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炼气二层的斤两
炼气二层的灵力在经脉里奔涌,像一股温润却强韧的暖流,洗刷着何雨柱白日里扛大包积攒的每一丝酸楚。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意识沉入空间,感受着丹田处那团比之前凝实了数倍、旋转也更加有力的液态气旋。
“御物术……”
意念微动,空间角落里一根半尺长的枯麦秆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悬停在他眼前。何雨柱全神贯注,控制着那缕连接着麦秆的无形意念丝线。麦秆开始笨拙地移动,画圈、画方、画三角……动作越来越流畅,轨迹也越来越清晰稳定。
“比之前稳多了。”何雨柱心中暗喜,尝试加大难度。意念一分为二!两根麦秆同时飘起,各自在空中歪歪扭扭地画着不同的轨迹。初时还有些滞涩,两根麦秆时不时撞在一起,但很快,它们便如同被驯服的鸟儿,各自沿着独立的路径飞舞起来。虽然速度依旧不快,操控也远谈不上精细,但这份“分心二用”的掌控力,是炼气一层时想都不敢想的。
“试试分量!”
目标锁定一小块拳头大小、质地松散的土坷垃。意念集中,灵力输出!土坷垃猛地一跳,离地半尺,稳稳悬住!何雨柱额头渗出细汗,维持这土坷垃悬空所需的意念和灵力,远超那轻飘飘的麦秆。他尝试移动,土坷垃如同灌了铅,在空中缓慢地、一抖一抖地平移了一小段距离,便“噗”地一声掉落在地。
“极限大概就这个分量了,移动距离和速度都有限。”何雨柱抹了把汗,没有沮丧,反而充满斗志。这己经是质的飞跃!他走到空间边缘,目光落在那片长势稍好的再生麦苗上。嫩绿的叶片在空间永恒的光线下舒展着,生机比之前旺盛不少,但距离成熟还遥遥无期。他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炼气二层特有的灵力,温润如水,缓缓注入脚下的土地。
土壤如同久旱的沙地,贪婪地吸收着这缕生机。在安全版“灵目术”的极致微视下,他能“看到”土壤深处那极其微弱的“生机”似乎被唤醒了一丝,如同即将熄灭的灰烬被吹入一丝氧气,泛起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旁边一株蔫黄的麦苗,萎靡的叶片似乎极其轻微地……往上挺了一丁点?
效果微弱得令人心焦,但至少,方向是对的!
何雨柱收回手,感受着体内消耗的灵力,眼神坚定。滋养土地,如同往一个巨大的、底部有裂缝的水缸里注水,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开源”。他不敢过多消耗,每日滋养一点,积少成多。
意识回归现实,天刚蒙蒙亮。雨水还在熟睡,小脸在破棉被下显得格外瘦小。何雨柱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生火熬糊糊。刚走到院里简易灶台边,就听见贾家方向传来贾张氏那穿透力极强的尖利嗓音:
“淮茹!死哪儿去了?煤球快烧完了!不知道去搬啊?等着老娘伺候你呢?!”
接着是秦淮茹低低的、带着疲惫的应和:“妈,我这就去搬……”
何雨柱眼神微冷,不用看也知道,贾张氏又在拿捏新媳妇了。他自顾自地往破锅里添水,抓了两把棒子面搅和进去。刚点着火,就看见秦淮茹吃力地拖着一个破旧的柳条筐,里面装着半筐黑黢黢的煤球,一步一挪地从后院小门洞那边过来。她脸色苍白,额角全是汗,纤细的身子被沉重的煤筐压得摇摇晃晃。
走到中院,眼看离贾家门口还有几步远,秦淮茹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煤筐猛地一歪!眼看就要脱手砸在地上!
这一筐煤球要是砸散了,贾张氏非得把房顶骂穿不可!
秦淮茹吓得脸都白了,拼尽全力想稳住筐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何雨柱眼神一凝!丹田气旋瞬间加速旋转!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闪电般锁定煤筐边缘一块摇摇欲坠、即将滚落的煤球!
“御物术!”心中低喝!
一缕微不可查的灵力波动涌出!
那块即将掉落的煤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极其轻微地、但又异常精准地……往回推了一下!位置刚好卡在筐子边缘与其他煤球的缝隙里!
与此同时,何雨柱嘴里“哎哟”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动作迅捷却带着点“傻愣愣”的莽撞,伸手一把扶住了煤筐的另一边!
“秦姐!小心点!俺帮你!”他憨声憨气地说着,手上用力,帮秦淮茹稳住了沉重的煤筐。
秦淮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感激地看了何雨柱一眼:“谢……谢谢柱子!” 刚才那一瞬间的“幸运”,让她以为是筐子自己卡住了。
“谢他干啥?笨手笨脚的!”贾张氏闻声掀帘子出来,三角眼瞪着何雨柱扶着筐子的手,又扫了一眼完好无损的煤球,语气刻薄,“傻柱,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口晃悠啥?想蹭早饭啊?”
何雨柱立刻松开手,脸上堆起那副人畜无害的傻笑:“没!没!俺熬糊糊呢!看秦姐差点摔了,搭把手!贾大妈您忙!” 说完,转身就溜回自己灶台边,搅他那锅开始冒泡的棒子面糊糊。
贾张氏狐疑地看了看煤筐,又看了看何雨柱的背影,没发现什么异常,哼了一声,对着秦淮茹吼道:“还愣着干啥?赶紧搬进去!等着煤球自己长腿啊?”
秦淮茹赶紧吃力地拖着煤筐进了屋。
何雨柱搅动着糊糊,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炼气二层的斤两,第一次在现实中施展“御物术”,虽然只是极其轻微地挪动了一小块煤球,效果却立竿见影。这感觉……还不赖。
---
傍晚收工,何雨柱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进院门,就被后院传来的一阵压抑的哭喊和打骂声定在了原地。
“……让你顶嘴!让你不好好学习!老子的话就是圣旨!听不懂吗?啊?!”是刘海中那刻意拔高、带着官腔的咆哮,夹杂着鸡毛掸子抽在棉袄上的“噗噗”闷响,以及刘光天压抑的痛呼和求饶。
“爸!我错了!别打了!啊!”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还敢躲?!”
何雨柱皱了皱眉,这刘胖子,自从当上那个代理小组长,在家抖威风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他懒得管闲事,抬脚往中院走。刚走到穿堂,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聋老太太。
她拄着枣木拐杖,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眼睛正看向后院刘海中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冷得像冰窟里的石头。她似乎站了有一会儿了。
何雨柱心头一跳,赶紧侧身让路,恭敬道:“老太太。”
聋老太太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似乎在他沾满灰土的破棉袄和疲惫的脸上扫过,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别的东西。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慢悠悠地、一步一顿地,朝着前院她自己的屋子走去。
何雨柱站在原地,看着老太太佝偻却异常沉稳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老太太刚才的眼神……她是在听刘海中打儿子?还是……在看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个用手帕仔细包着的、聋老太太给的窝头还在。这窝头他一口没动,一首揣着。不是不饿,是不敢。这西合院里,聋老太太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尤其是她那双洞穿人心的眼睛,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回到自家小屋,雨水正趴在炕沿边,用烧过的木炭头在破纸上画画。何雨柱从怀里摸出那个窝头,掰开一小半递给雨水:“雨水,给。”
“哥!窝头!”雨水眼睛一亮,惊喜地接过去,小口小口珍惜地啃起来,“好香!”
何雨柱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把剩下的大半块依旧用手帕包好,小心地藏进炕柜最深处。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动。聋老太太的“善心”,比贾张氏的算计更让他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这窝头,像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或者……一个冰冷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