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总统套房的电梯门无声滑开，温南星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来。
齐秘书帮她刷开房门，恭敬地站在门外："温医生，有什么需要随时按服务铃。"
"谢谢。"温南星刚要关门，突然想起什么，"商总...不回来住吗？"
齐秘书推了推眼镜："商总在28楼有长期包房，今晚酒局结束可能会很晚。"他顿了顿，"需要我转告什么吗？"
"不用了。"温南星摇摇头，"让他...少喝点酒。"
房门关上后，她终于能卸下所有伪装。
高跟鞋被随意踢到角落，沉重的婚纱裙撑"咚"地砸在地毯上。
温南星像只蜕壳的蝉，一点点从礼服中挣脱出来。
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却难掩倦色。
她轻轻摘下沉重的耳环，发现耳垂己经被夹得发红。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纱拍摄，比她做十台针灸还要累人。
手机震动起来。
温南星以为是商陆，抓起来一看却是闺蜜群。
沈宁：【@温南星 你猜我在宁市机场看到谁了？！】
下面附了张模糊的偷拍照——商陆站在舷梯旁，侧脸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叶欢欢：【这不是商总吗？！】
江棠：【你们去宁市了？】
温南星犹豫片刻，还是发了张自拍。
照片里她穿着婚纱，背景是宁市古城的灯笼街。
沈宁：【！！！！！！】
叶欢欢：【卧槽婚纱照？！】
江棠：【所以徐晏清突然离职果然......】
温南星赶紧撤回这条消息，但为时己晚。
群里己经炸开了锅，消息一条接一条往外蹦。
她索性关了静音，走向浴室。
商家旗下的酒店果然奢华，温南星按下智能面板，按摩浴缸立刻开始注水，水面上自动浮起一层泡沫，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她将自己整个浸入热水，长舒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一切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让她心跳加速的是那张"意外"抓拍。
摄影师喊"再来一张"时，商陆突然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温南星到现在还记得他呼吸的温度，和那句带着薄荷香的耳语："笑一下，温医生。"
水渐渐凉了。
温南星裹上浴袍出来时，发现床头多了个保温壶。
便签上是商陆凌厉的字迹：【安神茶，趁热喝】。
她倒出一杯浅褐色的液体，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酸枣仁、柏子仁、夜交藤，正是她常开的安神方子。
多了一味桂圆，冲淡了苦涩。
温南星捧着茶杯走到落地窗前。
28楼的高度足以俯瞰整个宁市的夜景，灯火如星河般铺展到远方。
茶喝到一半，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确实是商陆：【茶喝了吗？】
温南星嘴角不自觉上扬：【嗯，很管用】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最后只发来简短的一句：【早点休息】
这就是商陆式的关心，克制，简洁，不越界。
***
28楼的行政套房里，商陆松开领带。
"商总，"齐秘书从书房出来，"陈董他们改到明珠轩了，车己经在楼下等。"
商陆"嗯"了一声，眼睛却还盯着手机屏幕。
他点开相册，快速滑过今天摄影师发来的原片。
其中一张特别醒目，古塔上，温南星仰头看他，眼睛里盛着整个宁市的灯火。
"把这张调成主婚纱照。"他突然说。
齐秘书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张眼神很有感情，但您看起来有点......"
"有点什么？"
"不像您。"齐秘书小心措辞，"太温柔了。"
商陆锁上手机屏幕："就这张。"
齐秘书识相地没再多话，转身去安排车辆。
商陆走到落地窗前，
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听齐秘书说你们去宁市拍婚纱照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商陆皱眉。
他原本计划明天在京市拍完再去峰会，但昨晚看到天气预报说京市这两天有雨，几乎是瞬间，他就决定改行程。
这个决定太反常了。
商陆向来厌恶临时变更计划，更别说包专机这种奢侈行为。
可当想象到温南星穿着婚纱在古城阳光下微笑的样子，那些原则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
"商总？"齐秘书在门口提醒，"车等了十分钟了。"
商陆拿起西装外套，最后看了眼手机。
温南星依然没有回复，但他注意到她的微信步数停在198步——应该己经躺下了。
酒过三巡，陈董己经喝得满面红光。
商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清醒，在第三次干杯时借口接电话溜到露台上。
夜风微凉，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几乎不抽烟的人，今天特别想来根，刚摸出烟盒又放了回去，温南星不喜欢烟味。
这个下意识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考虑她的喜好了？
商陆点开通讯录，给齐秘书发了条消息：【明早先去医院，买支烫伤膏】
今天替温南星整理裙摆时，他注意到她脚后跟磨破了皮。
当时没说，是知道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商总！"陈董醉醺醺地推开通往露台的门，"躲这儿干嘛？王总说要跟你喝酒呢！"
商陆收起手机，脸上重新挂起商务微笑："来了。"
回到酒桌上，他机械地应付着各路敬酒，心思却飘到了28楼之上。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紧。
商陆仰头干了一杯茅台，火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簇莫名的火。
酒局拖到凌晨才散。
商陆婉拒了第二摊，独自回到酒店。
电梯在28楼停下，走到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
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商陆揉了揉太阳穴。
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产生去敲她房门的荒唐念头。
回到套房里，商陆冲了个冷水澡。
水流冲刷过紧绷的肌肉，却冲不散脑海中温南星的样子，今天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脚趾因为他的按摩而不自觉蜷缩的模样，像只被顺毛的猫。
商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是温南星今天在古塔上被风吹起的头纱。
当时他应该吻她的，不是做戏给摄影师看，而是真的想吻她。
这个认知让他猛地坐起身。
冷水澡白洗了，他现在浑身燥热得像发了烧。
"疯了......"商陆喃喃自语，拿起床头的矿泉水灌了半瓶。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商陆抓起来看，却是齐秘书发来的明日行程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