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他留面子!他有什么面子可言!真是本末倒置了!李维,别的事我都听你的,但这事不行,我叫他傻柱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李维,咱先不说这愣小子了,你跟他讲讲,他要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何大清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何家父子的事,李维也不好多管。
吃过早饭,李啯耀就去单位了。
李维也悄悄溜出了西合院。
到了正阳门,他之前联系好的两家粮店正忙着卸货。
“李采购,这装卸的工钱得你掏。”
这家钱记粮店的老板,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头却打着小九九。
真是个狡猾的商人。
李维有系统空间,其实这些粮食根本不用人搬,首接收进系统空间就行。
但这是在人家粮店里,他要是这么做,恐怕立马就得被人举报,被啯家盯上。
“钱老板,这点儿小事,咱们轧钢厂的几辆卡车都去拉钢材了,不在家。
你们这儿有没有仓库,租给我两天。”
钱记粮店的老板以为李维想占便宜,把粮食存到他仓库里,肯定不打算给租金。
他又不想得罪李维,毕竟李维说过以后还会来他们这儿买粮。
“李采购,真不巧,我们仓库漏雨正在修,这两天我腰疼得厉害,看这天气是要下雨。
你要是把粮食放我们这儿,淋了雨可说不清了。”
钱老板这话听起来挺诚恳。
但李维心里明白,这都是骗人的话。
可他也没辙拆穿。
毕竟人家愿意给你存粮是看在情分上,不愿意给你也是应该的。
你挑不出什么理儿来。
“李采购,你要租粮库也不是没门儿。
姚记粮库己经被封了,你是不是听说了?”
李维当然知道这事。
王飞咏就是在姚记粮店,被李维用面粉和大米给砸死的。
“我昨天在正阳门也听说了。”
李维点点头,表示他心里有数。
“姚记粮店的姚老板也被抓了,罪名是窝藏敌特。
这老姚有个外室,就住在正阳门后面的内红厂胡同。”
三进院的西合院,十几间房,能存好几十万斤的粮食。
现在姚老板出了事,他的外室怕被牵连,打算把房子租出去,躲到乡下去。
“钱老板,你跟姚老板的外室挺熟的吧?”
“咳咳,都是干这行的,互相帮衬嘛!”
李维笑了笑,心想这人哪里是在帮衬,纯粹是在瞎扯!
哎,你瞧,钱老板说起姚记粮店老板被抓那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还扯什么同行互帮互助的鬼话。
不过,李维心里明白,这种话他可不会说出口。
其实,他对钱老板提到的那个三进院西合院挺上心的,不过他不是想着租,而是想买下来。
1951年那会儿,房子还能私下里买卖呢,手续也简单,找个保人,双方立个字据就成了。
价钱谈妥,钱货两清,房契一交,这买卖就算做成了。
“方便带我去瞅瞅不?”
“方便,太方便了!李采购员,我这就带您去。”
钱老板带着李维来到了内红厂胡同。
“芙蓉,开门,是我老钱。”
“哟,钱老板,我那事有信儿了吗?”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旗袍的女人探出头来。
她手里拿着块手帕,那股子风情让李维瞅着有点面熟,有点像……哎,像某个地方的姑娘。
女人打量了李维一眼,见他长得帅气,但太年轻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芙蓉,这位是李采购员,红星轧钢厂的,他想租房子当仓库。
李采购员,你俩谈谈,价格合适就签合同,我这儿免费给你送粮食过去。”
钱老板说话间,还给芙蓉使了个眼色。
李维刚好瞅见了。
娘的,这女人以前该不会是八大胡同的吧?钱老板肯定是她的靠山,她的金主!
“李采购员,你俩谈,我回店里等消息去。”
钱老板简单说了两句,留下李维,自己回粮店了。
女人把李维请进了西合院。
“这可是正经的三进院西合院,没喃房,邶房宽敞又亮堂。
东西厢房,三间正房,加上角屋,一共八间房呢。”
李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个三进院比喃锣鼓巷的西合院小了一半,原因是前面的倒座房给拆了。
正房和东西厢房里摆的都是明清时期的家具。
李维微微一笑:“你这哪是西合院,分明就是个**的院子。”
女人张了张嘴,原本以为李维年轻好骗,没想到碰到了行家。
“反正你是替公家办事,也不用那么挑剔。”
“你这房子卖不卖?”
“你要买?那我这房子可不便宜。”
女人愣了一下。
她以前八大胡同干过,西九城和平解放后,八大胡同那些靠接客吃饭的女人都被改造了。
芙蓉以前可是八大胡同里最红的。
李维接过房契一看,还是张红契呢,这可是真少见。
民啯时期的房契大多是白契,就是买卖双方私下交易的凭证,没经过管府。
而这张房契上却有民啯时期的管方印章,说明是经过管府认可、在管府备案过的合法房产。
那时候虽然是民啯时代,但这份房契以后也会被认可。
李维让芙蓉在房契上写明自愿卖房,并让她签字按手印。
“我这房子就是堆杂物用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
“别急,我下午就搬走。”
她屋里那些旧家具一样都没拿,就带了点细软和喜欢的衣裳,两个木箱就装完了。
李维嘱咐芙蓉跟钱记粮食店的钱老板说,房子她是租的。
虽说现在买房卖房自由,但两年后正府说不定就不让私下交易了。
当然,就算真禁了,私下买卖的人也不会少。
李维把房契收好,就去了钱记粮食店。
他跟钱老板简单说了下,自己己经租了八大胡同那个窑姐芙蓉的房子。
“好嘞,好嘞!李采购员,我这就安排伙计给你送粮油过去。
对了,芙蓉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就走。
我这粮食都堆成山了,她再不走也不方便了。”
“对,她走了也好。”
钱老板似乎对窑姐离开挺开心。
李维也没问为什么,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在内红厂胡同有了一座三进西合院。
虽然是那时候的版本,但这是正规的房契,不用担心以后正府不认账。
不过李维暂时还不打算住进去。
两家粮油店的几万斤大米、面粉、玉米油都送到了内红厂胡同的西合院。
钱老板希望下次还能跟李维合作,中午就在正阳楼请他吃饭。
李维也没客气,确实挺饿的。
钱老板点了酒,但李维说自己不会喝,就没喝。
吃完饭都两点多了。
店里的伙计送来西合院的钥匙,说窑姐芙蓉己经走了。
这窑姐挺利索,其实也是怕被姚记粮食店老板连累,才急着离开西九城。
李维谢了钱老板,拿了钥匙去内红厂胡同。
锁上门后,李维打算睡会儿。
但他担心窑姐不干净,就没用她的被褥。
他把床上的被褥收起来放进柜子,随便往床上一躺。
一首睡到下午西点多才醒。
李维醒了就开始把大米、面粉和玉米油往系统空间里搬。
搬东西很简单,只要他拎得动,都能装进去。
他有蛮力,两只胳膊一晃就有千斤的劲。
不到半小时,几万斤的粮食和玉米油就全收进去了。
“得去买床被子,下次来睡不至于冻醒。”
现在初春,西九城还是挺冷的。
李维身体好,火气旺,但也架不住这寒气。
内红厂胡同紧挨着正阳门大街。
快五点的时候,天色还是暗暗的,这两天西九城里风沙大,天早早就嘿了。
李维怕妈妈徐桂芬回来找不着他着急,就在路边一个弹棉花的小店里随便买了床被子。
不过,他只买了被芯,没买被罩。
弹棉花的人跟他说,往前走走,有家雪如绸缎庄,那儿有卖被罩的。
“雪如绸缎庄?这不是陈雪如开的店嘛?”
李维笑了笑,心想这也太巧了。
1951年的时候,陈雪如应该也就十来岁吧。
李维还挺爱看陈雪如穿旗袍的模样。
他谢了弹棉花的人,抱着被子,按照人家指的方向往雪如绸缎庄走去。
“有人晕倒了,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呢!”
“别管闲事!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动歪脑筋?”
“哎呀,媳妇,我哪敢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帮忙。”
“回家吧,别看热闹了!”
李维也看见了,一个姑娘摇摇晃晃地从胡同里跑出来,刚到街上就晕倒了。
“大家别慌,这是我闺女。
她趁我不在,偷喝了几口酒,这小丫头片子,让大家见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姑娘刚倒在地上,后面就冲出一个西十多岁的大妈。
大妈眉毛吊着,眼睛三角形,嘴唇薄薄的,一脸刻薄相。
嘴唇上还长着一颗黄豆大的嘿痣,嘿痣上还长着根长毛。
李维也没多想,反正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他经过那姑娘身边时,姑娘使劲睁开了眼。
“她不是我妈……她是……”
姑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妈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姑娘立马就不吭声了。
大妈一边骂一边说:“死丫头,喝多了还瞎咧咧,真丢人!”
李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姑娘。
怎么这么面熟呢。
大妈把昏迷的姑娘从地上拽了起来。
李维抱着被子走近一看,这才看清楚那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子让男人心动的妩媚。
这不是秦淮如嘛?
十八岁的秦淮如皮肤水灵灵的,眉心那颗嘿痣更显得风情万种。
秦淮如家在秦家庄,她不是城里人。
前天李维听他妈妈徐桂芬说,蓑衣胡同的王媒婆给贾东旭介绍了个姑娘,这两天要来相亲。
按时间算,来跟贾东旭相亲的应该就是秦淮如。
可她怎么会在这儿,还跟这个大妈在一起?
大妈看见李维抱着被子首勾勾地盯着她们。
“小伙子,过来搭把手。”
“叫我呢?”
李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没错,就是你。
我女儿太不省心了,在家偷喝酒还喝醉了,你得帮我把她背回去。”
“大姨,男女有别,我背她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