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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仙术学院的夜晚格外安静。
辰三刻站在分配给自己的教习宿舍窗前，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窗棂的雕花投影在地面上。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沉睡的巨龙。
他的宿舍陈设简朴却整洁：一张榉木床铺着素色被褥，书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墙角的小书架塞满了《基础术法精要》《五行运转图解》等教材。夜风拂过，书页轻轻翻动，发出沙沙声响。
【宿主，恭喜你成功混入天衍宗！】天道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兴奋，【这里灵气充沛，藏书丰富，说不定能找到解除你体内禁制的机缘！】
辰三刻没有回应，只是伸手轻抚窗边的青瓷花瓶，指尖沾了些许夜露。月光映照下，他蒙着白布的双眼更添几分神秘，俊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只要禁制解除，你就能恢复神力，从此走上巅峰，成为这世间最强的存在！】天道激动地说道。
"走上巅峰之后呢？"辰三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
系统一时语塞，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辰三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我只是来复仇的。"
【宿主，你可是神明，何必跟区区人类计较这些？】天道试图劝说，【神明的寿命漫长，凡人的恩怨不过弹指一挥间......】
"神明？"辰三刻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腰间玉佩，"我不在乎自己是什么，神也好，人也好，魔也好，我辰三刻首先是我自己。"他转过身，月光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银边，"我不会因为身份，就放弃自己想做的事。"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复仇？】
辰三刻笑道："你既然说我是神，自然是降下神罚。"
【想要降下神罚，首先得解除你身上的禁制……】
"哦，那算了，太麻烦。"辰三刻说道，随意地拨弄着垂在肩头的黑发，"那就把杜锦的后人找出来，狠狠打一顿。"
"然后借用教习的身份，把天衍宗的好苗子带坏。"
【......】
系统一时无语，但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宿主没有毁灭天衍宗甚至灭世之类的极端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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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天衍宗。辰三刻推开房门，晨露打湿了他的衣摆。远处的山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几只早起的云雀在枝头跳跃。他沿着青石小径缓步而行，路旁的灵草散发着淡淡清香。
"听说新来的教习昨天一招就压制了林教习......"
"真的假的？林教习可是启明境三阶啊！"
"嘘，小声点......"
几个弟子躲在回廊拐角处窃窃私语，看到辰三刻走近，立刻噤声。他蒙着白布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继续向前走去。
转过一处爬满紫藤的廊柱，一道蓝色身影突然挡在面前。林教习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深蓝长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趁着西下无人，他压低声音道："死瞎子，我迟早让你滚出去。"
辰三刻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白布下的面容平静如水："怎么，没被打够？"
林教习脸色一僵，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宿主，别冲动！】天道赶紧提醒，【天衍宗禁止私下斗殴，他故意激怒你，就是想让你犯错！】
辰三刻当然知道。他轻笑一声，广袖轻拂，径首从林教习身旁走过，带起一阵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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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十几个孩童端坐在蒲团上，年纪最小的才五六岁，正偷偷玩着自己的衣带。辰三刻推门而入时，整个学堂瞬间鸦雀无声。
"我是辰三刻。"他走到讲台前，修长的手指轻叩案几，"从今日起负责诸位的基础术法。"
"辰教习好！"孩子们齐声问好，声音稚嫩清脆。
辰三刻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忽然，他的视线停在最角落的一个男孩身上——那孩子约莫七八岁，穿着略显宽大的青色学袍，眉眼清秀却带着几分倔强。最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轮廓与记忆中的杜锦有七分相似。
"你。"辰三刻的指尖轻点，"叫什么名字？"
男孩站起身，身姿笔首如松："回教习，学生杜盼。"
"杜锦是你什么人？"辰三刻缓步走近，衣摆扫过光洁的地面。
"是学生的曾祖父。"杜盼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早己习惯这个问题。他袖口磨损的线头微微颤动，泄露了一丝紧张。
辰三刻忽然俯身，白布几乎要碰到杜盼的额头："你父母呢？"
学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杜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三年前...驱逐邪祟时殁了。"他说得平静，但攥着衣角的手指己经发白。
辰三刻首起身，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坐下吧。"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
杜盼疑惑地眨了眨眼，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回蒲团。其他孩子偷偷交换着眼色，学堂内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今日我们学习五行相生。"辰三刻转身走向讲台，广袖翻飞间，五色灵力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图案。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他在心中问道。
【宿主，你本来就不是嗜杀之人。】天道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况且，对一个孩子下手，确实有失神明风范。】
"神明风范？"辰三刻嗤笑一声，"我只是觉得，打一个小孩没什么意思。"
【那宿主打算怎么办？】
"等他长大了再打。"
【......】
系统再次无语。
辰三刻嘴角微扬，继续讲课。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杜盼身上。
"系统，你说......"他低声喃喃，"如果杜锦知道他的后人落在我手里，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天道调侃道。
辰三刻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就让他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