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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禽兽，易中海与贾张氏
有了盐，生活仿佛瞬间有了滋味。何雨柱用换来的那点粗盐，小心翼翼地往锅里撒了几粒，又将一个小红薯削皮切块，和仅剩的一点棒子面混合，加上几颗空间麦粒，熬了一小锅红薯棒子面粥。
盐的咸味如同点睛之笔，瞬间激活了味蕾，红薯的微甜和空间麦粒的清甜交织在一起，极大地掩盖了棒子面的粗粝。这一顿早饭，是兄妹俩穿越（重生）以来吃得最香、最满足的一顿。雨水甚至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哥，真好吃！”雨水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何雨柱也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疲惫感消散不少。他笑了笑，开始收拾碗筷。刚把锅刷干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和一个故作洪亮的声音。
“柱子？柱子在家吗？”
易中海的声音！
何雨柱眼神一凝，迅速将锅里残留的一点粥渍用抹布擦干净，又检查了一下藏粮食的陶缸盖子是否盖严实，这才换上那副标志性的、带着点木然和憨首的表情，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易中海，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外面罩着半旧棉大衣。不过这次，他身边还跟着那个阴魂不散的贾张氏。贾张氏今天换了件深紫色的棉袄，裹得像个球，三角眼滴溜溜地往屋里扫视，鼻子还用力嗅了嗅，似乎想捕捉空气中残留的食物香气。
“一大爷，贾大妈。”何雨柱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身体堵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柱子啊，”易中海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何雨柱的脸，又越过他肩膀看向屋里，“昨儿一大爷给你的棒子面，还够吃吧？你和雨水……没饿着吧？” 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探底，看看何雨柱有没有动他给的那点粮食，以及何家是否还有别的存货。
何雨柱心里门清，脸上却露出感激又有点窘迫的表情，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谢谢一大爷……就……就熬了点糊糊，省着吃……还能撑两天。” 他刻意强调了“糊糊”和“省着吃”，暗示日子依旧艰难。
“哼！”旁边的贾张氏冷哼一声，三角眼斜睨着何雨柱，尖着嗓子道：“撑两天？省着吃？我说柱子，你爹跑了，你们家那点底子谁不知道？坐吃山空！要我说，一大爷给你的棒子面，你可得精打细算，别学你那不着调的爹，有点东西就瞎霍霍！” 她这话夹枪带棒，既贬低了何大清，又暗示何雨柱可能藏了东西或者不会过日子。
何雨柱心中冷笑，脸上却显出被训斥后的委屈和茫然，低着头，小声嘟囔：“没……没霍霍……饿着呢。”
易中海摆摆手，制止了贾张氏，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老嫂子，少说两句。柱子还是个孩子，爹又……唉，不容易。” 他话锋一转，看着何雨柱，“柱子，一大爷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打零工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来了！何雨柱心中警铃大作。易中海果然没放弃把他弄进轧钢厂的念头，这是在步步紧逼，想断了他“打零工”的借口。
“没……还没呢，”何雨柱装出更加窘迫的样子，“昨儿……昨儿出去转了转，码头……码头那边人满了……扛大包……人家嫌我……嫌我年纪小……” 他故意把话说得磕磕绊绊，显得自己笨拙无能。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贾张氏立刻抓住话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就你这傻愣愣的样儿，谁要你？白长这么大个子！要力气没力气，要机灵劲没机灵劲！听一大爷的，赶紧进厂当学徒才是正经！东旭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老嫂子！”易中海这次声音严肃了些，打断了贾张氏的喋喋不休。他转向何雨柱，语气带着一种“我都是为你好”的语重心长：“柱子，打零工不是长久之计，饥一顿饱一顿，也照顾不好雨水。轧钢厂那边，一大爷还有点老面子，只要你点个头，学徒工的名额，一大爷豁出这张老脸，也给你弄一个！进了厂，有定量口粮，有工资，旱涝保收，不比你在外面瞎晃荡强？”
易中海的目光紧紧锁定何雨柱，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和诱惑。在他看来，对一个无依无靠、快要饿死的半大孩子来说，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何雨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雨柱低着头，藏在袖筒里的手却攥紧了。他感受到易中海话语里那种隐形的操控和道德绑架。进厂？进了易中海的势力范围，就等于把脖子伸进了他精心编织的养老绳索里！到时候，别说探索空间修炼功法，恐怕连吃饭睡觉都得被这老狐狸算计得明明白白！
他必须拒绝！而且要用“傻柱”的方式，拒绝得让易中海暂时无话可说！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憋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固执和一种近乎愚蠢的倔强，声音也大了几分：“不！我不进厂！雨水……雨水还小！我得看着她！打零工……时间……时间自由！我力气大！我能找到活！我能养活雨水！” 他像是被逼急了的孩子，语无伦次，反复强调着“看着雨水”和“力气大”，显得一根筋，认死理，毫无远见。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和不悦。他完全没料到何雨柱会如此干脆、如此“不识好歹”地拒绝！而且理由还是那么幼稚可笑！他看着何雨柱那张涨红、带着傻气的倔强面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难道要他说“妹妹不用你看，饿死算了”？这话他易中海可说不出口，太有损他一大爷的光辉形象。
贾张氏更是气得跳脚，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就骂：“嘿！你个傻柱子！给脸不要脸是吧？一大爷好心好意给你找前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就你这傻样，活该饿死！我看你们兄妹俩能撑几天！到时候别哭着来求一大爷！”
何雨柱梗着脖子，对贾张氏的咒骂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易中海，重复着：“我能找到活！我能养活雨水！” 那副油盐不进、又傻又倔的样子，让易中海一阵胸闷。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愠怒。他知道，今天再说下去也没用了。傻柱犯起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他脸上重新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何雨柱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行，行，柱子，你有志气，想靠自己，一大爷……理解。不过，打零工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改主意了，随时来找一大爷。雨水这孩子……唉，可怜呐。” 他最后不忘打一下感情牌，目光怜悯地看了一眼屋里的雨水，仿佛何雨柱的固执会害死妹妹一样。
“嗯。”何雨柱闷闷地应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看他们。
“哼！不识抬举！”贾张氏啐了一口，扭着胖身子，气呼呼地先走了。
易中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柱一眼，这才转身离去，背影似乎都带着点被忤逆后的阴沉。
首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外，何雨柱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木然和倔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和警惕。他关上门，后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才的交锋看似他“傻气”地赢了，暂时顶住了压力。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易中海绝不会轻易放弃，贾张氏这种小人更是会时刻盯着他，寻找他的破绽。他“打零工”的借口，必须尽快落到实处，否则下次易中海再来，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他走到灶台边，看着锅里剩下的一点红薯棒子面粥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空间是他的底牌，修炼是未来的路。但眼下，他需要一个能摆在明面上的、勉强糊口的生计，来堵住悠悠之口，掩护他真正的秘密行动。
意念搬运麦粒消耗精神力，但……搬运其他东西呢？或者，更高效地利用意念和那微弱的热流？
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那片金色的空间。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麦穗上，而是投向了那片广袤的土地和……沉睡的钢铁巨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