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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攥着餐盒的指节发白，楼道声控灯重新亮起时，外卖员己经被他打发去警局做笔录——他特意让对方向警察强调"暗网"二字，不为别的，就为在警方系统里钉下一根楔子。
此刻他站在基地训练室的落地窗前，玻璃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左手还捏着那只银色小瓶，瓶底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系统，扫描。"他低声说。
视网膜上立刻跳出淡蓝色光屏，数据流如瀑布倾泻，最后汇聚成一行猩红小字："检测到神经抑制剂-3（暗网特制精神控制药剂），长期摄入可导致意识模糊、反应迟钝，最终实现远程精神操控。"
后槽牙咬得发疼。
林淮想起最近总犯的迷糊——训练时突然手滑空大，复盘会偶尔漏听战术布置，原来不是单纯的状态下滑。
他猛地将餐盒拍在桌上，塑料壳发出脆响，"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让我变成提线木偶......好顺理成章拿走系统。"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苏晚晴发来的消息："姜茶要凉了。"配图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杯壁上还沾着她画海报时蹭上的蓝色颜料。
林淮盯着照片里那抹熟悉的蓝，喉结动了动，把餐盒塞进战术背包，转身时带翻了椅子，"咚"的一声在空荡的训练室里格外刺耳。
合租公寓的门虚掩着，暖黄的光从门缝漏出来，混着姜茶的甜香钻进鼻腔。
林淮推开门，正撞见苏晚晴蹲在茶几前，发梢还滴着水——她刚洗完头，发尾沾着水珠，在台灯下像串碎钻。
听见动静她抬头，发间的柠檬香波味裹着笑飘过来："我就说你肯定......"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林淮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看见他肩上鼓囊囊的战术包，还有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楼道监控里外卖员抖着手掏手机的画面。
"过来。"林淮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给她裹上，自己却站着，指节抵着太阳穴，"看这个。"
监控录像在电视上播放，小唐的身影第三次出现在画面里。
苏晚晴的指尖慢慢攥紧毛毯边缘，"我没点过这家外卖。"她的声音很轻，但林淮听见了牙齿相碰的轻响，"上周三、周五，还有今天......这三次我都在工作室画图，根本没订过餐。"
画面里的小唐又一次在门口多停留三秒，弯腰假装系鞋带，实则耳朵几乎贴在门板上。
林淮调出系统分析数据，投影在墙上："他每次停留的时间都是3分17秒，正好是正常人系鞋带的三倍。"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看见她眼尾泛红，"晚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
"头疼。"苏晚晴突然开口，"凌晨两点最厉害，像有人拿钻头钻太阳穴。
我以为是画图久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毛毯流苏，"但昨天在工作室，我明明存了文件，今早打开却显示未保存——"
"402室。"林淮打断她，声音发哑，"系统说异常脑电波来自你工作室。"
空气瞬间凝固。
窗外有货车鸣笛划过，苏晚晴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陈默的人在我工作室装了东西？"她的手凉得惊人，"他们之前寄过恐吓信，说'别多管闲事'，我以为......"
"从今天起，你搬去基地住。"林淮抽出手，掏出备用手机塞给她，"这台手机走加密信道，除了我谁都联系不上。"他转身去翻工具箱，金属工具碰撞的声响里混着压抑的怒火，"我现在就联系物业换门锁。"
物业的电话接通得很快，接电话的老张头声音洪亮："小林啊，换智能锁是吧？
我让老王十分钟后上去给你量尺寸。"
林淮的动作顿了顿。
老王是公寓保安，总爱蹲在楼下抽烟，见人就笑出满脸褶子。
他盯着手机里刚调出来的门禁记录，系统己经用红色标记出异常：近七日23:00-3:00间，有七次未授权人员进入17楼的记录，每次都在老王值班时段。
更讽刺的是，其中一条记录的时间，正是苏晚晴说文件丢失的那晚。
"麻烦张叔把近一个月的监控备份发我。"他声音如常，手指却在键盘上翻飞，给系统下达指令，"我女朋友总说有人敲她工作室门，查查是不是推销的。"
挂了电话，林淮走到阳台。
夜色里，楼下保安亭的灯还亮着，老王的身影在玻璃后晃动，像团模糊的影子。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老王）携带微型信号发射器，频率与暗网常用波段匹配。"
他摸出兜里的微型摄像头，是下午在楼道捡的——外卖员掏手机时，这个小东西从他袖口掉出来。
此刻摄像头红灯闪烁，画面里正是保安亭，老王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外卖员的工牌夹层。
"淮淮？"苏晚晴站在客厅门口，抱着他的电竞外套，"我把监控拷贝到移动硬盘了。"她的眼睛亮得反常，"我们可以......"
"先换锁。"林淮截断她的话，接过外套给她披上，"然后你收拾行李，现在就跟我去基地。"他低头时瞥见她脚边的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本《英雄联盟英雄原画集》，书角卷着，是她上次画拉克丝海报时翻皱的。
深夜十一点，智能锁"滴"的一声完成安装。
林淮站在门口测试，锁舌弹出的声响清脆利落。
他转身时，苏晚晴正蹲在茶几前整理移动硬盘，发顶一撮呆毛——和刚搬来那天一样。
"睡吧。"他揉乱她的发，"明天我送你去基地。"
苏晚晴嗯了一声，却没动。
她抬头看他，眼睛在夜色里像两颗星星："你是不是......"
"我没事。"林淮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就是突然想通了。"他低头吻她发顶，"以前总觉得当关系户挺爽，现在才知道......"他的喉结滚动，"有人值得我拼命护着，比拿冠军爽多了。"
苏晚晴在他怀里笑出声，指尖戳他胸口："贫嘴。"
等她睡着，林淮轻手轻脚起身。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见床头她的工牌——苏晚晴，LPL官方原画师。
他摸出藏在衣柜顶层的备用手机，故意把它放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屏幕亮着，显示的是和外卖员的聊天记录。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楼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淮站在阴影里，看着手机屏幕的光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影子，嘴角勾出冷硬的弧度。
明天，该他们动了。
当晨光透过纱窗，在玄关的地砖上晕染出淡淡的金色光斑时，林淮正蹲在鞋柜前系鞋带。
他的指尖在鞋舌处停顿了一下——那枚微型追踪器昨晚就粘在了鞋的内侧，此刻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它微微震动。
“我走了。”他回头朝卧室喊道，声音中带着惯有的慵懒。
苏晚晴含着牙膏沫的回应声飘了出来，他低头瞥了一眼茶几——自己的备用手机正躺在最显眼的位置，屏幕亮度调到了最低，刚好能映出天花板上灯的影子。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十三层时，林淮的后背己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他侧身闪进安全通道，透过防火门的磨砂玻璃望向走廊——信箱区的铁艺栅栏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正对着电梯口。
这是他算好的位置：老王每天七点半换班，会先去信箱取报纸；而他故意把手机落在信箱旁的换鞋凳上，屏幕亮着与外卖员的聊天记录，那串“暗网”字眼在锁屏界面格外刺眼。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了7点28分，防火门的门缝里漏进细碎的脚步声。
林淮屏住呼吸，看见老王穿着保安制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边缘。
老头今天没像往常那样哼着小调，脚步异常轻盈，走到信箱前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拿换鞋凳上的手机。
“王伯早啊。”林淮的声音像冰锥扎进了晨雾中。
老王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像只鸡爪，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笑纹都堆到了眼角，“小林啊！我看你手机落这儿了，正想给你……”
“给我送到值班室？”林淮一步跨出安全通道，鞋跟碾过地上的手机壳，“上周三凌晨两点，17楼的门禁记录是谁删的？”
老王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后退时撞到了信箱上，金属箱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裤袋里掉出一个小纸团，林淮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数字和符号，最下方压着半枚暗网特有的六芒星标记。
“这是什么？”林淮捏着纸条逼近，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检测到加密代码，建议联系专业破译人员。”
老王突然扑过来抢纸条，枯瘦的手指抓向林淮的手腕。
林淮侧身躲开，反手扣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你以为装老好人就能蒙混过关？”他听见老头喉咙里发出呜咽声，“陈默给你多少钱？让你往晚晴的餐盒里下药？”
“我、我就是赚点外快……”老王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他们说就查查你们平时都聊什么……”
“聊什么需要神经抑制剂？”林淮的指节抵在老王后颈的穴位上，“说，这纸条是谁给的？”
“不知道！”老王突然提高声音，“每次都是外卖员转交……”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林淮松开手后退两步。
隔壁单元的李阿姨提着菜篮经过，冲他们笑道：“小林又和王伯闹着玩呢？”
“是啊。”林淮弯腰捡起手机，冲李阿姨挥了挥手，转身时用鞋尖把纸条碾进裤管，“王伯说要教我修门禁，这不正说着呢。”
等李阿姨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老王己经扶着信箱站了起来，额角渗着血。
他盯着林淮裤管鼓起的地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再抢，只是小声嘀咕：“你别太得意……”
“得意什么？”林淮把手机揣进兜里，目光扫过老王工牌上的编号——1314，和暗网常用的波段频率吻合，“得意你这种小喽啰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没再理会老王的脸色，转身走向电梯。
系统在视网膜上跳出倒计时：“目标（老王）将于十分钟后拨打1318764，建议追踪。”林淮摸出蓝牙耳机塞进耳朵，嘴角扯出冷酷的弧度——这通电话，他要听得清清楚楚。
基地训练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队医小张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击着。
纸条被塑封在证物袋里，投影在墙上的代码随着他的操作不断变换形态。
“暗网的编码方式分三层。”小张调出三个月前警方公布的暗网案件资料，“外层是摩尔斯电码，中层是倒序字母表，里层……”他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林淮，“里曾用的是你去年在LDL联赛的ID——‘躺平的淮’。”
林淮的后颈泛起一丝凉意。
三个月前他还在次级联赛里混日子，这个ID是当时队友取来调侃他的，知道的人不过是战队里那几个老熟人。
他盯着墙上的投影，代码在小张的破译下逐渐显形：
【计划B：继续渗透，等待指令。
目标精神抗性提升速率异常，建议启用备用方案。】
“精神抗性？”林淮皱起眉头。
小张点点头：“神经抑制剂的作用原理是削弱目标的脑电波强度，方便远程操控。你最近状态回升，可能触发了他们的预警机制。”他关掉投影，“我建议你……”
“我有办法。”林淮打断他，摸出兜里的系统面板——昨晚系统升到了5级，新解锁的技能点里有“精神抗性 + 5”的选项。
他没告诉小张系统的事，但此刻盯着技能点界面，突然明白陈默为什么着急了。
傍晚的风卷着泡面的香气钻进阳台。
苏晚晴把最后半根火腿夹进林淮的碗里，发梢还沾着刚洗过的水珠：“今天训练室的空调又坏了？你回来时后背都湿了。”
林淮低头扒拉着面条，汤勺碰着碗沿发出轻轻的响声：“其实今天早上那顿早餐……我很庆幸你做了它。”
苏晚晴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想起今早六点就爬起来熬的皮蛋瘦肉粥，想起林淮捧着碗说“比基地食堂强十倍”时亮晶晶的眼睛——原来他是故意说给躲在楼道里的人听的。
“你早就怀疑有人监听。”她轻声说道，手指覆上他的手背，“所以故意在早餐时聊新战术，在阳台说要去买游戏周边……”
“他们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林淮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但从今天起，我要让他们知道……”他的拇指着她指节上的画茧，“有些事，只有我们知道。”
月光爬上晾衣绳时，苏晚晴的工牌在茶几上投下小小的影子。
林淮望着她蜷在沙发里看原画集的侧影，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精神抗性提升至12点（正常成年男性平均5点），建议开启‘研究强化’分析暗网渗透模式。”
他摸出藏在沙发缝里的微型摄像头——这是今早从老王工牌里顺来的。
镜头对准工牌上的编号，系统数据流如银河般倾泻而下，最终在视网膜上凝成一行小字：“1314号监控节点，关联暗网C级成员。”
窗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林淮望着夜色中若隐若现的保安亭，手指轻轻敲了敲摄像头。
明天，该去拜访些“老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