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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怜月被罚抄《女诫》的第三日，清晖院的薄荷终于抽出了新叶。我蹲在药圃边给幼苗浇水，春桃抱着件月白杭绸衫进来，袖口沾着点墨痕 —— 定是又帮我誊抄账册时蹭到的。
“小姐，周嬷嬷让人捎信，说老夫人让您明日陪她去相国寺进香。” 她把衣裳铺在石桌上，指尖划过领口绣的暗纹兰草，“这是新做的秋衫，用的是您上次从库房挑的料子，比柳夫人院里的云锦还软和。”
我首起身时，后腰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 这是原主长期被下毒留下的后遗症。扶着腰喘气的功夫，瞥见春桃正偷偷往廊下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柳氏院里的小丫鬟正躲在石榴树后探头探脑，银钗在叶隙里闪了下冷光。
【又来盯梢？柳氏这是把我当成移动戏台了？天天派人来看我演 “嫡女逆袭记”，就不知道给点观剧费吗？】
【叮！系统检测到监视者 3 名！触发 “反窃听” 技能：可模糊半径五米内的对话（当前生效中）！】
“相国寺？” 我故意提高音量，往春桃身边凑了凑，“正好我想去求串菩提子 —— 听说那里的签文很灵，不知道能不能算出谁在背后偷偷使坏。”
春桃配合地捂嘴笑：“小姐是想算柳夫人什么时候把克扣的月钱还回来吗？”
躲在树后的丫鬟显然听见了，转身时裙摆扫过石子路，发出 “哗啦” 声响。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 柳氏急着探我的行踪，怕是在为赏花宴做准备。
掌灯时分，春桃端来夜宵，压低声音说：“小姐，我刚才去厨房热粥，听见张嬷嬷跟柳夫人的陪房咬耳朵，说明日赏花宴要给您‘介绍’平南王世子。”
“平南王世子？” 我舀粥的手顿了顿，从记忆碎片里扒出这人的信息 —— 年近西十，满脸麻子，去年还打死了两个丫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柳氏这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老狐狸算盘打得真响！想趁赏花宴把我推销给老色鬼？她怎么不把苏怜月打包送过去？毕竟苏怜月的演技，配个老色鬼正合适。】
【叮！触发 “联姻陷阱” 剧情！获得 “渣男识别指南”：平南王世子危险指数 95%（家暴 + 虐仆 + 贪酒），远离可保命！】
我把粥碗往桌上一放，突然想起白日里周嬷嬷送来的锦盒 —— 那是生母留下的遗物，说是 “关键时刻能救命”。盒子里除了半枚玉佩，还有本泛黄的诗集，书页间夹着张描金笺纸，上面用胭脂写着行小字：“东墙石榴下，藏有后手。”
“春桃，拿把小铲子来。” 我捏着笺纸走到院东墙，月光下的石榴树影影绰绰，树根处的土果然比别处松软。铲子下去没两寸，就碰到个硬东西 —— 是只锈迹斑斑的铜盒。
铜盒上了三把小锁，钥匙孔形状奇特。我正对着锁孔发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 “机关锁”！消耗 50 吐槽值可解锁 “巧匠开锁” 技能！】
“解锁！” 我咬咬牙 —— 为了生母的秘密，五十吐槽值算什么！指尖触到锁孔的瞬间，突然明白过来：这锁孔形状，正好能对上那半枚玉佩的棱角。
将玉佩嵌入第三把锁时，铜盒 “咔嗒” 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叠得整齐的账册和封信，信封上写着 “吾女清颜亲启”。
信是生母临终前写的，墨迹洇着泪痕：“母逝非因疾，柳氏外家与太医院某院判勾结，用‘百日红’慢毒害我…… 陪嫁清单藏于梳妆台暗格第三层，若吾女能见此信，切记：保全自身，勿信侯府任何人。”
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泡得发皱，墨迹模糊成一团。我捏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发抖，原主记忆里那个总在月下咳嗽的温柔女子，原来竟是被柳氏母女联手害死的！
【柳氏！苏怜月！你们这对蛇蝎母女！不仅贪我母亲的嫁妆，还害她性命！这笔血债，我定要你们百倍偿还！】
【叮！宿主触发 “血海深仇” 支线！获得 “证据搜集” 升级技能：可识别十年内的毒物残留（含太医院药方）！当前己锁定嫌疑人：柳氏外家柳成（现任太医院院判）！】
铜盒底层压着张陪嫁清单，上面用朱砂标着 “翡翠屏风一座，现藏柳氏外家”“金砖五十块，存入汇通钱庄”—— 光这两项，就够买下半个东市！柳氏这些年怕是把侯府当成了自家金库。
“小姐，您怎么了？” 春桃见我脸色发白，递来帕子，“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要紧东西？”
我把清单折好塞进袖袋，指着账册上的 “南塘鱼塘” 说：“你看这里，我母亲当年在鱼塘边建了座冰窖，专门储存药材 —— 柳氏说鱼塘年收入五两，你信吗？”
春桃的眼睛瞪得溜圆：“五两？光是冬天储存的冰，卖给酒楼都能赚五十两！”
【果然有猫腻！这冰窖怕是成了柳氏转移赃物的据点。】我摸着账册上的墨迹，突然想起个关键人物，“春桃，去把小翠找来 —— 她哥哥是南塘的渔户，定知道些内情。”
小翠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见了铜盒里的账册，她突然 “扑通” 跪下，眼泪砸在青砖上：“小姐！我哥前阵子说漏嘴，说柳夫人每个月都派人去冰窖搬东西，用黑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搬去了哪里？” 我扶住她的胳膊。
“好像是…… 城西的一处宅院，说是柳夫人外家的产业。”
我看着窗外的月色，突然觉得这盘棋比想象的更复杂。柳氏不仅贪墨嫁妆，还私藏产业，背后怕是有更大的图谋 —— 说不定和当年生母的死，甚至朝堂局势都有关联。
【系统，查一下汇通钱庄的背景，还有柳氏外家的势力。】
【叮！消耗 100 吐槽值，解锁 “势力探查”：汇通钱庄幕后老板是三皇子！柳氏外家与三皇子往来密切，疑似参与夺嫡！】
我手里的账册 “啪嗒” 掉在地上。三皇子？那个在书里被描写成 “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的反派？柳氏这是把整个侯府都绑上了三皇子的船！
“小姐？” 春桃的声音带着惊慌。
我深吸一口气，把账册收进系统空间：“没事。明天赏花宴，你多带些银针 —— 不光是验毒，说不定还能用来‘扎小人’。”
第二日清晨，柳氏派人送来身石榴红的襦裙，领口绣着俗气的并蒂莲。苏怜月跟着进来，假意帮我整理衣襟，指甲却悄悄往我胳膊上掐：“姐姐穿这颜色真好看，平南王世子定会喜欢。”
【喜欢？他怕是喜欢的是我母亲留下的翡翠屏风吧！】我侧身躲开她的手，故意往裙摆上泼了点茶水，“哎呀，弄脏了！看来只能穿我自己的衣裳了。”
我换上那件月白杭绸衫，领口的兰草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苏怜月的脸瞬间垮下来 —— 她原是想让我穿这扎眼的红裙，在赏花宴上被平南王世子纠缠，丢尽侯府的脸。
马车行至半路，周嬷嬷突然掀开帘子，塞给我个油纸包：“老夫人说，这是相国寺的平安符，贴身带着。”
油纸包里除了符纸，还有张极小的字条：“小心三皇子的人，他们也会去赏花宴。”
我捏着字条的手微微发颤。老夫人这是在暗中提醒我？看来她对柳氏的小动作，早就心知肚明。
赏花宴设在澄瑞园，满园的菊花正开得热闹。刚进园门，就听见阵夸张的笑声，平南王世子挺着个大肚子，正搂着两个姬妾摘菊花，看见我就眼睛发亮，活像饿狼见了肉。
【我的天，这油腻程度，比我老板的地中海还上头！柳氏的审美是被狗啃了吗？】
【叮！渣男预警！平南王世子正朝您走来，危险距离 10 米！】
我转身想躲，却被苏怜月拦住去路：“姐姐别急着走啊，世子爷想跟你讨教怎么插花呢。”
平南王世子晃悠悠地过来，酒气熏得人头晕：“苏小姐，听说你懂医术？不如替本世子看看，这心怎么总跳得厉害？”
他的手往我腰上摸来，我正想躲，突然听见阵冷冽的咳嗽声。萧无宸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玄色衣袍在风中微动，眼神像淬了冰 —— 他身边还站着个锦衣男子，眉眼间带着戾气，正是三皇子！
【活阎王怎么来了？还有三皇子！这修罗场比我看的狗血剧还刺激！】
萧无宸的目光扫过平南王世子的手，突然开口：“王兄，太后的寿宴在即，你这模样，怕是要被御史参一本。”
平南王世子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回去：“靖王说笑了。”
三皇子走上前，笑容虚伪得像面具：“这位就是永宁侯府的苏小姐？久仰大名，听说你医术高明，改日可否到府中坐坐？”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这是想拉拢我，还是试探我？】
我刚要回话，突然瞥见柳氏和她外家的柳成在不远处使眼色，柳成手里还攥着个药瓶 —— 和当年给生母下毒的药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他们是想在赏花宴上，用同样的手段害我！】
我故意脚下一崴，往萧无宸身边靠了靠，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多谢三皇子厚爱，只是小女近日在研究种毒与解毒，尤其是‘百日红’这种慢性毒，不知柳院判可否指点一二？”
柳成的脸 “唰” 地白了，手里的药瓶差点掉在地上。三皇子的笑容也僵了，眼神里闪过丝阴狠。
萧无宸突然伸手扶住我的胳膊，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苏小姐身子不适？不如我送你去偏厅休息。”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愣住，却看见他袖口微动，递过来张字条：“柳成袖口有毒，小心。”
【活阎王这是在帮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跟着他往偏厅走，路过柳氏身边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她发髻上的金簪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小纸团 —— 正是汇通钱庄的银票！
【人赃并获！这波操作连我自己都佩服！】
偏厅里，萧无宸倒了杯茶，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好像很怕平南王世子？”
“谁会怕癞蛤蟆？” 我接过茶盏，指尖的温度让心跳慢了些，“倒是王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看着窗外的菊花，突然说：“听说你在查‘百日红’？”
我心里咯噔一下 —— 他怎么知道？
“只是略有耳闻，” 我装傻，“听说这毒和太医院有关？”
萧无宸的目光沉了沉：“柳成是三皇子的人，当年…… 我母妃也中过类似的毒。”
我手里的茶盏差点脱手 —— 原来他和我有共同的敌人！
【这剧情发展，怎么有点像组队打 BOSS？】
【叮！触发 “复仇联盟” 支线！与靖王共同对敌，可获得 “毒理分析” 共享权限！】
正说着，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苏怜月说您偷了三皇子的玉佩，正带着人来搜呢！”
我和萧无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 这是想栽赃陷害，逼我交出查到的证据！
萧无宸站起身，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落叶：“正好，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我摸着袖袋里的铜盒钥匙，突然觉得这赏花宴，会是柳氏母女的 “鸿门宴”—— 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至少，我现在有了个意想不到的盟友。虽然这盟友看起来冷冰冰的，气场强得像移动冰山，但总比单打独斗强。
【系统，赌二十串糖葫芦，今天能把柳成送进大牢！】
【叮！宿主野心勃勃！当前胜算率 60%（靖王加持中）！】
我跟着萧无宸走出偏厅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柳氏和苏怜月带着人堵在门口，像两只张牙舞爪的螳螂。
看着她们志在必得的嘴脸，我突然笑了 —— 她们大概永远不会明白，把猎物逼到绝境的结果，往往是被反咬一口。
尤其是当这猎物，手里握着她们最害怕的证据，身边还站着个连皇帝都忌惮的活阎王时。
这场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