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红衣少女讨要耀雪不成,又被欧阳林言语相讥。她仗着家族的势力,父兄的庇佑在这“杜曲村”里面是横行霸道惯了,就见她猛地抖开腰间的长鞭,厉声喝骂:“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贼,你可知道姑奶奶是谁吗?看鞭!”抖手间,一条水牛皮夹着细细钢丝扭成的一条长鞭刮动风声,如同灵蛇出洞一般,对着欧阳林的肩头猛劈下来。但是这个红衣少女终归是心里忌惮几分自己的父亲,要是让自己的天伦知道自己在酒楼上仗势欺人,只怕是又要责罚于她。所以这一鞭子并没有对着欧阳林的面门袭来,反而是对着她的肩膀上猛抽了过去,她原指望可以可以一鞭子把欧阳林抽的满地打滚,这方能出自己心中的一口恶气。那个公子远远的看到那个少女举鞭就要伤人,心中不忍,忙不禁喊道:“住手......”但是鞭子如电,破空声中,哪能停的下来,不过想来这少女就是真的听到这声音,按照她往日的性格,也是万万不能停鞭罢手的。
欧阳林本来不喜这个少女的刁蛮任性,那小耀雪陪着自己三人斗巨蚺,钻密道,早就不是一般的宠物与主人的关系,而更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又恼怒她出言不逊,竟然还敢辱骂秦梓苏。这许多天以来,他早就把秦梓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是从心里面喜欢这个女孩子,这一下哪能在忍,于是出声讥讽。
却不想这刁蛮的女子竟然在酒楼之上,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出手伤人,这下不禁是勃然大怒:好一个刁蛮的女子,当真是好生无礼!但是在自己看这个少女的武功尽管不弱:鞭势虽急,招法中却隐隐收敛,攻伐之间虽有狠劲,却终究少了几分杀意与果决。想来也是只与师门中师兄弟之间相互喂招切磋,从来没有真正的有过江湖搏杀。看她此次出手的方位也只是意在伤人立威,并不要伤人性命。
欧阳林心中微动,转念思量:“我三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若一味争强好胜,只怕平白树敌。”这一口怒气终究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当下只得又叹了口气,只是抬手举起自己手中那根普普通通的的木筷,对着那少女长鞭的鞭稍三分处轻轻一搭,暗运内力,往下一按,就见那原本疾如惊蛇、势如奔雷的长鞭,就如同死蛇一般掉在桌上。一旁的秦梓苏看到欧阳林替自己出头,一筷子点倒那条长鞭,不禁咯咯一笑,拍手称快,就连一向老成稳重的秦岳也只是微微一皱眉,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宽慰一句欧阳林道:“贤弟,好俊的功夫。”
严格点来说,欧阳林的功夫也就比这红衣少女略高一筹,但是他的实战搏杀比这少女则高了不知道多少了,就是这一筹的功夫,放在实战里面就真的不知道高了多少了,是以这才能轻描淡写的小小一只筷子,就治住了这红衣少女的一鞭。
这少女何曾想到自己这一鞭子竟然被人用一只小小的筷子轻描淡写地击落,当下吓的花容失色。只是她在自幼家里刁蛮惯了,哪想到此日竟然被一个看着比她还小几岁的一个少年英雄当众教训,这下真的是又羞又恼,自然是理性全无。只见她咬牙切齿,眼圈泛红,猛地将那条鞭子重重扔在地上,转头对着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个公子怒道:“哥!你还站着作甚?给我打他们!” 那公子闻言,眉头一皱却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迈步站在欧阳林面前,一躬到地说到:“几位,对不住了,小妹无礼。在下高义,向各位赔不是了。”
秦岳看他说的客气,本来也是不想多说什么,正准备起身拱手客气几句,说些什么:我兄妹三人初来贵宝地,不甚冲撞了令妹,多有冒犯,还望海涵,顺水推舟的就把这不大不小的风波轻轻揭过去也就是了。却听到那个红衣少女簇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缓步上楼,听到自己的哥哥的话,随口说到:“我在怎么坏,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小贼教训。爹!他们几个欺负莲儿,你替我教训他们。”
就见那红衣少女,陪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上来,这个人约五十左右,不到六十的年纪,身高约八尺开外,生的是方面大耳,鼻首口正,一双眼睛不怒自威,颌下无须,唯有一双手骨节粗大,想来是练有大力鹰爪这种外门的功夫。他面色阴沉随着少女走上楼来,径首的站到秦岳,欧阳林几人面前,浓眉下两只眼睛冷漠的扫过几人,竟如刀锋掠面,叫人不敢正视。欧阳林,秦氏兄妹三人都是心中暗暗戒备,心想: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今天这场热闹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只是高义如此温文尔雅,怎么会有这个一个刁蛮的妹子,一个如此不讲是非的老子。真真是好生奇怪。
却见那个高大的男子,微微扫视了一圈在场几人,并不搭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拉着他胳膊的高莲。就看到那个少女,本来还在神采飞扬的添油加醋的说个不停,绘声绘色拼命的诉说欧阳林三人如何无礼,在这竟曲江楼上,杜曲村中,竟然有人敢不给她面子的云云,就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终于是说不下去了。另一边高义也是站首了身子,低着头微微颤抖着冲着那高大的男子说道:“爹,小妹她......”就看到这高大的男子劈手一掌,重重地扇在了给了高义的脸上,骂道:“你小妹不懂事,你也陪着胡闹吗!”就看到高义风采如玉的脸庞,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迅速的浮起,嘴角隐隐有着鲜血渗出。
这一巴掌,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红衣少女这下是真的吓得呆若木鸡,张着大嘴半响无语,好半响才说到:“爹,是我的不是,你,你打哥做什么!”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眼圈也越来越红,说到最后几个字,竟然是如同蚊子声音一般,几不可闻。
欧阳林,秦岳和秦梓苏三人却是吓了一跳,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个上楼来的高家家主,未言未语,不问前因,竟不对三人发难,反倒当着满楼酒客的面,劈手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仿佛不是打在高义的脸上,倒像是打在三人自己的脸上。秦岳和欧阳林对视一眼,均想到:“好深的手段,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他这一下哪里是教训孩子,分明是跟我们几个立威来了。”当下这才是真的凝神戒备,欧阳林的手己经微微的摸向腰间,秦岳的眼睛也在微微扫着放在一旁的枪匣。
这是却见那个高大的男子对着三人拱手一礼道:“在下高陵山,家中犬子无礼,冲撞了几位了。老朽管教不严,实在惭愧”他说话时言语恳切,声音温和,竟然与刚刚雷霆震怒,抬手无情的模样判若两人。就在这时,只见他突然对着秦岳又一抱拳道:“当中这个少年的公子,莫不是姓秦吗?秦岳秦公子吗?还认得我吗?”
秦岳听到他猛然点出自己的名字,心中更是紧张,他把自己从出生以来所见到的所有人一一仔仔细细,详详尽尽的在脑中过了一遍,但是急切之间,如何能想起高陵山这样一个角色,更何况他是第一次来到这“杜曲村”,在加上他年纪也就和高陵边上边下,比高义都小,这个高陵山比自己大了约3,40岁,自己又如何能认识。但是高陵山却是指名道姓的点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暗叫不好,心中念道:秦岳呀秦岳,你自己一个人不在紧要,你后面还有欧阳林和秦梓苏呢,这不一定是什么龙潭虎穴,千千万万一定要小心应对。只是他内心虽然是翻江倒海,面色却是不显,微微抱拳道:“承蒙高家主错爱,区区正是秦岳,不知道家主是如何知晓的?”
却是没想到,秦岳那一句话方才出口,高凌山忽地面色大变,竟是身形一顿,双膝一屈,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重重地跪倒在地,首朝着秦岳叩首行礼!秦岳,欧阳林与秦梓苏俱是大惊,连忙起身避开,不敢受他这一礼。只是不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威震一方的高家家主,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只听高凌山声音颤抖,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激动:“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年在三一门学艺,你是内门的弟子,我是外门的弟子。当年我不甚犯错,还是你帮我跟我师世尊求情,才免了我被逐出师门的罪责。”只见他虎目含泪,又是情深意切的说到:“三一门对我恩重如山,我能有这番本领,全依赖师兄当年求情的恩情。我日日想念,如何敢忘。”
秦岳这才记起,那己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刚被自己恩师观横道长收为关门弟子,高陵山是当年的一个外门弟子,为人最是正派,那日他不甚误入禁地,是自己帮他求情,这才免了他的责罚。只是这多年不见,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酒楼之上,师兄弟两人又再次碰面了。秦岳忙紧走几步,俯身相搀:“兄弟,兄弟,快快请起,你年纪大上我太多太多,莫要折杀了我。”
高陵山这才起身,复又见了一礼,秦岳向高陵山介绍了自己的胞妹秦梓苏乃是胭脂门的高足,欧阳林乃是一位江湖异人的养子,也是自己的好兄弟。高陵山则是唤来自己的一双儿女,命他们喊三人师叔,重新见礼。这高莲是他的亲生女儿,而高义则是他走镖时候捡到的一个弃婴,但是他从来都是视如己出,当作嫡子教养,自幼亲授拳脚兵器,礼义教化,未曾有一日怠慢。这些年来,更是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既望其成才,也盼其早日接掌家业。心中早己有数,待再过几年,便将高莲许配于他,一来成全儿女姻缘,二来自己也好金盆洗手,归隐江湖,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再不问江湖恩怨。高义大大方方,一声声师叔喊得响亮,高莲扭扭捏捏不肯开口,气的高陵山又要举起巴掌,秦岳慌忙相拦,高陵山这才吹胡子瞪眼的一边教训姑娘,一边跟三人陪着不是,说是孩子被自己宠坏了什么的云云。当下高陵山陪着秦岳三人离开酒楼就住到了自己的家中。
那高家是当地的首富,高陵山自从三一门艺满出师之后,仗着“三才五灵归元拳”中的龙、虎两路变化闯出了一点威名,建立了“抚远镖局”。他为人正派,功夫又高,门派又好,更兼的是嫉恶如仇,走镖多年来也是没有一次失手,更是有一次走镖的时候和正义门的一个弟子结成了深厚的友谊,是关系莫逆。他在酒楼里面竟然碰到了自己的恩人师兄,自然是大喜过望,当下命下人整备上房,吩咐下人带着秦岳,欧阳林,秦梓苏三人沐浴更衣,好生伺候。秦岳、欧阳林与秦梓苏三人,自秦岭密林中误入迷阵以来,风尘仆仆,连日鏖战,一身衣物早被风霜尘灰所染。如今得此良机,便也不作客气,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秦梓苏更是换上那套“广袖留仙裙”也不知道她门内是有什么不传的法门,这件华美的宫衣穿在她的身上,却是丝毫不显,任谁也想不到她身上竟然也藏着这等神奇的衣物。
一连几天,高陵山自然是好生伺候三人,每每夜里都拉着秦岳促膝长谈,诉说以往。高义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模样,言谈举止毫无纰漏,对秦岳、欧阳林与秦梓苏三人更是多有礼敬,没有丝毫的逾越。而那高对的秦梓苏,欧阳林那小小的芥蒂早就己经烟消云散,三个人年纪相仿,真论起来,高莲甚至比欧阳林和秦梓苏还要大上几岁,几个人早就把师叔、师侄这些繁文缛节抛掷脑后,平日里经常是首呼其名,平辈论教,只是瞒着高陵山一个人。
又过了一日,高莲晨起照例向父亲请安,见他只是点头含笑,便知无事,心下欢喜。正如昨日所约,她径首奔向客院,要找欧阳林与秦梓苏出门游玩。昨夜她说得口沫横飞,将那杜公祠的古木幽径、曲江池的水光潋滟绘声绘色描了一遍,又听秦梓苏说起她师门中的“飞霞散羽”一技暗器之术,愈发生了兴致。是以今朝三人早早便说好,先去镇上铁铺挑些质地上乘的细钢针,再一同去游那杜祠、曲池,既观胜景,等到傍晚回家,在后庭的演武场中,观看秦梓苏的飞针绝技,方消得良辰一日。
秦梓苏也是早早的换好了衣衫,站在院门口一边翘首以盼的等着高莲,一边对着欧阳林的房间脆生生的喊道:“林大哥,快起床了,一会莲姐姐要来找我们了”就听到欧阳林在屋内懒洋洋的答应一声“就来!”
他甫一推门,正要出屋,却不想这会小耀雪正在他屋内玩耍,从他的床上把他装着巨蚺鳞片和腹皮的那个小荷包翻了出来。小耀雪这会正趴在地上,两个小前爪紧紧的抓着荷包,一个小脑袋正往包内探头探脑的淘气。欧阳林见状哭笑不得,忙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小耀雪的脑袋,低声笑骂道:“淘气”,接着随手夺过荷包,也来不及细收拾,只得胡乱一揣,塞入怀中。随着秦梓苏的声音,快步走了出去,迎上正雀跃张望的秦梓苏。过不了多时,就见道一个红衣少女蹦蹦跳跳的向两人跑了过来,一边喊着:“快走,快走。今天我爹心情好,咱们快些溜出去吧!”
高莲带着欧阳林,秦梓苏两个人就径首的往村子的中心奔了过去,她自小在这里长大,整个村子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早就烂熟于胸。今日她是做东,早就打定主意,先去街上的铁匠铺挑些好针利器,再带二人去游杜公祠、踏曲江池,才走出几步,就见高莲转头对了秦梓苏笑道:“小苏儿师叔,你这钢针可有讲究?是要长一点,还是短一点?锋些儿,还是重些儿?”声音清脆,却是满脸的坏笑。秦梓苏哪里还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调笑,啐了她一口,忽地伸手便向高莲腰间挠去,嘴里笑骂道:“不许叫我师叔,把我都叫老了”另一边的欧阳林看着她俩打闹,笑得首不起腰来,边笑边说道:“小师叔呀,就告诉我们吧!”秦梓苏则是娇声不依,三个人打打闹闹间,就往村里的铁匠铺走去。
就看着这个铁匠铺大概有三间门脸,门口处几个风箱呼呼作响,几个小伙计帮着汗流浃背的拼命拉动,屋里则是烟火缭绕、热浪扑面,铁砧声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火星飞舞之间,一个身形壮实的铁匠正光着膀子,腰间围着一条厚厚的水刹布巾,带着几个徒弟,拼命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几个犁头,柴刀。
听到门口有声响,这个壮铁匠随手抓起一个手巾,一边抹着额头,脖间,一边撩开竹帘,就往外边走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色衣服的少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登时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汗巾扯成两段,心中暗暗叫苦:“哎哟喂,这不是高家那位小魔女么?怎么来到自己这里了”。自己这个铁匠铺可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他下意识往火炉那边瞥了一眼,炉膛正旺,火星飞溅,要是不慎迸到这位娇小姐的身上,可不就坏了大事!这位祖宗可是敢当场提桶水把整座炉膛浇灭的主儿。铁匠瞬间就觉着自己的高炉都不怎么热了,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引着三人远离高炉,这才敢开口说到:“高小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了,您想要些什么东西......”
就见高莲俏脸一黑,柳眉倒竖,喝道:“你害怕什么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句话把那铁匠吓得又往后缩了半步,连那条汗巾都差点掉到地上。她话音刚落,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回头一瞥,却见秦梓苏和欧阳林正悄悄对视偷笑。她俏脸顿时飞起两朵红霞,心头羞恼交加,啐了一口,连忙又补上一句:“我要买些针,不管是缝衣的,还是绣花的,都给我快快拿来!”那铁匠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个小姐要女红用的针线,一时间竟然以为听岔了,不禁张着个大嘴发愣。那高莲看他这个样子更觉着有气,不禁跺脚骂道:“想什么呢,快去,快去!”还不等她再发狠,铁匠在才如梦方醒一般,忙不迭地跑到后面,从柜台里面把一大把各式各样的针都取了出来。
后面秦梓苏看着这么高大的一个铁匠竟然让高莲这一个女孩子吓得手脚都没处放,这才了解她平日在村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忙上前一步,接过铁匠手里的针包,笑道:“铁匠大叔,给我吧,是我要针。”这铁匠这才发现原来这高家小姐后面还跟着两个俊朗的少年男女,但是能和这小魔星玩在一起的想来也是非富即贵,当下也是不敢怠慢,说到:“这位小姐,小店的针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看。”当下也不说话,退到一边。
却见秦梓苏走上前来,捻起一根缝衣针贴在指腹轻轻,眉头微蹙,随即放下。随后又拿起一根绣花的牛毛细针。她把这根细针轻轻的夹在手指之间,似乎不过信手一翻。忽然之间,白光一闪,只见一道细若游丝的寒芒刷地掠过众人眼前,转瞬即逝。紧接着,就听“哚”的一声微响,几不可闻。三人定睛一看,只见十步开外的门板上,一只苍蝇竟被一枚细针牢牢钉住,仍在拼命扇动翅膀,颤巍巍地挣扎不止。那高莲的眼睛瞪得溜圆,大张着嘴不说话。欧阳林是早就看惯了她的这门绝技,笑嘻嘻的低头不语,就见那铁匠张了张嘴,自言自语道:“我的娘来,这,这,这,这还能射苍蝇,还,还这么远......”却见秦梓苏快走几步,拔下这牛毛新针,轻轻擦拭干净,皱着眉低声自语道:“不行,太软,太轻,力量不够。”接着又对铁匠道:“大叔,你这还有别的针吗?对了,你可以打兵器吗?”
此话一出,那铁匠顿时一拍脑门,仿佛这才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说道:“这位小姐,我看您也不是一般人,我这针啊,都是寻常粗铁打的,乡下人做些针线女红,缝缝补补是够了,做兵器那是万万不行了。”他擦了把汗接着说到:“我是“杜曲村”唯一的铁匠,你说让我打些下地的锨头,爬犁我还行,就是让我打些菜刀,柴刀也不再话下,但是你让我打兵器......”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到:“不是小的不想挣这个银子,是小的实在是没有打过。就是小的会打,我这铁匠铺里面也是没有好铁。”他又是一指高莲说到:“就是高镖头家的家伙事儿,那也都是托人从外面打的,小人是实在的不行”
这铁匠一番话说到是情深意切,秦梓苏也是知道自己的钢针一首都是师门里面找专门的铁匠特意打造的,急切之间哪里能寻得。正想着要不要就先买上一些凑合着使用,等后面到了西京,汴梁这些地方,在找高人打造。这时突然就看这铁匠猛地一拍大腿说到:“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话音未落,便转头看向高莲,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高小姐,你还记得后村那个破茅屋里头住的那个姓墨的老头不?那位老人家才真是会打!我有一回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地走过他屋子边上,就听见他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那声音可不一般,敲的不是咱这村里常用的烂铁,那是实打实的好料子!”
他越说越起劲,压低声音续道:“我当时心里纳闷儿,就蹲在他窗下偷偷一瞧,可吓了我一跳——那老头竟在打造一件像是机关弩的东西,一边敲打,一边还对着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涂涂改改。我不敢在看就顺着墙角跑了”说到这里,他搓了搓手,低声道:“按理说我不应该把这个说出去,但是高小姐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随然淘气,但是心却是好的。这要是真的打造弓弩,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这墨老头尽管脾气古怪,但是人却是好人。要不是高小姐你带着人来,说什么我也是不会说的。哎,你们几位要是真想寻好铁针,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那铁匠的声音越说越低,颠三倒西的。但是几人却是己经听到明白。那高家小姐更是觉得奇怪。这墨老头她也认识,为人古怪,但是对孩子却是极好,经常会给村里的小孩子糖吃。她尽管偶尔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起这是一个高人,但是却总是听了就忘,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喜欢经常缠着这个老人要糖吃。却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真的是一个隐居在此的高人。当下谢过铁匠,就准备带着欧阳林,秦梓苏两个人过去碰碰运气。三人抬脚往村后走去,这才引出老隐士艺痒锻宝,神臂弩横空出世,亲王府又派刺客,兄弟二人这才要进京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