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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屋竣工的那天，苏白收到一条匿名短信：【A 区 07 栋需要最终验收，今晚七点】。
她笑着摇头——许墨最近神神秘秘，连“匿名”都忘了隐藏号码后缀——那是他办公室的分机号。
黄昏的度假村笼罩在金色薄雾中。苏白沿着木栈道走向树屋，忽然发现路边每隔几米就摆着一个小相框——
第一张是她重生出院那天的自拍，苍白的脸对着镜头强颜欢笑；
第二张是她在许墨工作室低头看图纸时，被他偷拍的侧影；
第三张是庆功宴上，她戴着戒指哭花妆的狼狈模样……
最后一张空白相框摆在树屋楼梯口，旁边放着钢笔。
树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键盘声。
苏白推门而入，却见许墨背对着她，正在调试投影仪。
“林工，验收还带 PPT 演示？”
他转身的瞬间，投影亮起——是监控录像画面：
二十岁的许墨站在雨中的医院走廊，手里攥着糖炒栗子包装袋，反复练习等会儿要说的台词：“你好，我是明哲的朋友……”
苏白捂住嘴。原来他们的初遇，比他说的早了整整三小时。
“本来准备了 99 页求婚企划书。”许墨走近她，白衬衫袖口沾着木屑，“但刚才突然觉得，比起未来五十年的规划……”
他单膝跪地，打开那个装着钥匙的丝绒盒——现在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钻戒。
“更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把那张空白相框，填成我们的结婚照？”
苏白的眼泪砸在戒指上。
她抓起钢笔，在空白相框里唰唰写下：【20210.15，苏太太说“好”】
字迹未干就被拉进炽热的怀抱，许墨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这次不用重生……”
“嗯？”
“我也会爱你到生命尽头。”
当晚，苏白窝在树屋的懒人沙发里翻看那本“99 页求婚企划”。
第 87 页写着：【如果她犹豫，就提醒她——】
她忽然感觉颈后一凉，许墨正用钥匙抵着她后颈：“林太太，该回家了。”
“回哪个家？”
他咬她耳朵：“户口本上要填的那个。”
月光透过树屋的玻璃穹顶，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木地板上，交叠成永恒的形状。
远处，明哲和夏冉冉站在观景台，隐约看见树屋的灯光突然熄灭。
夏冉冉轻笑：“要打个赌吗？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明哲望着那片漆黑的树屋，难得勾起嘴角：“明天。”
许墨的父母住在城郊一栋带花园的老洋房里。
苏白站在门前，第三次整理裙摆：“你确定你妈妈喜欢这个颜色的丝巾？”
许墨笑着按住她的手：“她上周特意打电话问我你穿什么，然后买了同色系的旗袍。”
门突然打开，林母系着丁香紫丝巾，眼睛亮晶晶地拉住苏白：“快进来，汤刚炖好！”
餐桌上，林父亲自给苏白盛了碗佛跳墙。
“听向安说，你设计的树屋获了奖？”他推了推老花镜，“有没有兴趣看看我收藏的建筑模型？”
书房里，苏白望着满墙绝版模型惊呼出声，许墨在门口轻笑：“我爸的宝贝连我都不让碰。”
林父正把 1932 年的克莱斯勒大厦模型往她手里塞：“等你们婚礼，这个当背景装饰怎么样？”
午后阳光里，林母拉着苏白翻相册。
“这张是他第一次参加设计比赛。”指着照片里十五岁的许墨，突然压低声音，“他书桌抽屉最底层，有个蓝色铁盒……”
“妈！”许墨耳根通红地出现，手里果盘差点打翻。
苏白眨眨眼，当晚就“不小心”打开了那个铁盒——里面全是关于她的剪报：获奖新闻、建筑期刊署名文章，甚至包括大学时她丢在图书馆的草稿纸。
回程的车上，苏白晃着手机：“我妈说下周末从瑞士回来，想请你……”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她的话。一辆黑色迈巴赫横挡在车前，驾驶座走下来的人让苏白血液凝固——
明明源。
“好久不见啊，苏总监。”明明源敲下车窗，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底阴鸷，“听说你要嫁进林家了？”
许墨瞬间锁死车门，手机盲拨了助理电话：“A7 路段，立刻带人来。”
“紧张什么？”明明源俯身对苏白笑，“叙叙旧而己。你还没告诉他，当年你是怎么求我……”
“明明源！”苏白猛地按下车窗，“我们己经两清了。”
许墨解开安全带，下车时重重甩上车门。
两个男人对峙的阴影投在挡风玻璃上，苏白看见许墨一把揪住明明源领带，将他抵在迈巴赫车头。
“五年前你利用她母亲病情要挟的事，”许墨声音压得极低，“需要我当着她的面，细数你那些肮脏合同条款吗？”
明明源脸色骤变。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许墨己经回到车上。
他捧住苏白发冷的手，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回家吃火锅好不好？我妈给了秘制蘸料配方。”
后视镜里，明明源被保安围住。苏白突然问：“你早就调查过他？”
“从决定追你那天气。”他坦然承认，“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记着。”
路灯次第亮起，照亮他侧脸坚毅的轮廓。苏白忽然觉得，这个温柔的男人，骨子里藏着锋利的铠甲。
苏白在凌晨三点惊醒，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揉着眼睛推开书房门，看见许墨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桌上摊着至少十种不同款式的请柬设计稿。
“许总，”她倚在门框上笑，“需要我提醒你，我们还有三个月才办婚礼吗？”
许墨头也不抬：“请柬要提前两个月发，印刷周期三周，设计确认预留两周修改时间……”
苏白走过去，首接合上电脑：“现在你需要的是睡眠。”
他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可我想给你最好的。”
周末的婚纱店里，许墨对第七件婚纱说了“不行”。
“领口太低。”
“后背露太多。”
“裙摆太短。”
设计师额头冒汗，苏白忍无可忍，把他推出去：“林先生，请去隔壁试你的西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