵志敬彻底疯狂:“你们都瞎了眼吗?他才是该死的叛徒!我投靠蒙古又如何?总比在这群老古董手下受气强!”
这话一出,整个重阳宫犹如炸开的油锅。
几位长老气得脸色铁青,一位长老大声骂道:“赵志敬,你竟敢公然背叛师门!”
“闭嘴!”赵志敬咆哮着,“你们懂什么!全真教早己衰败,唯有借助蒙古人的力量,我才能真正掌权!”
我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曾经的全真七子之一,如今竟沦落至此。
“长老们。”我再次开口,“赵志敬己亲口承认,是否先将他关押,待查明真相再说?”
几位长老相互对视,最终点头:“先关押起来,严加看管。”
赵志敬被几个弟子拖着走时,仍在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喊着“你们不得好死”,却无人理会。
重阳宫暂时安静下来。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朝小龙女和沙陀点点头,我们三人正要离开,老仆人突然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杨少侠,那个蒙古客人走时说了句话……他说,华山那边的人己在等你。”
我的心猛地一紧。
华山……难道陆沉舟也掺和其中?
小龙女察觉到我的异样,轻轻拉住我的手:“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觉得这场戏还没结束。”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小心些。”
“放心。”我握紧她的手,“我会的。”
沙陀凑过来:“接下来去哪?”
我望向远方,阳光洒在终南山的树林里,光影交错。
“去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