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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低调的私房菜馆前。
虽然己近深夜，店里依然灯火通明。
经理一见商陆就热情迎上来："商总，稀客啊！老位置？"
商陆点头，带着温南星穿过回廊，来到一个安静的包厢。
古色古香的环境，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小庭院，竹影婆娑。
"这里..."温南星环顾西周，"营业到这么晚？"
"老板是我朋友。"商陆递过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温南星饿得前胸贴后背，选了山药排骨和清炒时蔬，商陆加了一道茯苓鸡汤和几样点心。
等服务员关上包间门后，商陆拿起青瓷茶壶："安神茶，喝吗？"
温南星点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倾倒，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线。
"医生经常这么晚下班？"他问。
"偶尔。"温南星捧着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递到指尖，"今天有突发事故。"
商陆沉默片刻，突然道："下次加班，跟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温南星心头一跳。
王婶都知道，他这个做丈夫的却不知道，确实不合常理。
"我们是夫妻。"商陆补充，目光如深潭般难以窥测。
这句话带着莫名的重量，让温南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正当她抬眼想探究他眼中的情绪时，服务员敲门上菜，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
这家私房菜店里的菜色很精致。山药炖得软糯，排骨酥烂入味；茯苓鸡汤澄澈透亮，飘着几粒枸杞。
温南星饿极了，却仍保持着优雅的吃相。
她小口喝着汤，思绪却飘远了。
这段婚姻来得荒唐，姐姐逃婚，妹妹替嫁。
按理说，商家完全有理由退婚甚至报复温家，可商陆却接受了这个荒唐的提议。
是父亲答应了什么条件吗？还是......?
"专心吃饭。"商陆突然开口，语气像极了纠正学生姿势的教授。
温南星回神，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她夹了块排骨掩饰尴尬，却注意到商陆几乎没怎么动筷。
"不合胃口？"她抬头问道。
"不饿。"商陆放下筷子，"医生应该比谁都清楚，宵夜对胃不好。"
温南星哑然。
作为中医师，她确实经常告诫病人饮食规律的重要性，可自己却总是忙得顾不上吃饭。
回程路上，温南星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车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
朦胧中，她感觉车速似乎放慢了，颠簸也变得轻柔。
蓝山一号的电梯首达顶层。
温南星快速地洗漱完毕，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涂抹护肤品。
镜中映出主卧的景象，商陆的西装整齐挂在衣架上，他的手表和钢笔摆在床头柜，与她的发圈并排放置。
这个认知让温南星心头微颤。
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正式与另一个人的轨迹重叠。
不再是独居时随心所欲的节奏，而是需要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与习惯。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浴室门。
商陆己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期刊，是她前几天放在客厅的那本。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睡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温南星点头，掀开被子躺下。
床垫微微下陷，檀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她背对着商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体温，甚至他翻动书页时细微的声响。
"这篇关于针灸治疗失眠的论文，"商陆突然开口，"是你写的？"
温南星转身，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期刊："你看了？"
"粗略翻了翻。"商陆合上杂志放在床头，"论点很有说服力。"
简单的评价，却让温南星胸口泛起一丝暖意。
很少有人真正关注她的专业研究，更多人只在意她出色的外表，"温家千金"或"商太太"的身份。
"只是初步研究。"她谦虚道，却忍不住多解释了几句实验设计。
商陆安静地听着，偶尔提问，问题精准得不像外行。
当温南星说到某个穴位对失眠的特殊疗效时，他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手腕内侧。
"是这里吗？"他问。
温南星呼吸一滞。
商陆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像火种，在她皮肤上点燃一小片灼热。
她机械地点头，突然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很晚了。"商陆收回手。
"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关灯前，商陆突然问道。
温南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行李。"商陆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嗯，都搬来了。"温南星的回答带着些许困惑。
她的物品确实不多，平日忙于工作，购物机会少，再加上搬家时特意清理了一波，衣帽间里她的东西连一半都没填满。
商陆轻轻"嗯"了一声，关掉床头灯。
同床共枕的第二晚，两人之间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气氛比昨晚融洽许多。
温南星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此刻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她即将坠入梦乡时，身旁传来一阵窸窣声，床垫微微下陷。
她猛然惊醒，檀香的味道萦绕鼻尖。
商陆的体温透过空气传来，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今晚就要......？
"等一下......"温南星突然睁眼，手掌抵在商的胸膛上。
黑暗中，她对上一双沉静如潭的眼睛，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个姿势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温南星先败下阵来："我今天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