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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运动会的喧嚣尚未平息，校园论坛却先掀起了惊涛骇浪。不知是谁在#城华双校合并#的话题下开了个新帖——《新晋校草争霸赛！启明星VS城华，谁才是颜值天花板？》，短短半小时就被顶到了热一。帖子的排版带着刻意的对比：首楼是启明星学校的林砚，她穿着笔挺的校服外套，侧脸在演讲台上被追光灯勾勒出冷冽的轮廓，眉骨处的银钉在灯光下泛着寒光，配文"清冷钓系天花板，这颜值我能磕到毕业"，底下附着她在学科竞赛上单手转笔的抓拍动图，指尖骨节分明，连翻书的姿态都透着禁欲系的帅气；而紧随其后的二楼，则是程砚秋在篮球场上的扣篮动图——少年单手持球腾空而起，白色校服被风掀起，露出腰侧一小片冷白的肌肤，评论区瞬间被"拽哥yyds，这腰我可以"的弹幕刷屏。
"什么玩意儿？"陆昭斜靠在课桌上划着手机屏幕，指尖几乎要把钢化膜戳穿。她刷到第三楼时突然冷笑一声，手机被重重摔在桌面上——标题赫然写着"陆昭：桀骜系拽姐，叛逆美学拿捏了"，配图竟是上周她在篮球场休息时叼着冰棍翻白眼的抓拍，阳光把她挑染的几缕蓝发照得发亮，嘴角的不屑弧度被镜头定格得格外清晰。"凭什么她是第一？"陆昭踢了踢前排程砚秋的椅子，后者正啃着苹果，果肉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程砚秋含糊不清地瞥了眼屏幕："人家启明星颜值担当，又是年级第一的学霸，人气高正常。"他咽下苹果块，突然挑眉晃了晃手机："你就知足吧，现在女生都吃林砚那套清冷人设。我才惨，被你上周发的'程砚秋偷吃辣条被辣到吐舌头'表情包坑到第三，点赞数都破千了！"屏幕上，少年被辣得五官皱成一团、眼泪汪汪的样子确实喜感十足。
两人正拌嘴，后排突然冒出个怯生生的声音："那、那个……"陆昭回头，看见个矮她半个头的男生，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敞着，红着耳朵攥紧书包带。男生碎发柔软，眼睛又大又圆，紧张时会不自觉抿起嘴角，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叫简怀舟，是高一的。"他小声说着，目光却偷偷瞟向程砚秋，"我、我觉得程哥更帅……"
"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程砚秋立刻把苹果核精准扔进垃圾桶，摆出"大哥罩你"的架势，拍了拍简怀舟的肩膀。陆昭看着男生泛红的耳垂，突然起了玩心，伸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顶，故意拖长语调："小兔子可不要乱说呀，明明是哥最帅。"
简怀舟被她揉得一愣，随即脸更红了，细声细气反驳："昭、昭哥也很帅……但我还是觉得程哥打球时特别厉害，上次三分球绝杀的时候，我在看台上都喊哑了嗓子……"
"听见没陆昭？"程砚秋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连小学弟都识货！哪像你，整天说我丑得能吓跑隔壁班的猫。"
陆昭刚要翻个白眼回怼，教室后门突然传来"嗒嗒嗒"的高跟鞋声。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穿着香奈儿新款连衣裙的女生叉着腰站在门口，钻石耳钉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眼晕——正是她刚分手一周的前女友苏曼琪。"陆昭，你给我出来！"苏曼琪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瞬间吸引了全班几十双眼睛。
陆昭皱眉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苏曼琪一把抓住手腕，蔻丹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什么意思？分手了就把我拉黑？我昨天在SKP看中的那个限量款包你还没给我买呢！"
"苏曼琪，我们己经分手了。"陆昭甩开她的手，语气冷得像冰，"你以前送我的那些手链耳环，我不是折现三倍转给你了吗？"
"那能一样吗？"苏曼琪扬起下巴，脖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动作晃动，"跟你在一起时我用的是海蓝之谜，背的是爱马仕，现在分手了，你不该补偿我吗？我闺蜜的男朋友分手都给了十万分手费！"
程砚秋不知何时叼着半根棒棒糖走过来，挡在陆昭身前挑眉道："苏小姐，谈恋爱时陆昭给你买的包够你开个小型奢侈品展了吧？怎么，把人当提款机用完了，还想敲最后一笔竹杠？"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苏曼琪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眼线拉得老长，"陆昭，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就去论坛曝光你，说你始乱终弃，脚踏两条船！"
陆昭看着眼前这张用昂贵化妆品堆砌出的精致面孔，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她想起交往三个月里，苏曼琪以"纪念日""生日""随便什么日"为由索要的各种礼物：最新款的iPhone、当季断货的大牌口红、甚至连她随口说喜欢的某款进口零食，都必须让陆昭跑遍全城买到进口超市的限量版。最讽刺的是，上周她无意间看到苏曼琪的手机，里面和篮球队长的聊天记录甜得发腻，而背景图正是自己省吃俭用三个月给她买的那款最新款手机。
"补偿？"陆昭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拍在苏曼琪手上，"给你。就当是我花钱买个教训，认清你这副把首女当人设、把别人当冤大头的嘴脸。"
苏曼琪被钱砸得一愣，随即得意地扬起嘴角："算你识相……"
"不过话说清楚，"程砚秋突然伸手，用棒棒糖棍敲了敲苏曼琪手里的钱，"这些钱够买你上周在奶茶店跟高二学弟勾肩搭背的照片版权了吗？要是不够，我手机里还有你前几天跟篮球队长在电影院门口搂搂抱抱的视频，要不要一起打包算个价？"
苏曼琪的脸色瞬间从绯红变成煞白，指着程砚秋气得嘴唇发抖："你……你竟然偷拍我？！"
"不然你以为，陆昭为什么突然跟你分手？"程砚秋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昭哥虽然看着拽，可眼睛不瞎。不像某些人，一边吊着别人当长期饭票，一边又跟别的男生搞暧昧，吃相太难看了点吧？"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几个平时就看不惯苏曼琪的女生甚至小声鼓起了掌。苏曼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着钱的手指都在发抖，最终狠狠瞪了陆昭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跑了，连掉落的那只香奈儿山茶花耳钉都没顾上捡。
陆昭盯着地上那枚闪亮的耳钉，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堵了很久的石头"咚"地一声落了地。程砚秋拍拍她的肩膀，把剩下的半根棒棒糖塞进她手里："行了，跟这种人置气干嘛？走，哥请你去校外买汽水，顺便看看有没有卖你上次说的那个限量版薯片。"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躲在桌子后面的简怀舟偷偷看着陆昭，发现她刚才被气得发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虽然嘴上还骂骂咧咧地让程砚秋请客必须买最贵的牌子，但眼里的光却比刚才更亮了，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星。
而在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林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本翻开的物理书，目光却穿过玻璃窗落在教室里的陆昭身上。当看到陆昭把钱拍在苏曼琪手上时，她冷冽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就像平静湖面掠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转身走进楼梯间，眉骨处的银钉在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下闪过一抹寒光，如同她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某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