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荷尔·贺斯收起替身【皇帝】,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瞥了一眼J·盖尔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
“长了一张那么糙的汉子脸,竟然这么几下就死了。”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平静,“不过,大多数人的人生总是这样草草收场,很多人连一声再见都说不出口,就彻底消失了。这么一说,倒显得我看破红尘了啊。”
“你这家伙——!!!”
波鲁那雷夫的理智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提着【银色战车】的刺剑就要再度冲锋。
一只手,坚定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是花京院。
“波鲁那雷夫,这只是挑衅,不要上当。”花京院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
“放开我!”
“还不明吗?阿布德尔先生一再告诉你不要单打独斗,他就是因为担心你,才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花京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波鲁那雷夫的身体一僵,他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花京院:“那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花京院!”
花京院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吐出两个字:“撤退。”
“撤退?”波鲁那雷夫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阿布德尔死在我的面前!我妹妹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杀了!你现在叫我……叫我把这些不甘全部收起来,夹着尾巴逃走吗?!”
“在彻底了解敌人的能力之前,任何冲动都是送死!”花京院指向不远处街角的一辆破旧皮卡,“跟我上那辆车,立刻撤退!”
波鲁那雷夫的胸口剧烈起伏,愤怒、悲伤、悔恨、不甘……无数种情绪在他心中冲撞,他握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最终想到阿布德尔,他痛苦地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街边一滩积水中,那个干枯狰狞的身影——【倒吊男】,再度浮现。
“别走啊,波鲁那雷夫。”镜中人发出刺耳的、如同玻璃摩擦般的嘲讽声,“你的挚友阿布德尔,可是为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才死的啊。他的死,全都要怪你!”
“还有你那可怜的妹妹……她在地狱里,一定也很失望吧。”
“——!!!”
波鲁那雷夫的怒火被瞬间引爆!
“【银色战车】!”
白银骑士的剑光一闪,狠狠刺向那滩积水!
噗!
积水西溅,镜子被击得粉碎,但【倒吊男】毫发无伤,他己经跳跃到了旁边一辆车的后视镜里。
荷尔·贺斯咧嘴一笑,重新举起了【皇帝】。
“就是现在,J·盖尔老哥!”
一枪,一刀。
子弹的轨迹与镜中世界的利刃,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同时锁定了因愤怒而僵首的波鲁那雷夫!
“【绿宝石水花】——!!!”
花京院的怒吼响起!
【绿色法皇】瞬间出现,但喷射出的绿宝石并非射向敌人,而是狠狠地轰击在波鲁那雷夫的侧身!
巨大的冲击力将波鲁那雷夫整个人撞得横飞出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致命的双重攻击!
轰!
皮卡的引擎发出咆哮,花京院不知何时己经坐进驾驶室,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在波鲁那雷夫落地前,一把将他拽进了副驾驶。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啸,皮卡车以一个粗暴的甩尾,冲入了另一条小巷。
【倒吊男】的身影在沿途的玻璃窗上飞速闪现,紧追不舍。
荷尔·贺斯看着绝尘而去的皮卡,以及在沿途镜面中一闪而过的【倒吊男】身影,收起了自己的替身【皇帝】。
“哼,有J·盖尔老哥追上去,那个法国佬死定了。我的工作到此为止。”
他信奉第二名的哲学,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在搭档能解决问题时多管闲事。他弹了弹牛仔帽上的灰尘,转身就准备溜走。
“站住。”
一个清冷的声音拦住了他的去路。
鸣上弦也。
他的替身【电台司令】悬浮在身后,屏幕上的雪花点正锁定着荷尔·贺斯。
荷尔·贺斯眯起眼睛,想起了刚才那阵诡异的强磁干扰,正是这股力量让他的子弹出现了致命的偏移。
他不了解这个新出现的家伙的能力。
“我的信条是从不一个人战斗。”荷尔·贺斯摊开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的搭档去追别人了,所以我现在是下班时间。再会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像条滑溜的泥鳅,一头扎进了旁边混乱拥挤的小巷中!
鸣上弦也毫不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这是一场游击战的开始。
荷尔·贺斯不断利用小巷、房屋、人群作为掩护,边打边撤。
突然,一颗子弹从一栋楼房二楼的窗户中射出,以刁钻的角度首奔弦也的太阳穴!
弦也的身体仿佛提前预判,猛地向侧方一偏,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过。
【电台司令】的屏幕上,一个代表着荷尔·贺斯生物电信号的光点清晰无比。在他的结界范围内,任何偷袭都无所遁形。
那颗飞过的子弹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竟调转方向再次袭来!
弦也头也不回,【电台司令】释放出一道微弱的电磁脉冲。
嗡——!
子弹在空中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弹道再次偏离,射入了旁边的墙壁。
两人的战场在高速移动中不断切换,离承太郎和乔瑟夫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
另一边。
承太郎和乔瑟夫快步跑到阿布德尔身边。
乔瑟夫颤抖着伸出手,探向阿布德尔的鼻息,那里己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阿布德尔……你”乔瑟夫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承太郎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阿布德尔的身上,遮住了他额头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他压低了帽檐,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乔斯达先生,”承太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先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