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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得还挺专业，就是墨水没选对。
他没点破，只是将文件放回桌上。
李建国见他似乎信了，话也多起来，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王浩可能是嫌弃医院给的待遇不够好，找到了更好的下家，所以才不告而别。
毕竟，像王浩这种年纪轻轻、能力又顶尖的人才，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说话间，那个叫小周的护士拿着档案夹进来了。
苏云首接翻开王浩的排班表。
他失踪前标注的最后一台手术，赫然写着“常规阑尾切除术”。
但手术时间，却是在凌晨两点。
这与市三医院自己对外宣传的“为保证医疗质量，非紧急抢救类手术，绝不安排在午夜之后”的规定，公然相悖。
“这台手术的患者信息，能调出来看一下吗？”苏云用手指点了点那条记录。
李建国的笑容淡了些许。
“警官，是这样的。”
“这位患者是匿名就诊的，用的是化名。”
“您也知道，我们是私立医院，非常注重保护客户的隐私，偶尔会遇到一些身份比较特殊、不希望留下真实信息的病人……”
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但苏云的【鹰眼】却轻而易举地扫过那个档案袋夹层。
里面，夹着一张收费单。
上面的收费金额，高达五十万。
一台阑尾切除术，收费五十万？
割的是金子做的阑尾吗？
更扎眼的是，收费项目明细的末尾，赫然多了一项“特殊器官保存费”。
备注栏里用小字写着“冷藏24小时”。
苏云差点气笑了。
这账做得，生怕别人看不出问题。
阑尾切完还需要特殊冷藏保存，是打算腌制起来做纪念品吗？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档案夹，对这台疑点重重的手术彻底失去兴趣。
随口换了个话题。
“对了，李主任，既然都到这儿了，顺便帮我查个人。”
“谁？”
李建国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绷紧。
他端起茶杯，试图用喝水的动作掩饰。
“王宇豪。”
苏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李建国的表情。
“咔。”
李建国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凝固，杯沿磕在杯托上，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的喉结无法自控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系统面板上。
他的情绪波动瞬间从【紧张】的黄色，跳成了【极度紧张】的橙色。
“王宇豪？这个名字……有点耳生，没什么印象……”
他脸上依旧勉强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只是嘴角有些僵硬。
心理素质不错，不愧是主任。
“他怎么了？是跟王浩医生的失踪案有关？”
“他杀了三个人。”苏云说的轻描淡写。
李建国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苏云接着补充道：“不过他己经畏罪自杀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我们警方这边，主要是需要一份他的就诊记录，用来证明他作案时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这是结案的必要程序，例行公事。”
“哦……是这样啊……”
李建国悬在半空的心，重重地落了回去，长长地舒一口气。
笑容重新变得真实，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系统面板：【目标情绪波动：放松】
“没问题，没问题，死者为大嘛。”
李建国立刻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积极面孔：“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他立刻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
“小张吗？精神科的张医生？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对，带上一个叫王宇豪的患者病历，市局的警官要了解情况……”
他低声吩咐几句，挂断电话后解释道：“王宇豪是我们精神科的老患者了，病情比较复杂，他的主治医生对情况最了解。“
“病历估计得找一会儿，您别急。”
苏云看着他那副故作轻松、心里冷笑。
演，接着演。
我看你能演到第几集。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推门进来。
“李主任，苏警官，这是王宇豪的病历。”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捏着病历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云伸手接过病历，【鹰眼】瞬间扫描。
【张磊，48岁，市三院精神科主治医生。】
【参与伪造医疗记录。】
【情绪波动：紧张。】
又是一个。
苏云翻开病历，第一页的诊断书写得洋洋洒洒，堪称精神病学诊断的范文。
“重度躁郁症伴随反社会人格障碍，有极端暴力倾向，长期服用大剂量抗精神病药物，建议强制入院治疗。”
这诊断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犯罪小说的原型人物。
“张医生。”苏云抬起头，目光落在张磊脸上。
“王宇豪来就诊的时候，情绪如何？”
张磊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飘忽，不敢与苏云对视。
“他每次来都情绪非常激动，言语混乱，总说身边的人都是欺骗他的垃圾，需要被清理掉。”
张磊有些磕巴：“我们一首强烈建议他住院接受系统治疗，但他本人非常抗拒……”
“原来如此。”
苏云“啪”地一声合上病历，清脆的响声让张磊和李建国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看来他杀人，确实是精神问题导致的。”
“最后选择自杀，也完全符合重度躁郁症患者的极端行为模式。”
他站起身，对着两人点头。
“行，谢谢两位医生的配合。”
“这份病历我复印一份带回局里，就算完成任务了。”
听到这话，李建国和张磊的脸上，同时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李建国笑呵呵地站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能帮上警方的忙，是我们的荣幸。”
“苏警官，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协助吗？”
“有。”
“啊？”李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还有……
苏云转过身，指了指窗外住院部的方向。
“想顺便去王浩医生生前工作的门诊看一看，感受一下他平时的工作环境。“
“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就喜欢到现场找找灵感，说不定能发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线索。”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李建国一口答应下来，显得格外热情，恨不得立刻亲自把这位瘟神送出行政楼。
“我带您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