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雾气弥漫,一开门蒸腾的水汽裹挟着药香扑面而来,叶沉渊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南宫枫砚稳稳得放到了椅子上,转身去关上了门,将门外大雨的潮湿寒冷彻底隔绝,只剩暖阁内浮动的白雾,在宫灯下凝成流动的乳色光晕。
“药浴需要褪去衣物啊…”叶沉渊喃喃着将指尖覆上南宫枫砚的腰带,却迟迟不敢动手。暖阁中弥漫得水汽都掩盖不住他微红的耳尖。眼前人苍白如纸的面容与记忆里鲜活的笑靥重叠,喉结艰难地滚动——这是与他并肩作战的阁主,此刻却毫无防备地躺在眼前。
他微颤的手指触到腰带上的纽扣,上面的纹样磨的人指尖酥麻。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只是为了救人,可每解开一寸衣襟,那人清瘦却分明的轮廓便多一分显露,温热的药气拂过他的脸颊,竟让他无端想起深秋屋檐下的雨,细密又恼人。指腹不小心擦过南宫枫砚微凉的锁骨,他猛地缩回手,掌心的薄汗却己洇湿了衣料。"对不住..."他压低声音喃喃,声音在雾气中碎成断断续续的涟漪,“我是要救您…对…我是要救阁主…”叶沉渊喉间发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次将南宫枫砚抱起时,那人单薄身躯几乎毫无重量地陷进他怀中,隔着浸湿的里衣,体温却烫得惊人。肌肤相触的瞬间,叶沉渊感觉周身血液都往太阳穴涌,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药浴蒸腾的白雾都变得灼热起来。
他踉跄着往浴桶走去,生怕怀中的人察觉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垂眸时,南宫枫砚苍白的唇擦过他颈侧,带着药香的吐息拂过皮肤,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心尖。"快些...快些就好..."叶沉渊在心底默念,可抱着人弯腰浸入温水的动作却比想象中缓慢许多,指尖抚过那人脊背凸起的骨节,他几乎要分不清,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究竟是救人的急切,还是某种隐秘又滚烫的情愫。
水雾在宫灯下凝成朦胧光晕,叶沉渊几乎是跌撞着退到屏风后。冰凉的檀木抵着脊背,他扯松衣领大口喘息,掌心的温度灼烧着心口——方才那人滚烫的体温、潮湿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肌理,像烙进脑中,挥之不去。颤抖的手指摸索到叠好的纱巾,却在布料触到掌心时猛然顿住,连指尖都跟着发烫。"救人...只是救人..."他反复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攥着纱巾返回浴桶时,白玉瓶在袖中发出细微轻响。倒出九转续命丹的瞬间,丹药滚落的弧线与南宫枫砚苍白的唇线重叠,叶沉渊的呼吸陡然停滞。指尖触到那片微凉时,温热的药气混着那人若有若无的气息扑面而来,胸腔里的心跳突然失控,震得他几乎握不住丹药。
"咽不下去..."呢喃散在蒸腾的水雾里。望着那始终无法合拢的薄唇,叶沉渊忽觉周身血液都涌向耳畔。鬼使神差地俯身时,自己紊乱的呼吸己先一步覆了上去。唇瓣相触的刹那,药香混着陌生的气息涌进喉间,南宫枫砚喉结滚动的"咕咚"声清晰可闻,却远比这声响更灼人的,是他后知后觉发烫的耳尖——此刻连蒸腾的药雾都成了掩饰,唯有掌心残留的温度,提醒着他方才逾矩的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