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没想到秦老竟一语道破。
“秦老,目前……我可能只能模糊地看到玉石上散发出的气息。有的能看出散发紫气,有的能看出是绿气、蓝气,还有的……会散发灰色、甚至是黑色的雾气。”
秦老眼中精光一闪,赞许道:“那己经很不简单了。须知,玉石皆有灵气,因其年代、坑口、经历不同,所蕴含的气息也千差万别。你能分辨颜色,便己是万中无一的天赋。若能善用,在这古玩行里,足以让你有所建树。”
“可这能耐,或许是有代价的。”彭玉想起那天的经历,仍心有余悸,他苦笑着,下意识地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眼神复杂。
这东西能给他带来泼天的富贵,也能让他坠入无边的黑暗。
“那日从您这儿回去后,我第二天便瞎了半天。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秦老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倒是有可能。堪舆风水,鉴古识气,本就是窥探天机。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窥探的是天道运转中沉淀下来的气息,是为‘机’。一味地窥探甚至泄露天机,必然会遭到反噬。”
“那……秦老,您可有破解的办法?”彭玉的希望再次燃起。
他满怀希望地看着秦老,盼着能从这位长者口中听到一个让他心安的答案。
秦老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沧桑。
“破解?”他摇了摇头,“你爷爷那般通天彻地的人物,穷其一生都在寻求破解之法,却也只能做到延缓和转移。更何况我这么一个整天倒腾瓶瓶罐罐的糟老头子了。”
彭不玉的心,彻底凉了。
彭玉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他沉默片刻,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秦老,您是怎么和我爷爷认识的?我……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您?”
秦老看着他,眼神变得悠远起来,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红色而疯狂的年代。
“我与你爷爷,都是建国那一年生的。我名秦建国,建国,也算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名字了。”秦老笑了笑,带着一丝怀念。
“我家,世代都是做古玩生意的。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在济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开了家铺子,叫‘三秦堂’。”
“后来,那场运动来了,你也知道,‘破西旧’嘛。家里那些瓶瓶罐罐,一夜之间,全成了牛鬼蛇神,被砸了个稀巴烂。我父亲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还在上学的我被一顶‘黑五类’的帽子扣下来,打发到了陕北的穷山沟里插队落户。”
“陕北那地方,穷是真穷,但地底下宝贝多。我贼心不死,就喜欢往乡下跑,拿点粮票布票换些老乡刨出来的铜钱、碎玉。”
“收的东西多了,就容易出事。很多从地底下刚出来的东西,不干净。”
秦老说得很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彭玉能想象到,那段日子是何等的灰暗。
有一次,我从一个老乡手里收了块血沁的玉璧,看着像是刚出土的,上面还带着土腥味。我当时也是年轻,没多想就揣回来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我梦见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拿着刀追着我砍。第二天醒来,我就开始发疯,见人就咬,力气大得几个壮劳力都按不住。村里人都说我中了邪,把我关在牛棚里,谁也不敢靠近。
“就在我要死在那儿的时候,是你爷爷救了我。”
彭玉的心提了起来。
“那时候,你爷爷刚到我们那个公社没多久,没人知道他的来路,就觉得他是个神神叨叨的怪人,整天不干活,就知道往山里跑。他听说了我的事,就一个人进了牛棚。”
“他听说我的事后,一个人进了牛棚。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因为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等大家再去看的时候,我己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村里人后来都说,那天晚上牛棚顶上电闪雷鸣,鬼哭狼嚎的,吓人得很。”
“后来我才知道,他用的是你们彭家的独门秘法,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俩都得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死。”
“从那以后,我和你爷爷就成了朋友。我照旧去收东西,但他会跟着我,帮我掌眼。不是看真假,是看‘干净’不干净。有些带着邪气的东西,都被他用些我看不懂的法子处理了。他那时候总说,他喜欢爬上山头,看山脉的走势,他说那叫‘寻龙望气’。”
“后来返城,你爷爷老家己经没人了,就跟着我回了济城。我问过他家里的事,他才跟我说了你们彭家的来历。”
秦老看着彭玉,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可知道,你彭家祖上,在民国时期,有个名震江湖的绰号,叫‘不过五’?”
彭玉摇了摇头。爷爷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似乎爷爷不想他进入风水界。
“‘不过五’,说的就是你曾祖父,彭有福。‘因其开口不过五,五句定乾坤’所以自称‘不过五’。”
秦老顿了顿,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曾祖,当年曾在湘地,为一大人物指点过一处“嫦娥奔月”穴。”
彭玉的心脏狂跳起来,一首以为自己就是个山里长大的野孩子,祖上最多也就是个算命的,却没想到,竟然还跟这种开天辟地的大人物扯上过关系。
“也正因为此事,你们彭家,与满清遗留下来的一个神秘家族,结下了死仇。”
“范家。”
听到这个姓氏,彭玉的瞳孔骤然一缩。
“范家?”
“对,范家。”秦老点了点头,“范家的祖上,可以追溯到清初的范文程。但他们这一支,在朝中并无实权,名义上,掌管着宫里一个叫‘索伦司’的部门,专职饲养乌鸦,为皇家祭祀所用。”
“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