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琴房空无一人,谢枝意独自坐在钢琴前,指尖轻轻抚过黑白琴键。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她今天戴了一条极细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巧的雪花,在光线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
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沉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热茶。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轮廓越发清俊,黑发微微有些,像是刚洗过。
"听说你在这里练琴。"他将其中一杯茶放在钢琴上,是谢枝意喜欢的伯爵红茶,加了蜂蜜。
谢枝意的手指停在琴键上:"谢谢。"
陆沉屿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另一端,却没有弹奏:"在想音乐会的事?"
谢枝意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道:"单言家的那架施坦威,确实很罕见。"
陆沉屿的指尖微微一顿:"你想去?"
"我在考虑。"
琴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陆沉屿忽然抬手,弹奏了几个音符——是德彪西《月光》的开头,清澈的音符在空气中流淌。
谢枝意有些惊讶:"你会弹钢琴?"
"小时候学过。"陆沉屿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不过没你弹得好。"
谢枝意不自觉地接上了后面的旋律,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默契得像是合作多年的搭档。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陆沉屿忽然开口:"枝意,我有话想告诉你。"
谢枝意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其实我——"
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单言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把车钥匙:"打扰二位了?"
陆沉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单言走进来,将一把古董钥匙放在琴盖上:"施坦威的琴房钥匙,随时欢迎。"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谢枝意身上,"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对陆沉屿笑了笑:"陆少爷,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陆沉屿的眼神骤然变冷:"不劳费心。"
单言耸耸肩,吹着口哨离开了。
琴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谢枝意注意到陆沉屿的手指微微攥紧,又慢慢松开。
"你们认识很久了?"她轻声问。
陆沉屿沉默片刻:"单家和陆家是世交,但我们...不太合。"
他没有多说,但谢枝意能感觉到其中的复杂。
"周六的音乐会,"陆沉屿突然说道,"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谢枝意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好。"她听见自己说。
陆沉屿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拂去落在她肩头的一缕发丝:"七点,我来接你。"
当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时,谢枝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窗外,夕阳己经完全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星悄悄亮起。谢枝意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己经做出了选择。
而这个选择,早在很久以前,就己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