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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我突然拍了拍手，春桃立刻掀起帘子，小翠的哥哥大柱从门外走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手里紧紧攥着本牛皮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大柱，你来说说，” 我尽量让语气温和，“上次采买的云锦，柳管事让你在账上多报了多少？”
大柱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却异常响亮：“回老夫人！每次采买，柳管事都要扣三成回扣！上个月买的云锦，实际花了十西两，他逼我报二十两，还说要是敢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腿，把我妹妹卖到窑子里去！”
这话像颗炸雷，在慈安堂里炸开。柳成猛地抬头，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你敢说没有？” 大柱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双手捧着递到老夫人面前，“这是您让我多报钱的字据，上面还有您的手印！上次采买的人参，您让我报十两，实际只花了五两，那五两银子您拿回家给您儿子买了个玉坠，对不对？”
【我的天！这证据链比现代刑侦剧还完整！大柱这是把柳成的底裤都扒下来了，连买玉坠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是忍了很久。】
【叮！人证物证齐全！柳成撒谎指数 100%！当前老夫人愤怒指数 90%，永宁侯拳头紧握，即将爆发！】
老夫人捏着那张纸条，指节白得像雪。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阴私没见过，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外姓管事贪墨到这份上，还是第一次。
“柳成，” 老夫人的声音像结了冰，连最爱的紫檀木佛珠都被她攥得变了形，“大柱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成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往永宁侯面前爬：“侯爷！看在我是柳氏远房侄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永宁侯一脚踹在他胸口，靴底的铜钉刮破了柳成的衣襟：“柳氏的侄子？本侯还没沦落到要包庇贪墨奴才的地步！三年来，你在账房做了多少手脚，当本侯不知道吗？”
我趁机翻开账本，将早己准备好的对比表摊开：“父亲您看，这是三年来的采买记录与市价对照表。光是去年冬天的炭火，账上记的是二十文一斤，实际市价才十五文，就这一笔，柳成就贪了五十两！还有这胭脂水粉，柳氏院里每个月的采买钱，比老夫人的份例还多三成，这钱怕是都流进了柳家的腰包。”
周嬷嬷突然指着锦盒里的燕窝：“老夫人您闻！这燕窝有股霉味，分明是陈货，却按新货的价钱报账！大小姐要是长期吃这种东西，怕是要吃坏身子！柳氏这是既要贪墨，又要害人性命啊！”
这话像把尖刀，戳中了老夫人的痛处。她最疼爱的就是嫡亲的孙女，当年原主生母去世，她偷偷抹了好几天眼泪。此刻听说柳氏敢在吃食里动手脚，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
“查！给我彻查！” 老夫人将佛珠往桌上一拍，檀木珠子滚得满地都是，“把三年来所有的采买账都翻出来，一笔一笔核对！我倒要看看，柳家到底从侯府捞了多少好处！”
账房先生们被吓得魂不附体，抱着账册在慈安堂外排起长队。周嬷嬷戴着老花镜，一边核账一边念：“宣德三年三月，采买绸缎五十匹，账上记三百两，实际只值二百两，贪墨一百两……”
“宣德三年五月，采买药材，账上记八十两，实际只值五十两，贪墨三十两……”
每念一笔，柳成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周围的丫鬟仆妇都踮着脚张望，有人悄悄议论：“怪不得这几年月钱总不够用，原来是被他贪了！”
“就是，去年冬天我的炭火都不够用，冻得生冻疮，他倒好，用贪来的钱给儿子买玉坠！”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柳成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柱突然又想起件事，从牛皮册子里抽出张纸：“还有这个！柳管事让我虚报采买人数，多领了三十个小厮的月钱，足足六十两！”
【六十两！够买三千串糖葫芦，能从清晖院排到东市！柳成这是把侯府当成了提款机，贪得连裤腰带都快撑破了。】
永宁侯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最看重侯府的脸面，此刻却被一个奴才闹得颜面尽失。他突然指着柳成，声音冷得像冰：“拉下去！杖责西十，赶出侯府！永不录用！”
柳成的惨叫声从院子里传进来，听得人头皮发麻。西十杖足以打断腿，更何况是被愤怒的行刑小厮动手，怕是下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了。
就在这时，柳氏疯疯癫癫地冲进来，珠钗歪在一边，鬓发散乱：“母亲饶命！都是柳成的错，与媳妇无关啊！求您看在怜月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无关？” 我冷笑一声，将那盒霉燕窝往她面前一推，“这燕窝是从你院里送来的，账上记的是五两，你敢说你不知情？三年来柳成贪墨的五千两银子，怕是有一半进了你的腰包吧？”
柳氏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夫人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日起，侯府中馈交给周嬷嬷暂管，你在院里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柳氏瘫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再也没人同情她。我看着她的狼狈模样，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 这只是开始，属于原主和生母的公道，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系统，赌二十串糖葫芦，柳氏今晚肯定会气得砸东西，至少三个花瓶起步。】
【叮！宿主预言成功概率 80%！当前柳氏愤怒指数 95%，砸东西概率极高！奖励 “情绪感知” 技能：可预判敌人下一步动作！】
周嬷嬷将核对好的账册递给老夫人，上面用朱砂笔标着的贪腐总额触目惊心 —— 足足五千两！够买十座清晖院了。
老夫人看着那串数字，突然对永宁侯说：“你看看！这就是你放任柳氏娘家人做的好事！再这样下去，侯府的家底迟早被掏空！”
永宁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着拳头半天说不出话。我知道，经此一事，他对柳氏及其娘家人的忌惮，又深了一层。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账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摸着那些被圈出的数字，突然觉得这侯府的天，好像真的要变了。而柳成的惨叫声，不过是这场巨变的序幕而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