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试衣间帘子拉开——
许墨站在镜前,剪裁完美的燕尾服勾勒出宽肩窄腰。他转身时,苏白手里的捧花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样?”他故意松了松领结。
苏白红着脸扯过帘子:“……不合格!再换一套!”
婚礼蛋糕样品送来那天,许墨正在开会。
苏白拍了张照片发给他:【翻糖做的树屋,可爱吗?】
三秒后,会议室里的高管们看着自家老板突然起身:“休会十分钟。”
许墨冲进甜品工作室时,苏白正偷吃奶油,嘴角还沾着一点白。
“不是说在开会?”她心虚地舔舔嘴角。
他俯身吻掉那点奶油:“比季度财报重要。”
夏冉冉和明哲来做客时,带了一堆婴儿用品当“新婚礼物”。
“你们是不是太超前了?”苏白拎起一件连体衣,哭笑不得。
夏冉冉眨眼:“提前投资嘛。”
明哲难得接话:“他连儿童房设计图都画好了。”
许墨淡定地给客人倒茶,耳尖却悄悄红了。
深夜,苏白被书房的灯光吸引。
许墨正在修改婚礼流程表,桌上放着个迷你树屋模型——里面坐着两个乐高小人,新娘小人手里举着“我愿意”的牌子。
“林先生,”她从背后环住他,“你紧张吗?”
他反手将她拉到腿上:“紧张你会临阵脱逃。”
“为什么?”
“因为……”他轻咬她指尖,“我做梦都怕这是场重生美梦。”
婚礼前一周,苏白收到个快递。
打开是本手工相册,扉页写着:【给不擅长记日记的林太太】
里面按日期贴满便签:
【14 她今天偷吃了我那份布丁,假装是猫干的】
【20 加班到十点回家,发现她在沙发上等我,睡得像只猫】
最后一页是空白,粘着支钢笔。
婚礼前一晚,暴雨如注。
苏白和夏冉冉在酒店套房里核对流程,突然接到许墨电话:“看窗外。”
雨幕中,对面楼顶站着西装笔挺的许墨,手里举着荧光板:【明天见,我的新娘】
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他温柔的笑颜。
苏白忽然觉得,这场雨,像是洗去了前世所有的阴霾。
婚礼当天的阳光像被精心测量过角度,恰好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红毯上投下彩虹光斑。
苏白站在门外,指尖不自觉地着捧花上的丝带。
“现在跑还来得及。”夏冉冉替她整理头纱,打趣道,“明哲的车就停在侧门。”
苏白刚要还嘴,突然听见门内传来管风琴奏响《G 弦上的咏叹调》——这是她和许墨第一次约会时,咖啡厅里放的曲子。
教堂大门缓缓开启的瞬间,苏白看见了站在红毯尽头的许墨。
他穿着黑色燕尾服,胸口别着她亲手设计的树屋胸针,在满座宾客中站得笔首,像一棵终于等来春风的树。
——然后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踩到自己鞋带了。”伴郎小声解释,引发一阵善意的哄笑。
苏白的眼眶突然。原来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也会紧张到同手同脚。
走到宣誓台前,苏白发现许墨手里攥着张纸条。
“准备了演讲稿?”她小声问。
他摇头,把纸条塞给她:【手抖得说不出话,但有一件事必须确认——】
牧师宣布交换戒指时,许墨突然单膝跪地,在满场惊呼中捧起她的左手:“苏白,你确定这不是重生梦境对吗?”
她的眼泪砸在他无名指上:“需要我咬你一口证明吗?”
晚宴的星空舞厅里,明明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走来:“听说许总包下整个天文馆当新婚礼物?”
许墨将苏白往身后带了带:“明总消息灵通。”
“真感人。”明明源晃着香槟,“不过比起当年苏白为我……”
啪!
夏冉冉突然“不小心”打翻红酒,泼了明明源满身:“哎呀,手滑。”
午夜的天文馆穹顶下,苏白赤脚踩在许墨的皮鞋上,随着《Fly Me to the Moon》轻轻摇晃。
“其实我准备了惊喜。”他忽然说。
投影仪亮起,星云变幻成监控画面——二十岁的许墨站在医院走廊,反复练习怎么自然地把糖炒栗子递给她。
“现在可以说了。”他吻她发顶,“那句练习了二十年的开场白。”
画面里的青年深吸一口气:“你好,我是许墨……以后,请多指教。”
返程的婚车里,苏白发现座椅上放着一本装帧精美的书。
《林氏建筑年鉴·特别篇》
翻开内页,是从她重生那天起,许墨偷拍的所有瞬间:病床上熟睡的侧脸、翻译文献时咬笔杆的呆样、树屋前被求婚时哭花妆的表情……
最后一页空白处写着:【未完待续,预计篇幅:一生】
晨光熹微时,苏白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醒来。
许墨从背后环住她,将一枚硬币放进她掌心:“许个愿?”
“重生那天,我口袋里也有这样一枚硬币。”她转身望进他眼底,“当时我许愿……”
他的吻落下来:“现在实现了。”
窗外,朝阳正冲破云层。
*
司命星君手忙脚乱地擦拭轮回镜上的裂痕,镜中画面却己彻底扭曲——人间烽火骤起,山河倾覆,而云端之上,黑龙盘踞,龙息灼烧天穹,将整片命格搅得支离破碎。
“完了完了……”司命星君捧着命簿首哆嗦,“这哪是历劫,这是要掀了九重天啊!”
南虞斜倚云头,指尖缠绕着那缕暗金情丝,眼底笑意凉薄:“他既肯为我剜心三世,我为何不能为他毁一次天命?”
司命星君急得跳脚:“可他是上古凶兽!当年连天帝都——”
“当年?”南虞轻笑一声,眸光骤冷,“当年若不是那群老东西算计,他何至于被抽筋剥鳞,压入无间渊底?”
话音未落,人间骤亮——黑龙仰首长吟,龙啸震碎三千凡尘劫火,漫天业火化作金雨纷扬而落。
南虞抬手接住一滴,掌心灼出焦痕,她却笑得愈发肆意:“瞧,他认出我了。”
司命星君瘫坐在地,命簿“哗啦”散落。
云端传来黑龙低哑的唤声,如万载寒冰乍破——
“主人。”
她纵身跃下九重天,衣袂翻飞如焰:“笨龙,这次……我陪你一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