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山崖之下，魔纹觉醒

第40章 山崖之下，魔纹觉醒

郑文灿的耳膜在坠崖的瞬间就被山风撕裂了。

他抱着林红袖往下坠，能清晰听见她喉间溢出的闷哼——方才火鸟撞碎山崖时，有块碎石擦过她后颈，血正顺着他手背往下淌，像一条灼热的小蛇。

风灌进他的衣领，筑基期的灵力在经脉里横冲首撞，黑煞诀的反噬比火焰更烫，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要裂开。

"抓紧我。"他咬着牙，魔纹在眼底翻涌成暗红的漩涡。

方才撞进崖壁缝隙时，那道突然裂开的石缝像刻意留给他的生路，此刻深谷里的雾气漫上来，他看见下方影影绰绰的树冠，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太玄门药园偷灵草时，老杂役张伯说过："后山悬崖底下有片死泽，连鸟都不敢落。"

但现在，那片"死泽"正托着他们的坠落。

"砰——"

郑文灿后背砸在腐叶堆上，冲击力震得他眼前发黑。

林红袖压在他身上，狐尾本能地蜷成软甲，替他挡了大部分力道。

他咳出一口血，腥甜在舌尖炸开，却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方才撞断的树枝正摇摇晃晃往下掉，他反手将林红袖拽进怀里，那截手腕粗的树干擦着他耳侧砸进泥里，溅起的泥点糊了他半张脸。

"你...你没事吧？"林红袖撑着他胸口爬起来，狐耳上的银铃叮咚作响。

她的左脸肿起老大一块，发间的珠钗断了半截，却还强撑着笑，指尖颤抖着去碰他额角的血："我就说谷底有宝贝，你看这腐叶多软和..."话音未落，她突然顿住，狐尾尖轻轻扫过他手背。

郑文灿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泥地里，幽蓝的符文正从腐叶下渗出来，像活过来的银线，沿着他的指尖往手臂攀爬。

那些纹路和他眼底翻涌的魔纹一模一样，每爬过一处，他体内翻涌的黑煞诀灵力突然安静下来，像被什么温柔地安抚了。

"这是..."他试着用灵力触碰符文，指尖刚触及蓝光，整座山谷突然亮了起来。

无数道符文从西面八方的石壁上浮现，绕着他和林红袖旋转，像星子落进了深潭。

郑文灿感觉有滚烫的东西从眉心涌出来，是魔纹！

那些暗红的纹路不再是盘踞在眼底，而是顺着他的鼻梁、脸颊、脖颈蔓延，最后在胸口凝聚成一个血色漩涡——那漩涡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却又不是自己，瞳孔泛着妖异的金红，像某种远古凶兽。

"啊！"他闷哼一声，捂住脑袋。

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断壁残垣的殿宇，青砖上刻满和眼前一样的符文；穿黑袍的男人背对着他，手中长剑滴着血，剑身上的纹路与他胸口的漩涡如出一辙；男人转过身，面容却模糊得像被水浸过的纸，只听见他说："孩子，你终将归来...替我掀翻这伪善的天。"

"谁？

你是谁？"郑文灿踉跄着后退，撞在石壁上。

魔纹带来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温暖，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抚摸他的灵魂。

林红袖扑过来扶住他，狐尾上的绒毛扫过他发烫的脸颊："灿哥？

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疼？"

"叮——"

机械音在识海里炸响，惊得林红袖的狐耳都竖了起来。

郑文灿捂着额头，看见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检测到宿主魔纹觉醒，主线任务升级。

原任务【踩碎10个天骄道心】新增附加条件：解开魔纹来源之谜。

当前进度：0/1。"

"魔纹来源..."他喃喃重复，抬头看向林红袖。

她的眼睛在符文的蓝光里泛着幽绿，像两颗被洗过的翡翠，正担忧地盯着他："你方才...像变了个人。"她伸手碰了碰他胸口的血色漩涡，"这纹路，和我族古籍里记载的...上古魔帝的印记好像。"

郑文灿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被流放前偷看过的《仙域秘史》，里面确实提到过，万年前有位魔帝以一人之力掀翻六大仙门，最后被群仙联手镇压，而他的血脉..."所以我..."

"所以你是他的后人？"林红袖替他说完，忽然笑了，狐尾轻轻缠住他手腕，"这样很好啊。

要是你真是什么魔帝转世，咱们就把那些杀我族人的仙门全拆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刀锋般的锐度，"我跟着你，不管你是郑文灿，还是什么魔帝。"

郑文灿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突然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林红袖身上还带着血味和火烤过的焦糊气，可他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安心的味道。

他摸了摸她发间断掉的珠钗，轻声道："等我拿到足够的恶值，给你铸十支金钗，比青丘宫的凤凰钗还漂亮。"

林红袖的耳尖瞬间红透，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崖顶方向有火光闪烁，周明轩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给我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文灿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扶着林红袖躲进石壁后的凹洞，看着周明轩的身影从崖顶掠过——那人身着月白道袍，腰间的太玄玉牌闪着冷光，脸上的表情比三年前更阴鸷。

"那家伙回去肯定要查魔纹的事。"林红袖皱起眉，"我听说太玄门的藏经阁有上古秘典，他...会不会..."

"会。"郑文灿替她说完，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口的魔纹，"但他查不到什么。"他望着石壁上流转的符文，眼底的暗红又翻涌起来，"因为这秘密，连我自己都才刚知道。"

林红袖突然僵住。

她的狐尾轻轻颤抖，鼻尖动了动，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

郑文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山谷深处的雾气里，隐约有个佝偻的身影闪过，腰间挂着半块青丘玉珏——和林红袖藏在衣襟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是...是长老！"林红袖的声音发颤，就要冲出去，却被郑文灿拉住。

他指了指崖顶还在搜索的火光："别急，今晚。

等他们撤了，我们就去追。"

林红袖攥紧他的手，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扫过他胸口的魔纹，又落在他腰间的短刃上——那是他从太玄门库房偷来的，原本普通的刀刃，此刻正泛着若有若无的红光，像被什么唤醒了。

而在太玄门的藏经阁里，周明轩正将最后一本《上古异纹录》摔在桌上。

烛火映得他额角青筋首跳，书页被他翻得"哗啦"作响："魔纹...魔纹...怎么会没有记载？"他突然想起什么，抓起笔在纸上画下郑文灿眼底的纹路，"除非...这根本不是仙域的东西。"

窗外，月光爬上屋檐。

郑文灿在谷底的凹洞里替林红袖包扎伤口，指尖碰到她后颈的血痂时，她轻轻颤了颤。

他突然想起系统新任务里的"解开魔纹来源之谜"，又想起记忆里那个黑袍男人的话，目光变得幽深："红袖，你说太学书院的典籍，会不会比太玄门的更全？"

林红袖愣了愣，随即笑出声："灿哥，你该不会想..."

"想。"郑文灿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魔纹在眼底一闪而过，"明晚，夜探太学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