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道薪我以情念证长生

第3章 血瘟与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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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情为道薪我以情念证长生
作者:
花椒与海椒
本章字数:
12246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冷刺骨的泥地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粘稠的暖意,像沉入了温热的水底。陆昭音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浮,沉重得无法动弹。混沌青莲扎根虚无的震撼景象,与葬花林里尸鬼腐烂的爪牙、那丛瞬间枯荣两极的鬼面菇、以及刺鼻的甜腥腐臭,如同破碎的噩梦碎片,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旋转、碰撞。

生与死的轮转,枯与荣的撕扯。

每一次那半枯半荣的莲茎在虚无中轮转,她的灵魂都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再骤然松开,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与难以言喻的悸动。左颊靠近眼尾的地方,那一点细微的冰凉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意识的沉沦中愈发清晰,如同一点墨迹在宣纸上悄然晕染,延伸出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暗纹路,冰冷而沉寂。

“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枷锁。陆昭音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头顶不再是葬花林外灰蒙蒙的天空,而是枯木宗草庐那熟悉的、带着岁月痕迹的茅草顶棚。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苦涩与血腥甜腻的复杂气味首冲鼻腔。

她正躺在一张简陋的草席上,身上盖着一件半旧的、洗得发白的枯木宗外袍。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右手臂,被简单包扎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喉咙干渴得如同火烧。

“醒了!昭音师姐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那个烧火的哑童陈小鱼。他正守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是半碗浑浊的温水。

陆昭音挣扎着想坐起来,陈小鱼赶紧放下碗,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后背。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爹…村里…”她顾不得疼痛,声音嘶哑得厉害,目光急切地扫向草庐门口。

陈小鱼使劲点头,又指了指她身旁。陆昭音这才看到,自己那沾满污泥和血渍的药篓就放在草席边,里面几株淡黄色的清心草和那几段深褐色的地根藤虽然狼狈,却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苦涩却令人心安的草木气息。

“药…熬上了…渊叔…”陈小鱼努力地比划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脸上是混合着担忧和一丝希冀的神情。

陆昭音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点。她接过陈小鱼递来的水碗,温热的水流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她掀开盖在身上的外袍,忍着全身的酸痛,踉跄着下了草席。

推开吱呀作响的草庐木门,谷中那股压抑的甜腥气息扑面而来,比昏迷前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枣花村临时搭建的草棚区域,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压抑的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外门弟子们焦急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她的目光迅速搜寻,很快便锁定了人群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

父亲陆渊背对着她,正半跪在草棚里一个痛苦蜷缩的村民身边。他身上的执事袍沾染着大片暗红的污迹,不知是血还是药汁。陆渊的双手正按在村民的、爬满暗红色蛛网纹路的胸口上,掌心散发出微弱的、带着明显枯黄之意的青木灵力,试图压制那诡异的血瘟。

陆昭音的心猛地揪紧。她清晰地看到,父亲鬓角渗出的汗珠沿着紧绷的侧脸滑落,脸色比谷中阴沉的天空还要灰败,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更让她心惊的是,随着他灵力的输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灰暗气息,如同附骨之疽,在他按在村民胸口的手腕皮肤下一闪而逝!那气息…和之前在葬花林外触碰枯木令时感知到的如出一辙!

“爹!”陆昭音忍不住唤了一声,声音带着颤抖。

陆渊身体微微一僵,迅速收回了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灰败和那一闪而逝的痛苦,才转过身来。看到女儿苍白却倔强地站在门口,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心疼,有责备,但更多的是深沉的忧虑。

“胡闹!伤没好利索,起来做什么!”陆渊的声音带着严厉,却难掩其中的沙哑和虚弱。他快步走过来,想扶住陆昭音。

“药…采回来了!”陆昭音却抢先一步,将怀里的药篓递到父亲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清心草和地根藤!爹,快熬药!”

陆渊的目光落在药篓里那几株沾着泥土、顽强挺立的药草上,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沉默地接过药篓,手指在粗糙的藤蔓上了片刻,那冰冷的灰暗气息似乎又在他指尖缠绕了一下,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小鱼!”陆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去生火!用最大的鼎!把这些药草处理干净,全放进去!快!”

陈小鱼立刻像小鹿般蹿了出去,抱起草药冲向草棚边临时垒砌的简陋灶台。几个枯木宗弟子也赶紧围拢过去帮忙,点燃柴火,清洗药鼎,动作带着一丝绝境中看到微光的急切。

陆昭音靠在草棚的木柱上,看着父亲指挥众人熬药。陆渊的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有些佝偻,那丝萦绕不散的灰败感并未因药草的寻回而减轻。她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左颊眼尾。

那点冰凉依旧清晰,仿佛皮肤下嵌入了一粒微小的、来自葬花林深处的冰冷尘埃。

药鼎很快在烈火上发出嘶嘶的响声。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清香的药气开始弥漫开来,稍稍冲淡了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甜腥。陆渊亲自守在鼎边,不时掐诀,将自身己经所剩无几的青木灵力注入鼎中,引导着药性的融合。他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每一次灵力的输出,都让他额角的汗珠更加细密,那丝隐晦的灰败气息也似乎更加活跃。

药液终于熬成,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深绿近黑的色泽,散发出强烈的草木腥气。几个外门弟子用陶碗小心地盛出,端向那些情况最危急的草棚。

陆昭音强撑着,跟着父亲来到王婶子的草棚。

王婶子躺在草席上,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皮肤下的暗红血纹颜色更深,仿佛活物般在缓慢蠕动,几乎爬满了她的每一寸皮肤。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发乌。

“婶子…”陆昭音蹲下身,轻声呼唤。

王婶子浑浊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艰难地转向陆昭音的方向,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

陆渊接过药碗,用一个小木勺,小心地舀起一勺粘稠的药液,送到王婶子嘴边。枯木宗的青木灵力在他指尖萦绕,试图帮助虚弱的王婶子吞咽。

苦涩的药液艰难地滑入喉咙。

一息…两息…三息…

草棚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王婶子。陆昭音屏住了呼吸,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突然!

王婶子干瘪的胸膛猛地剧烈起伏了一下!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嗬”声!紧接着,她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血纹,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骤然疯狂地扭动、凸起!颜色瞬间变得鲜亮如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甜腻的腥气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出来!

“呃啊——!”

王婶子猛地弓起了身子,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她枯瘦的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草席,指甲深深抠进干草里!深陷的眼窝中,浑浊的眼珠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噗!”

一大口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甜腥气味的黑血,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黑色的血雾弥漫开来,溅落在草席上、地上,甚至溅到了离得最近的陆渊的衣袍下摆!那血液如同活物,在接触到草席和地面时,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迅速渗透下去,留下深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痕迹。

王婶子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皮肤下的血纹颜色迅速黯淡、消失,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紧包裹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瞪着茅草顶棚,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死了。

就在喝下救命药的瞬间,以最惨烈、最诡异的方式,化作了枯骨和一滩渗入泥土的黑血。

草棚里死一样的寂静。

浓烈的甜腥味混合着药草的苦涩,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几个帮忙的村妇死死捂住嘴,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外门弟子们脸色惨白如纸,端着药碗的手抖得厉害,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被彻底掐灭,只剩下无底的恐惧和茫然。

陆昭音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呆呆地看着王婶子那迅速干瘪的尸骸,看着地上那滩迅速渗入泥土的污黑血迹,看着父亲陆渊衣袍下摆那刺目的黑点…

怎么会这样?明明采回了药…为什么?!

她猛地抬头看向父亲。陆渊背对着她,身体绷得笔首,仿佛一尊僵硬的石像。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着。陆昭音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近乎实质的悲愤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爹…” 陆昭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陆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覆在王婶子那双至死未能瞑目的眼睛上,替她合上了眼帘。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草棚里的呜咽声再也压抑不住,变成了悲恸的嚎哭。绝望如同瘟疫,比血瘟本身更迅速地蔓延开来。

陆昭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草棚的柱子上。眼前王婶子惨死的景象与葬花林里那半枯半荣的青莲虚影疯狂交织。

枯荣…生死…药…毒?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猛地钻进她的脑海!

“药…药有问题!”一个外门弟子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打破了死寂。他指着自己端着的药碗,那深绿近黑的药液在陶碗里微微晃动,“这…这味道不对!比之前更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碗药上。

陆渊猛地转过身,一把夺过那弟子手中的药碗。他凑近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沾了一点药液在指尖,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用舌尖极其谨慎地沾了一丝。

“噗!”他猛地将那一丝药液吐在地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地根藤…被污染了!”陆渊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挤出,带着刺骨的寒意,“有人…在葬花林里,用‘腐心涎’浸泡过它!”

腐心涎!一种极其阴毒、能侵蚀草木生机、逆转药性的邪物!

陆昭音如遭雷击!葬花林!尸鬼!鬼面菇!那根诡异的骨刺!还有…那潜伏在暗处射出骨刺的尸鬼!难道…难道它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污染地根藤?!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百炼门!这一定是百炼门的手笔!他们不仅要逼死枯木宗,还要断绝他们最后一丝自救的希望!

“百炼门!是百炼门那些畜生!”一个枯木宗弟子赤红着眼睛嘶吼起来,拳头狠狠砸在草棚的柱子上。

绝望瞬间转化成了汹涌的怒火和仇恨!草棚内外,幸存的村民和枯木宗弟子们眼中都燃起了刻骨的恨意,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愤怒的咒骂和哭嚎。

“跟他们拼了!”

“横竖都是死!杀出去!”

“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

群情激愤,绝望的火焰烧灼着理智。

“都给我闭嘴!”陆渊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他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扫过躁动的人群,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和决绝,竟让喧嚣瞬间平息了几分。“拼?拿什么拼?你们冲出去,只会死得更快!给百炼门送人头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灰败气息,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守住谷口!加固剩下的防御阵法!把所有还能动的弟子组织起来,照顾伤者!现在…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女儿身上,那眼神深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陆昭音看着父亲强行支撑着发号施令的身影,看着他衣袍下摆那刺目的黑血污迹,看着他鬓角越发明显的霜色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灰败…还有他体内那丝如同毒蛇般蛰伏的、冰冷的枯寂气息…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葬花林里的生死轮转,混沌青莲的震撼,灵犀道感的萌芽,左颊那点冰冷的烙印…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石块压在她心上。

枯荣…枯荣…

她猛地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自己沾满污泥和血渍的双手。葬花林里,那倾尽全力的一挥药锄,曾短暂地让尸鬼的爪子焕发过一丝诡异的生机…那灵犀道感扫过鬼面菇,也曾让一侧瞬间枯死,另一侧病态疯长…

生死…药毒…转化…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猛地劈开了她心中的绝望!

“爹!”陆昭音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和急切而微微变调,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焰,“药!或许…还有救!”

陆渊霍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女儿:“你说什么?”

“地根藤被腐心涎污染…药性逆转成了剧毒…”陆昭音语速极快,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她指向地上王婶子尸体旁那滩正在渗入泥土的污黑血迹,“但腐心涎逆转的是草木生机…是生之力!它把清心草和地根藤蕴含的生之力,扭曲成了死之毒!”

她越说越快,思路在巨大的压力和那刚刚萌芽的奇异感知下变得异常清晰:“枯荣轮转!生死相依!既然生机能被扭曲成死毒…那么…那么这剧毒,能不能…再逆转回来?!”

“逆转?”陆渊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昭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逆转腐心涎的污染?这…这近乎不可能!那是深入草木本源的侵蚀!”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昭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不再看父亲,目光灼灼地扫向西周,最终落在一处角落。那里,几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铁线草”正从泥地的缝隙里钻出来,叶片在谷中弥漫的死气里艰难地维持着一丝脆弱的绿意。

她踉跄着冲过去,不顾一切地跪倒在泥地上,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混杂着那污黑血迹的泥土!那泥土冰冷粘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和绝望的气息。

陆渊和周围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陆昭音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灵魂深处的疲惫。她闭上眼,努力摒弃所有的杂念和恐惧,心神沉入丹田。那微弱如游丝的青木灵力艰难地运转着,同时,她努力去回想葬花林中生死一线时,枯荣同眸那一刻的感觉——那洞悉万物衰荣、引动生死轮转的奇异悸动。

混沌青莲扎根虚无的景象再次在脑海浮现。半枯半荣的莲茎流转不息…死寂的尽头蕴藏着生机…蓬勃的顶点沉淀着枯意…

灵犀道感…给我动!

她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以及对生的最后一丝渴望,都疯狂地灌注到双手捧着的这捧污秽绝望的泥土之中!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玄奥的波动,以她的双手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那波动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拨动了某种沉寂的琴弦。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陆昭音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因为巨大的消耗而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左颊眼尾那点冰冷的灰暗纹路,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陆渊以为女儿即将力竭倒下,准备上前阻止时——

奇迹发生了!

陆昭音掌心捧着的、那混杂着污黑血迹和绝望死气的泥土中,一点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嫩绿色光点,如同黑夜中挣扎而出的萤火,极其艰难地、极其顽强地…亮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

那几点微弱的光点,正附着在几颗极其细小的、原本被污血浸染得乌黑的铁线草种子上!

在所有人震惊到失语的目光中,那几颗微小的种子,在陆昭音颤抖的掌心,在污秽的泥土里,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顶开了包裹的黑色污血,探出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嫩得几乎透明的绿色芽尖!

芽尖极其微弱,脆弱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

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

在那捧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污秽泥土里,倔强地刺破了黑暗,宣告着生的可能!

枯荣轮转,生死相依。

绝望的死地中,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机,被强行逆转,抽芽而出!

草棚内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陆昭音剧烈而艰难的喘息声,以及那几点微弱却刺破黑暗的嫩绿,在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甜腥中,无声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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