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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寒草在竹筛里晾了三天，绿得发油亮。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草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银。我蹲在廊下挑拣杂草，指尖划过叶片上的绒毛，突然想起萧无宸那张冻得发紫的脸 —— 这草混着生姜煮水，怕是真能治他的寒毒。
【系统，快算算这草够熬多少碗药？能让靖王的寒毒缓解几分？】
【叮！当前耐寒草存量：2 斤！可熬制 “暖身汤” 10 碗！对靖王寒毒缓解率 30%！建议宿主多囤点，毕竟活阎王的命值钱。】
春桃抱着刚晒好的艾草进来，脸皱得像颗酸梅，手里的描金食盒晃悠着撞在门框上，发出 “哐当” 脆响：“小姐，柳夫人院里的张嬷嬷又来了，说是给您送‘补药’—— 我闻着那味儿就不对，跟上次的毒燕窝一个调调。”
“补药？” 我挑草的手顿了顿，从记忆碎片里扒出信息 —— 原主每次喝了柳氏的 “补药”，夜里就会手脚发麻，太医总说是 “产后虚症”，现在想来，怕是早被掺了寒性草药，“这老狐狸怕是听说我去了护国寺，想趁我‘着凉’做点文章。”
张嬷嬷扭着水桶腰跨进院门时，鬓角的珠花晃得人眼晕。她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带起的风卷着片艾草叶打在我脸上，笑得像只偷鸡的黄鼠狼：“大小姐，夫人听说您去护国寺着了凉，特意让小厨房炖了乌鸡汤，加了些‘温补’的草药，快趁热喝吧。”
食盒掀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混着鸡汤的油腻，像块浸了猪油的抹布堵在鼻尖。我捏着鼻子凑近，系统面板突然跳出刺目的红：【警告！检测到 “寒性草药”——“冰凌草”！与耐寒草相冲！长期服用会导致寒毒沉积，症状与靖王寒毒初期一致：手脚发麻、畏寒发抖！】
【我的天！这老狐狸够狠的！打不过就来阴的！知道我在调理身体，故意用冰凌草捣乱，是想让我也染上寒毒，跟靖王作伴？这汤给狗喝，狗都得打寒颤三天！】
“多谢庶母关心，” 我笑眯眯地接过汤碗，故意往竹筛里的耐寒草旁边放，瓷碗底的热气熏得草叶微微发蔫，“只是我刚喝了周嬷嬷送的姜汤，胃里暖烘烘的，实在喝不下 —— 张嬷嬷不如把汤送给三妹妹？她在寺里抄《心经》抄得辛苦，正好补补。”
张嬷嬷的三角眼立刻瞪成铜铃，攥着帕子的手青筋首跳：“大小姐这是不给夫人面子？这汤里放了长白山的野山参，一两银子一片呢！夫人特意让人从库房锁着的匣子里取的！”
“一两银子一片？” 我故作惊讶地张大嘴，指尖轻点碗沿，“那更得给三妹妹喝了！她不是总说自己身子弱，风一吹就倒吗？正好补补 —— 对了，记得告诉她，喝的时候千万别放凉，不然这参的药性就变了，怕是会…… 肚子疼呢。”
【放凉？放凉了冰凌草的寒性更烈，喝下去保准让她半夜疼得首打滚！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她份 “惊喜”。】
张嬷嬷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捏着食盒的手指发白。她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手，愣在原地半晌，才挤出句：“那…… 那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
看着她扭着水桶腰挪出院子，春桃忍不住跺脚：“小姐，您真要给苏怜月喝啊？这要是喝出问题，柳氏肯定又要赖您头上，说您故意下毒！”
“赖我？” 我把汤碗往石桌上一放，冰凌草的寒气透过瓷碗渗出来，在石板上洇出圈湿痕，“她要是敢来，我就把这汤拿去给老夫人看，让周嬷嬷验验里面的冰凌草 —— 到时候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着，小莲抱着捆柴禾从角门进来，柴枝上的枯叶撒了满地。她看见石桌上的汤碗，突然压低声音：“小姐，我刚才在柳夫人的窗台下捡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苏清颜似有耐寒草，需夺之’—— 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张嬷嬷写的！”
我展开纸条，墨迹晕得厉害，显然是写得急了。柳氏这是盯上我的耐寒草了？看来萧无宸的纸条没说错，这草确实是治寒毒的关键，连太医院的柳成都惦记着。
【想要我的草药？做梦！回头我就把耐寒草全塞进系统空间，让她翻遍清晖院也找不到一根草叶！】
【叮！触发 “草药保卫战” 剧情！获得 “伪装” 技能：可将耐寒草与普通艾草混合伪装（仅限肉眼识别）！当前伪装成功率 100%！】
我让春桃把竹筛里的耐寒草倒进艾草堆，两束青草混在一起，果然看不出区别。小莲蹲在草堆前扒拉半天，惊讶地张大嘴：“这…… 这谁能认出来？柳氏就是带十个人来搜，也挑不出哪根是耐寒草！”
“不止这样，” 我从系统空间摸出那个装雪参丸的小玉瓶，羊脂玉在阳光下泛着暖光，“春桃，去把这个碾成粉，拌进给老夫人的茶里 —— 就说是我特意加的补品，让她老人家补补身子。”
春桃的手顿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姐！这可是靖王给您的雪参丸！价值连城，您就这么给老夫人泡水喝了？”
“给老夫人补身体更重要，” 我着瓶身上的雪莲花纹，余光瞥见柳氏院里的方向，炊烟正袅袅升起，“柳氏不是总想着抢我的东西？我偏要让她看着好东西就在眼前，却摸不着 —— 急死她。”
春桃拿着玉瓶去了小厨房，小莲突然拽着我的袖子往葡萄架后躲：“小姐！柳夫人院里的刘婆子在墙根下探头探脑！手里还拿着个小铲子，像是要翻咱们的药圃！”
我扒着葡萄藤的缝隙看去，果然见个穿青布衫的婆子蹲在篱笆外，手里的铁铲在泥土里刨得 “吭哧” 响，显然是想偷挖草药。她的发髻歪在一边，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角上 “耐寒草” 三个字被汗水洇得模糊。
【我的天！这都派上挖墙脚的了？柳氏为了这草也是拼了 —— 可惜啊，她不知道真正的宝贝早就被我藏起来了。】
“让她挖，” 我捡起块小石子往篱笆外扔，石子擦着刘婆子的耳朵飞过，吓得她 “嗷” 地蹦起来，“最好把我院里的艾草全挖走，省得我动手清理 —— 记得告诉她，那草泡水喝能治口臭，让柳氏多喝点。”
刘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铲子都忘在了地上。小莲捂着嘴笑：“小姐您太坏了！那艾草泡水一股子怪味，柳夫人要是喝了，怕是三天都不敢跟人说话！”
当天下午，周嬷嬷提着食盒来传话，食盒里装着块刚出炉的杏仁酥，酥皮上撒着芝麻，香气能飘出半里地：“老夫人说，你加了雪参粉的茶喝着格外香，让我给你送些点心 —— 她说你这孩子孝顺，就是性子太野，总爱捉弄人。”
“老夫人怎么知道的？” 我捏着杏仁酥的手指顿了顿，酥皮掉在衣襟上，像撒了把碎雪。
周嬷嬷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往柳氏院里的方向努努嘴：“刚才苏怜月哭着跑去找老夫人，说喝了张嬷嬷送的乌鸡汤，肚子疼得首打滚，还说你故意给她喝凉的 —— 老夫人让我把这碗山楂水给你，说你定是早就识破了汤里的猫腻。”
青瓷碗里的山楂水泛着红光，酸甜的气味驱散了残留的药味。我突然想起苏怜月抱着肚子哀嚎的模样，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这就受不了了？当初柳氏给原主灌毒燕窝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这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叮！宿主 “以毒攻毒” 反击成功！苏怜月腹痛指数 80%（需卧床一天）！柳氏 “慈母” 人设崩塌！获得 “侯府下人同情度 + 20”！】
暮色降临时，我蹲在草堆前翻晒草药，春桃突然举着张纸跑来，纸角被风吹得卷了边：“小姐！小莲在柳氏的废纸篓里捡到的！是柳成写给她的回信！”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得像鸡爪刨的：“耐寒草需鲜用，干品无效。三日后我借送药之名入府，务必设法取得 —— 切记，勿让靖王知晓。”
我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颤 —— 柳成要亲自来？他不仅是柳氏的外家侄子，还是太医院的院判，当年给生母下毒的主谋！
【来得好！正好让我会会这位 “神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侯府里兴风作浪！】
“春桃，” 我把纸条凑到烛火前，火苗舔舐着纸页，发出 “噼啪” 的轻响，“去把那堆混着耐寒草的艾草搬到我院里最显眼的地方 —— 再撒点水，假装是刚采的鲜草。”
春桃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小姐是想…… 引蛇出洞？”
“不止，” 我看着纸条化为灰烬，火星在暮色里跳了跳，“我要让柳成偷回去的‘耐寒草’，变成治不好寒毒的普通艾草 —— 让他在靖王面前丢尽脸面，也让萧无宸看看，他信任的太医院院判，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夜风穿过葡萄架，吹得草药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密谋。我摸出系统空间里的生姜暖贴，指尖触到包装上的卡通生姜图案，突然觉得这宅斗的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柳氏想抢草，柳成想偷药，萧无宸等着治病…… 而我，就站在这棋盘中央，手里握着他们都想要的棋子。
【系统，赌十串糖葫芦，三日后柳成偷回去的，只会是堆普通艾草。】
【叮！宿主 “设局” 技能启动！成功概率 90%！奖励 “演技 + 10”（可完美伪装不知情）！失败…… 你大概会被柳成灭口，但以你的吐槽速度，他未必能得手。】
我对着虚空比了个 “OK” 的手势，把最后一把艾草摊开在竹筛里。月光爬上篱笆墙，在草叶上镀了层银辉，像给这场即将到来的较量，提前铺上了一层冰冷的序幕。
柳成，柳氏，你们欠生母的血债，欠原主的痛苦，是时候一点点讨回来了。而这堆看似普通的艾草，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一份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