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海风云:40万到百亿操盘传奇

第2章 命运赌注

加入书架
书名:
股海风云:40万到百亿操盘传奇
作者:
微芒沧海
本章字数:
13728
更新时间:
2025-07-06

弄堂里的自鸣钟敲过十一点,雨丝终于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陈默推开家门时,老式木门发出 "吱呀" 的呻吟,与缝纫机踏板时快时慢的 "哒哒" 声绞在一起,像一曲失调的夜歌。王芳坐在缝纫机前,背影在头顶 15 瓦的灯泡下被拉得瘦长,针脚在碎花布上歪歪扭扭 —— 那是给朵朵改的春装,往常她能踩出精准如节拍器的声响,此刻却像困兽烦躁的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撞出刺耳的回声。

"朵朵睡了?" 陈默的声音撞在水泥墙上,又沉闷地弹回来,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他瞥见桌上的搪瓷杯,里面的碧螺春沉了底,水面浮着一层冷油般的光,正如他此刻沉甸甸的心情。

王芳没回头,踏板猛地停住,针尖刺破布料的 "噗" 声格外清晰。"西十万," 她的指尖碾着碎布边,指腹因常年劳作磨出的老茧在灯光下泛白,"够在彭浦新村买套不带阳台的一室半,墙体裂缝能塞进中指;够给你妈换三个疗程的进口降压药,她却偷偷把药掰成两半吃;够朵朵从一年级读到初中的择校费,可她昨天还指着橱窗里的塑料书包说好看。"

陈默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帆布包蹭过门框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他想起下午在证券营业部,电子屏上宝钢股份的涨停价像团跳动的火焰,灼烧着每个股民的视网膜。可此刻妻子的话语,却像冰水浇在冒烟的烙铁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去看过医生了," 王芳突然站起身,碎花布从膝头滑落,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裤,"瑞金医院的专家说,你右手神经损伤属于不可逆性,恢复概率不到三成。" 她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丝,却字字砸在陈默的伤口上,纱布下的疤痕突然一跳一跳地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穿刺,"以后拿不起游标卡尺,拧不开酱油瓶盖,连朵朵的粉色书包都可能提不动 —— 那书包才三斤重,陈默,你想想。"

他突然想起 1995 年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19 岁的自己攥着中专毕业证站在锅炉厂门口,师傅老周把一把油光锃亮的游标卡尺拍在他手上,铁制的冰冷透过掌心渗进血管:"小陈,这玩意儿比老婆还亲,精度到 0.01 毫米,差一丝一毫就是废品,记住没?" 那时的王芳还在国棉十七厂当挡车工,蓝色工装上永远沾着棉絮,下班会带着热乎的粢饭团等在厂门口,糯米裹着油条的香气混着她发间的雪花膏味,她说:"等你评上技师,我们就买带阳台的房子,夏天能在阳台上晒梅干菜。"

如今技师考核通知还压在工具箱最底层,边角被机油浸得发黄,而那双手却连端稳一碗阳春面都费劲。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旧的茧子被掐破,血腥味在舌尖弥漫,混杂着十年光阴的苦涩。他想起上个月尝试用右手拧开酱油瓶,瓶盖在掌心打滑,褐色的酱汁泼在雪白的围裙上,像一幅讽刺的抽象画。

"李厂长说......" 他试图辩解,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

"李厂长说解除劳动关系!" 王芳猛地转身,缝纫机的铁脚刮擦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梁上的燕子窝簌簌掉灰,"你十年工龄换 18 万,平均每年 1 万 8,每个月 1500—— 还不够现在一套房子的物业费!现在又把爸妈养老钱搭进去!你知不知道我妈昨天偷偷去社区医院做胃镜,医生说胃里有息肉,她舍不得拿那笔钱,说要留给朵朵买钢琴!"

窗外传来邻居打麻将的吆喝声,"碰!九万!" 的喊声透过破旧的木窗钻进来,搓牌声像无数根针,扎进陈默每一寸神经。他看见王芳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灯光下像几根倔强的银丝,想起上周深夜起夜,看见她躲在厨房角落,对着首饰盒里的结婚戒指发呆,那枚 24K 金戒指是结婚时咬着牙买的,如今金价涨了,她却想偷偷卖掉。

"现在买房就是跳进火坑!" 陈默突然提高音量,胸腔里积压的情绪如火山般喷发,他抓起桌上的《上海证券报》,头版 "股改催生财富神话" 的标题被他捏得发皱,报纸边缘簌簌掉渣,"你看这上面,G 股复牌平均涨 230%,宝钢权证一天翻三倍!隔壁单元的老吴,昨天刚卖了马钢股份,赚了辆电动车!"

"三倍?" 王芳抢过报纸,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嘶啦" 一声撕成两半,碎纸像雪片落在缝纫机上,盖住了尚未完工的袖笼,"老张去年炒马钢权证,两万块三天变两千!他现在见了我都绕着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人家国企会计还懂?比人家三十年党龄的老财务还精明?"

"我们算笔账!" 陈默蹲下身,从帆布包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几张看房时的户型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铅笔写满了数字,"宝山区 85 平米房子,均价 9400,总价 80 万,首付 24 万,贷款 56 万。按基准利率 5.51% 算,30 年等额本息,月供 3180!" 他的笔尖戳着纸页,留下深深的划痕,"我们现在月收入加起来 4200,还了房贷只剩 1020!朵朵钢琴课 1200,你妈药费 600,水电煤 500,这日子怎么过?喝西北风吗?"

王芳的嘴唇剧烈哆嗦着,从抽屉里翻出个用橡皮筋捆着的塑料文件夹,里面塞满了打印的房贷计算器截图和中介名片,边角都磨圆了。"这是共康路那套,92 平米 110 万,房东急卖能谈到 105 万。" 她的手指划过屏幕截图上的数字,指甲盖因用力而泛白,"首付 31.5 万,月供 5060......" 声音突然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可我们只有 40 万,付了首付只剩 8 万 5,连装修押金都不够!物业公司说,光防盗门就要三千八!"

弄堂里的路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默片电影里的蒙太奇。陈默看见妻子手背上的烫伤疤痕 —— 那是去年冬天为了省煤气,在煤炉上热剩饭时烫的,如今疤痕增生,像一条扭曲的红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想起那个夜晚,王芳忍着疼给自己涂烫伤膏,还笑着说:"没事,等以后买了带天然气的房子就好了。"

"给我三个月。" 他突然抓住王芳的手腕,纱布摩擦着她的皮肤,发出粗糙的声响,"就三个月,等股改红利兑现,我保证拿回 60 万!到时候买带电梯的房子,给朵朵报双语幼儿园,带你妈去瑞金医院做彻底检查,把胃里的息肉全切掉!"

"三个月?" 王芳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砸在陈默的手背上,冰凉的液体渗进纱布,刺激着尚未愈合的伤口,"你知道 40 万够买多少斤米吗?按现在市价,1 块 8 一斤,能买 22222 斤,够我们一家三口吃十年!够朵朵从出生喝到上小学的奶粉,够我们攒多少年才能再凑齐?" 她猛地抽回手,指向窗外晾着的尿布,"隔壁张阿姨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搬家,我说快了快了...... 现在怎么快?靠你账户里那些红绿线条吗?它们能变成砖头水泥吗?"

陈默的视线落在墙角的纸箱上,里面装满了朵朵从幼儿园到小学的画。最上面那张是去年生日画的 "我们的新家",蜡笔涂的三层小楼带着大阳台,屋顶画着七彩彩虹,旁边用拼音写着:"wo xiang zhu da fang zi"。他想起女儿指着报纸上的商品房广告,小手指戳着图片里的落地窗说:"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住这样的房子呀?里面是不是有电梯,像商场里那样会自己动?"

"我在机床前站了十年,"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生锈的齿轮在干涩地转动,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十年里没出过一次安全事故,没做过一件废品,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可现在呢?一台失控的机器就把我这辈子毁了。" 他颤抖着掀起纱布,伤口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粉白色,新生的肉芽组织像爬满伤口的蛆虫,"医生说以后连拧毛巾都费劲,你说我拿什么还房贷?靠这只废手去做门卫吗?人家门卫都要招年轻力壮的!"

王芳的哭声小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肩膀微微耸动着,像风雨中飘摇的烛火。她想起上个月陈默偷偷在网上投简历,应聘仓库管理员,人家回复 "需身体健康,能搬卸 50 斤以上重物",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默默关掉了页面,去厨房给朵朵削苹果,却把果皮削得断断续续,掉了一地。

"我不是赌徒,"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布包,里面是他获得的所有技术比武奖状,纸张己经发黄变脆,边缘磨出了毛边,"这些奖状换不来房贷,换不来朵朵的学费,换不来你妈的手术费。但现在有个机会,一个可能让我们翻身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 就像十年前我抓住考技师的机会一样,你还记得吗?我熬了多少个通宵看书,手都翻出了茧子。"

他打开那台老式台式电脑,新浪财经的页面还停留在股改专题,屏幕光映着他憔悴的脸。"你看这个对价补偿机制," 他指着屏幕上的图表,鼠标箭头在 K 线图上划过,"非流通股股东向流通股股东送股,10 股送 3 股,相当于白送钱。还有这个权证,相当于买股票的期权,杠杆交易,能放大收益......"

"我听不懂!" 王芳突然捂住耳朵,身体蜷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刺猬,"我只知道钱没了,房子没了,连你都像变了个人!以前你下班就研究图纸,现在抱着电脑看那些红红绿绿的线,一看就是半夜!"

墙上的挂钟敲过凌晨两点,楼下的夜宵摊传来炒螺蛳的 "滋滋" 声,混合着摊主用上海话的吆喝:"阿婆,再来盘炒年糕伐?" 陈默起身倒了两杯热水,玻璃杯壁上迅速凝结出一层水雾,模糊了他的脸,也模糊了窗外的月光。

"我妈昨天跟我说,"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把老家具卖给收旧货的,那对酸枝木椅子是我爷爷奶奶的嫁妆,才卖了八百块。我妈躲在厨房哭,说那椅子的扶手被我小时候啃出了牙印。" 他的手指着玻璃杯,感受着热水透过玻璃传来的温度,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我们拿着老人的血汗钱去付首付,然后每个月勒紧裤腰带还房贷,你觉得这是孝顺吗?让他们晚年还要为我们担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王芳抬起红肿的眼睛,窗外的月光透过晾着的内衣,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一幅命运的谶纬。她想起自己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存折,扉页上用钢笔写着 "给外孙女儿的教育金",那是老人卖了积攒多年的邮票换来的钱,一张张邮票曾是她的宝贝。

"你知道 2005 年是什么年份吗?" 陈默的目光落在电脑右下角的日历上,2005 年 1 月 15 日,星期六,"中国股市股权分置改革元年,《人民日报》说这是中国资本市场的重大制度创新。专家说,这是继 90 年代买认购证,2000 年炒网络股之后,又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就像改革开放时第一批下海的人,就像 92 年买股票认购证的人,这是国家给的机会,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国家给的机会,也可能是国家挖的坑!" 王芳反驳道,声音却不如之前强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报纸上也说了,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那字比标题还大!"

"我查过了," 陈默点开一个股民论坛的帖子,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证监会主席说,股改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一场深刻变革,有利于完善资本市场功能。还有申银万国的研报,说上市公司估值将迎来重估,未来半年大盘有望突破 1500 点!" 他指着屏幕上的曲线图,"你看这成交量,一首在放大,这是资金进场的信号!"

"够了!" 王芳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垃圾站的混合气味。她看着远处高楼的灯光,那些窗户里透出的温暖光晕,像一个个遥不可及的梦,每个梦里都有一个带阳台的房子,阳台上晒着梅干菜,飘着洗衣粉的清香。

"陈默," 她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很久的旅人,"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你说。"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如果三个月后赔了,我们住哪里?"

"我去借高利贷,先把爸妈的钱还上,我们租房子住 —— 就租现在这个弄堂,房租我来想办法,我去捡废品,去擦皮鞋,总能凑够。"

"如果朵朵问起买房的钱去哪了,你怎么说?"

"我就说爸爸用它做了投资,是为了给她买更大的房子,虽然暂时没成功,但我们努力工作,总会有的。我会告诉她,人生路上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

"如果...... 如果你也像老张一样输光了,你会不会想不开?"

陈默沉默了很久,久到王芳以为他不会回答。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房间里陷入短暂的黑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映着两人沉默的脸。墙上的挂钟 "滴答" 作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不会,"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经过了地狱的淬炼,"因为我还有你和朵朵,我不能倒下。就算输光了,我还有一双脚,能走路;还有一个脑袋,能思考。我会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王芳看着丈夫,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恐惧,有焦虑,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她想起刚认识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说要学技术,要出人头地,要给她一个家 —— 那时他的手还完好无损,能轻松举起 100 斤的零件。

"好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就三个月。"

陈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像寒夜里燃起的篝火,光芒照亮了他憔悴的脸庞。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被激动的情绪堵住,只能用力点头。

"但是你给我记住," 王芳的表情变得严肃,像一个法官宣读判决,"这 40 万里有 22 万是爸妈的血汗钱,你必须给我拿回来,一分都不能少!还有,你每天都要把账户盈亏告诉我,不准再瞒着我做任何决定,不准碰那些高风险的权证,只能买基本面好的股票!"

"我保证!" 陈默用力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我向你保证,向朵朵保证,向爸妈保证!"

"还有," 王芳走到缝纫机前,捡起那块被泪水浸湿的碎花布,上面还留着她昨晚缝错的针脚,"从明天起,我去做钟点工,晚上去夜市摆摊卖袜子。你就在家研究你的股票,但朵朵的接送和晚饭你得负责,她的作业你得辅导 —— 就算右手不方便,用左手也要写!"

"我......" 陈默想说什么,却被王芳打断。

"别说了," 她拿起剪刀,重新开始裁剪布料,踏板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节奏虽然依旧有些紊乱,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剪刀开合的咔嚓声与缝纫机的哒哒声交织,像在为这场豪赌敲起战鼓。碎布片顺着台板滑落,在脚边堆成小小的丘陵,其中一片恰好落在陈默的鞋面上,他弯腰去捡,却被王芳突然开口的声音定住 ——

"上礼拜朵朵问我,爸爸的手是不是再也不能抱她了。"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布料,剪刀尖在画粉勾勒的领口线上精准游走,"我跟她说,爸爸的手在学新本事,以后能给她赚出带旋转楼梯的房子。"

缝纫机的皮带突然发出打滑的声响,陈默抬头看见妻子使劲踩下踏板,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都碾进针脚里。"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被机器声撕碎了边角,"我昨天去幼儿园开家长会,老师指着墙上的照片说,朵朵画的 ' 我的爸爸 ' 总是戴着纱布。"

碎布片里混进了半张揉皱的超市小票,陈默捡起一看,是前天买的最便宜的青菜和豆腐。"其实我偷偷去问过老周," 他突然开口,指尖搓着小票边缘的锯齿纹,"锅炉房那个炒股的老师傅,他说 01 年熊市时,好多人在地板价割肉,结果半年后翻了三倍。"

"三倍?" 王芳的剪刀顿在袖笼弧线的最高点,"他是不是还说过,有人在牛市里赔得精光,跳楼时砸坏了楼下的自行车?" 缝纫机的针脚突然密集起来,在布料上织出一道急促的波浪线,"上个月张阿姨的儿子就是听了 ' 内部消息 ',把婚房首付投进去,现在天天在小区门口贴膜。"

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打在晾衣绳上的塑料盆叮咚作响。陈默盯着妻子飞速移动的手指,突然想起刚恋爱时,她用这双手给他织过一条藏青色围巾,针脚密得连风都钻不进来。"我查了宝钢股份的财报," 他从帆布包里翻出打印的 A4 纸,油墨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每股净资产 4.2 元,现在股价才 3.8,市净率不到 1,老周说这叫 ' 跌破净资产的黄金坑 '。"

"黄金坑?" 王芳终于停下缝纫机,拿起布料对着灯光检查针脚,侧影在墙上晃了晃,"我只知道我们家现在就在坑里。你还记得结婚时,你说要在阳台上种满月季吗?现在朵朵连个能晒被子的地方都没有。" 她突然把布料甩在台板上,碎布片惊飞起来,"但如果你非要赌......"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看见妻子从抽屉深处摸出个油纸包,展开来是一沓簇新的十元纸币。"这是我偷偷攒的私房钱," 她的手指在钱上抚过,像抚摸朵朵的头发,"三千二,你要是赔了,就当我提前给朵朵交了小学的借读费。要是赚了......"

"要是赚了," 陈默接过钱时,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我就在阳台上给你搭个花架,种满红色的月季,再给朵朵装个能晒到太阳的秋千。"

缝纫机再次转动起来,这一次的节奏竟奇迹般地平稳,像极了十年前他在车间里听到的机床轰鸣。王芳低头裁剪着袖口,碎布片在晨光中飞舞,有一片恰好落在陈默手背上的纱布上,像一枚小小的粉色勋章。而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弄堂里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拖着长腔喊着 "旧冰箱洗衣机卖伐",尾音像极了股市开盘时的鸣锣声。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