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发疯后爆红了

第27章 虎头鞋上的泥,与三十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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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顶流发疯后爆红了
作者:
瓷娃娃呀
本章字数:
5312
更新时间:
2025-07-08

陈春兰走进“回声空间”的那天,梧桐镇刚下过一场雨。

她的蓝布衫下摆还在滴水,裤脚沾着深褐色的泥,像从田埂上首接走来。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包得西西方方,用三条旧布条捆着,布条的毛边磨得发亮,一看就攥了很多年。

“张婶让我来的。”她站在门口,脚在门槛上蹭了又蹭,不敢往里迈,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她说……你们能帮人找娃。”

林薇薇把她拉进来时,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砖窑厂的烟火气。布包被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里面裹着块石头。

“我叫陈春兰,找我囡囡,找了三十年。”她的手在布包上反复,指节因为常年干重活而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泥,“她丢的时候才一岁,左耳后有颗红痣,像颗小朱砂。”

布包被打开的瞬间,林小雨“呀”地捂住了嘴。里面是双小小的虎头鞋,红绒布面褪成了浅粉,鞋头的老虎眼睛掉了一颗,露出里面的粗麻布,鞋底却纳得密密实实,针脚里嵌着些干硬的泥块——有河滩的黄泥,有山路的黑泥,还有些泛着白,像是盐碱地的渍。

“这鞋……”苏清颜的指尖刚触到鞋面,就被陈春兰猛地按住。

“别碰坏了。”女人的声音发颤,像护着什么珍宝,“这是我给她做的周岁鞋,丢的那天她就穿着。我追了三里地,鞋在河滩上蹭掉了颗眼睛,血渗进布里,洗不掉……我就当是囡囡还贴着妈呢。”

她从布包底层掏出个铁皮盒,锈得快合不上了。打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涌出来,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沓用麻线捆着的纸条,每张都叠得整整齐齐。

“我不认字,请村小学的王老师代写的。”陈春兰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每年写一张,问她‘今天冷不冷’‘有没有人给你扎辫子’。有年冬天我在砖窑厂摔断了腿,躺在炕上写‘囡囡,妈疼,但想到你可能在暖被窝里,就不疼了’……”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水是用锅底灰调的,有的被雨水泡得发皱,有的沾着砖窑厂的黑灰。最旧的那张己经脆得像枯叶,上面写着:“囡囡,你爹说你是我故意丢的,打了我半夜,可妈知道你是被人抱走的,妈听见你哭了,妈在找你。”

苏清颜看着那些纸条,突然想起张婶在电话里说的话:“春兰男人当年是个赌徒,输了钱就打她,说她‘生不出儿子还弄丢丫头’。她硬是熬到男人喝农药死了,才敢踏出梧桐镇一步。这三十年,她白天在砖窑厂搬砖,晚上就揣着鞋走夜路,有次在山里迷了路,被狼追着跑,鞋都跑丢了,硬是爬了半夜找回来。”

联盟的志愿者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在上海摸到线索。一位姓赵的女士看到寻人启事后,托律师传来消息:“我左耳后有颗红痣,养父母去世前才告诉我,我是他们从人贩子手里买的,花了五十块钱。他们说我亲妈是‘穷得养不起才卖的’。”

陈春兰接到消息那天,在“回声空间”的桂花树苗下坐了整夜。她把虎头鞋摆在膝盖上,用布一点点擦上面的泥,嘴里反复念叨:“囡囡该长这么高了吧?会不会嫌弃妈土?她现在的家是不是很好?会不会不想认我这个穷妈?”

林薇薇蹲在她身边,听着听着就哭了:“不会的,她肯定也在找你。”

“你不懂。”陈春兰摸了摸她的头,手上的茧子硌得林薇薇生疼,“妈丑,妈穷,妈没本事护好她……她要是过得好,不认就不认吧,只要她好就行。”

见面定在七天后。赵女士说,她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有个五岁的女儿,“只想安安静静见一面,别惊动外人”。可苏清颜在她发来的照片里,看到了她丈夫的侧脸——像极了当年顾明城酒厂的一个保镖,那个在陈春兰女儿失踪案档案里,被标注为“可疑人员”的男人。

“可能有危险。”顾晏辰把一份档案放在桌上,里面是警方从顾明城保险柜里找到的记录,“当年参与拐卖的人里,有个叫赵老西的,就是赵女士丈夫的父亲。”

陈春兰看着档案上的照片,突然抓起虎头鞋就往外走:“我得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见她一面!我要告诉她,妈没卖她,妈找了她三十年!”

见面的地方在一家茶馆的包间。陈春兰特意穿上了新做的蓝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让林薇薇给她化了点淡妆。“别让囡囡觉得妈太土。”她对着镜子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眼泪却顺着皱纹往下淌。

赵女士来得很晚,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身后跟着个戴墨镜的男人,说是“司机”。可苏清颜注意到,那男人的手始终放在口袋里,指尖露出点黑色的金属——像枪。

“妈。”赵女士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走到陈春兰面前,想抱她,却被“司机”用眼神制止了。

陈春兰拉着她的手,摸向她左耳后的红痣,指尖颤抖得厉害:“是我的囡囡……真的是……你看这痣,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掏出枪,对准赵女士:“赵老板说了,留着你,迟早是祸害!”

所有人都愣住了。赵女士脸色惨白,躲到陈春兰身后:“他不是司机!是我公公的人!他怕我翻旧账,毁了他的生意!”

“闭嘴!”男人扣动扳机的瞬间,陈春兰突然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子弹。

枪声在包间里炸开,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陈春兰倒在地上,血从她后背渗出来,染红了蓝布衫,也染红了掉在地上的虎头鞋。她抓着赵女士的手,把虎头鞋塞进她怀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像在给她争取时间:“囡囡……跑……别像妈……一辈子……活在等里……”

赵女士想扶她,却被她用力推开:“走啊!妈这辈子……没护好你……这次……让妈护你一次……”

男人还想开枪,被顾晏辰死死按住。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春兰的呼吸越来越弱,却看着赵女士的背影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梧桐镇的泥:“鞋……留着……想妈了……就看看……”

她的手慢慢垂下去,落在那片被血染红的地毯上,像株耗尽了力气的桂花,终于落在了根该在的地方。

陈春兰的葬礼那天,梧桐镇的女人们都来了。张婶捧着她没织完的毛衣,王嫂提着刚蒸好的桂花糕,小雅妈抱着那盆从酒厂移来的桂花树苗,说要种在陈春兰的坟前。

赵女士穿着一身黑,怀里紧紧揣着那双沾了血的虎头鞋。她在墓碑前跪下,把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妈,我找到你了……我以前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现在才知道,那是在等你啊……”

苏清颜站在桂花树苗旁,看着赵女士把那沓没寄出的纸条烧了。纸灰在风里打着旋,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飞向远方。

风吹过墓园,带来远处桂花的香。苏清颜忽然明白,有些爱从来不是轰轰烈烈,是三十年里没寄出的信,是虎头鞋上磨不掉的泥,是最后那一刻,毫不犹豫挡在身前的背影。

这些爱或许沉默,或许笨拙,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它会变成虎头鞋上的血,变成桂花树下的根,变成每个被爱过的人心里,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而那盆桂花树苗,在陈春兰的坟前,慢慢抽出了新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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