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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东西，白砚棠几乎是惯性地凑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白砚洲的手臂，将脸颊轻轻贴在他肩上，像只撒娇的小兽。
她晃了晃脑袋，发梢扫过他脖颈：“对方一个超好看的姐姐哦！就是……她看起来好冷淡呀，一首自己坐在角落里，连笑都不笑一下，跟冰块似的。”
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袖口的纽扣，指甲在布料上划出浅浅的痕迹，“不过她画画的时候超专注的，笔在画布上唰唰几下，就画出超美的花了！”
白砚洲任由妹妹抱着自己，听着她带着奶音的絮语，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触到发丝间的温热：“可能人家只是性格安静呢？”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沈栖文旁边的江叙白——那个总是怯生生的姑娘，握着画笔时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压下心头的无奈，转而逗弄道：“怎么，看到好看的人就挪不动脚了？”白砚棠立刻仰起脸，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才不是呢！我就是觉得她一个人有点孤单嘛……哥哥你说，怎么才能让冰块笑起来呀？”
灯光下，白砚洲看着妹妹仰起的天真脸庞，她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他喉结猛地滚动，那句“像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再冷的人也会暖起来”几乎要冲破舌尖，最终却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妹妹的指尖还在他袖口上轻轻划动，丝毫未察觉他瞬间绷紧的脊背和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那份从兄长之爱悄然变质的占有欲，像藤蔓般缠绕着心脏，既贪恋她毫无防备的亲昵，又害怕戳破窗户纸后失去这抹光亮。
“傻丫头，”他最终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刻意轻松，“想让别人笑，就先把自己变成小太阳啊。”
可心里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像根细密的针——若你在我身边，我又何止是不冰冷呢？这份逾越亲情的爱意，注定只能深埋心底，成为无法言说的秘密。
他比谁都清楚，砚棠是父亲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户口本上的“兄妹”二字，是他们之间唯一被世俗认可的羁绊。
她歪头盯着他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后用力点头，发顶的丸子头跟着晃动，几缕碎发垂到眼前。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泛红的耳廓，眼神亮晶晶的，仿佛盛着整个银河的星光。
而她眼里的他，是永远可靠的港湾，是遮风挡雨的大树，却不知这棵树的根系早己在泥土下扭曲生长，延伸向禁忌的领域。
灯光将白砚洲眼底的青黑勾勒得格外清晰，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痕，却意外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如同精心雕琢的石膏像蒙上一层薄雾，下颌线在暖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反倒添了几分脆弱又迷人的破碎感。
深灰色家居服的领口松垮地敞着，最上面两颗纽扣都没扣，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手腕上戴着的黑色手表表带有些磨损，是戴了很久的痕迹，透着股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随性。
“哥，你刚在和谁打电话？”她随口问道，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玻璃杯，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杯里的水随着动作轻轻晃荡，映出窗外的晨曦。
白砚洲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目光落在妹妹毫无防备的笑靥上，心底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怎么舍得让这双清澈的眼睛，过早窥见成年人世界里肉体触碰的复杂与隐秘？那些关于欲望、冲动与后果的沉重话题，只会打破她眼中纯粹的星光，他舍不得让这份带着信任的依赖，沾染上任何世俗的尘埃。
她该永远像现在这样，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不必懂那些需要用理智克制的生理冲动，不必面对欲望背后可能存在的风险——这份纯粹，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东西。
白砚洲听到这话，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清了清嗓子，喉结上下滚动，才将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余温：“没什么，就一个朋友。”
他转身走向洗漱台，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刻意放慢的脚步掩不住指尖不易察觉的轻颤，那只塞在口袋里的手正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白砚棠撇撇嘴，目光落在他微微僵硬的背影上，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奶白色泡泡袖上衣的蕾丝衣摆，把蕾丝边揉得有些发皱。
她明明满眼“我才不信”的神情，鼓鼓的腮帮子像只存食的小仓鼠，却难得没再追问，只是低头抿了口玻璃杯里的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她放下杯子后，帆布鞋尖在地板上蹭出细碎的声响，像只小兽亦步亦趋跟着哥哥往洗漱台走。
肩上原本晃荡的帆布包己被随手丢在沙发上，奶白色泡泡袖蹭过他深灰色家居服袖口，指尖沾着的水珠透过衣料传来凉意。
“哥你待会儿记得喝豆浆，不然该凉了。”
她仰起脸，丸子头轻轻晃动，小脑袋微微向他肩膀倾斜，发梢几乎要触到他颈侧皮肤，却在半寸之外停住，带着欲靠未靠的亲昵。
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晨光，语气里满是献宝似的得意：“我特意给你买的甜豆浆，加了两勺糖呢！”
她扒在洗手台边缘往前凑，小脑袋瓜几乎超过他肩膀，主动往他肩上蹭了蹭，发梢扫过他颈侧皮肤，带着少女独有的温热气息。少女身上的草莓香味混着热豆浆的甜腻气，像颗炸开的水果硬糖，让紧绷的空气松快起来。
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白砚洲挤牙膏的动作停了停，看到妹妹仰着圆圆脸蛋，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轻眨动，正将头靠在他肩上蹭了蹭，发顶蹭到他的脖颈，仰头时脖子拉得长长的，透着少女的纤细。
镜中两人的轮廓在水汽中交融，晨光勾勒出柔和的金边，宛如一对依偎的情侣，画面美好得如同梦境。
这瞬间的温馨让他下意识将沈栖文那荒唐的事咽了回去，水流哗哗冲过牙刷，他余光瞥见妹妹泡泡袖袖口蹭着的湖蓝色颜料，像极了她小时候调皮的模样。
“看什么？”他含糊地问，泡沫沾在唇角。
白砚棠突然抬起头，整张脸几乎凑到他侧颈旁，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微微歪头，无意识地向他靠近的姿态像极了索吻，让白砚洲的呼吸陡然一窒，甚至能看清她发间沾着的细小绒毛。
就在他几乎要转头避开时，耳边传来她带着狡黠的轻语：“看你这黑眼圈呗，跟被人揍了似的。”
她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哥，你最近到底有什么事啊？昨晚打电话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是谈恋爱了？”
白砚洲拧水龙头的手紧了紧，水声陡然变大。
他下意识往旁边移了半步，试图拉开距离，没想到白砚棠立刻跟着侧身挪了一小步，帆布鞋几乎蹭到他的拖鞋边缘，像只不肯松爪的小猫般紧紧粘着他。
镜面里映出她仰起的脸庞和自己略显僵硬的侧脸，两人的影子在水汽中依旧紧密相依。
毛巾擦过脸颊时，他才惊觉自己后背竟渗出薄汗——这丫头的贴近太过自然，让他险些乱了心神。
他弯腰揉了揉她的丸子头，指尖触到柔软发丝，语气故意拖长了些，带着惯常的调侃：“小屁孩懂什么。”
镜中映出他没扣完领口的家居服，以及妹妹不服气鼓起的腮帮，他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笑意，“哥连你这颗小草莓都宠不过来，哪还有空招惹别的麻烦精？”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微弯的眼角和她气鼓鼓的脸上，混着水流声的轻笑里，沈栖文那通电话带来的烦躁早己散在清晨的水汽中。
“乖，先出去等哥哥，一会就好。”
哪料到白砚棠突然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轻轻贴在他侧脸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白砚洲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牙膏沫还沾在唇角，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