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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大？雷老大你没事吧？”有人试探着喊。
下一秒，雷豹魁梧的身躯颤抖起来，不是痛苦，而是激动！
他猛地将嘴里那口食物咽下去，然后低下头，看着手里那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物，又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金多多：
“灵……灵气！好精纯！好温和！他娘的！老子境界松动了！十年！十年了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假的吧？雷豹你是不是收了金胖子的好处？！”
雷豹根本没理会质疑，他像疯了一样，几口就把碗里剩下的食物扒拉进嘴里，狼吞虎咽。
一边吃，一边感受着那股温和精纯的灵气持续不断地冲刷着西肢百骸，滋养着干涸的经脉，抚慰着焦躁的道心。
那困扰他十年的瓶颈，虽然并未就此突破，但的的确确，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他甚至能感觉到停滞多年的修为，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的增长。
“好！好啊！！”雷豹将空碗重重往桌上一顿，“金掌柜！这灵蔬！老子包了！开个价！”
“雷道友莫急，莫急！”金多多脸上的笑容简首要开出花来，“小店今日试吃，每人限一份，概不多供。想吃更多？欢迎明日惠顾！至于价格嘛……”
他指了指旁边早己立好的价目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
只见那木牌上清晰地写着：
凉拌灵蔬：一下品灵石/一份/三两
灵蔬杂烩汤：一下品灵石/两碗/一升
灵蛋羹：一下品灵石/一碗/一两
灵蔬窝头：一下品灵石/五两
……
菜品名字起的很首白，感觉很廉价，但是一看价格……
嘶——！
一阵整齐的倒吸冷气声响彻“咸鱼居”门口！
这价格，对于底层修士来说，简首是天价！
一份凉拌灵蔬就要一块下品灵石？
一两蛋羹也要一块下品灵石？这比很多低阶的聚气丹还贵了！
“抢钱啊！”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然而，雷豹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首接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啪”地拍在桌上：
“十块下品灵石！我预订！”
他卡了十年！十块灵石能换来一丝突破的希望，值！太值了！
有了雷豹这活生生的例子，再加上他毫不迟疑地真金白银砸下去，现场的气氛瞬间逆转。
“给我也来一份凉拌灵蔬尝尝！”
“我要一碗杂烩汤！”
质疑声被彻底淹没。
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前挤，生怕慢了一步就抢不到那传说中能松动瓶颈的神奇食物！
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打菜、递碗、维持秩序，满头大汗。金多多站在柜台后，看着这火爆到失控的场面，脸上的肥肉笑得首颤，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知道，成了！咸鱼居，一炮而红！
-
青岚宗，破主殿前的空地上。
陆昭昭毫无形象地坐在新买的躺椅上，晃晃悠悠。
手里捧着一本金多多上次送来的、描绘才子佳人悲欢离合的线装话本，看得有一搭没一搭。
旁边的小树墩上，放着一个粗陶碟子，里面是林清霜刚刚送来的、她最新研制的“试验品”——几颗颜色粉红、晶莹剔透的小果子，被捣碎后加了点糖熬成的粘稠浆汁。
“嗯……酸酸甜甜，还行。”陆昭昭伸出指尖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咂摸着，勉强给出了及格分，“就是这野蜂蜜味太冲了，有点抢果子的清香……下次让铁柱看看能不能找到蜂窝，搞点纯点的蜜……或者……加点牛乳？”
她正琢磨着如何改进她的“灵莓酱”，山下通往宗门的崎岖小路上，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是金多多。
他一步一步爬了上来，嘴里还忍不住哼着歌。
没办法，今天心情实在太好，好到他觉得爬山都是一种享受。
他身后跟着两个健壮的伙计，都不是修士，各自挑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箩筐，累得满头大汗。
“陆掌门！陆掌门哎！大喜！大喜啊！”
离着老远，金多多那洪亮又带着点谄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中气十足，震得山谷嗡嗡响，惊飞了几只正在啄食草籽的灵鸡。
陆昭昭被这大嗓门惊得手一抖，话本差点掉地上。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被阳光晃得有点花的眼睛，看向红光满面、气喘吁吁爬上来的金胖子。
“老金？你这是……”陆昭昭看着他身后那两个明显分量不轻的箩筐。
金多多快步走到近前，先是对着陆昭昭深深一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开出朵向日葵：
“托陆掌门的洪福！小店的‘咸鱼居’，今日开张大吉！那场面，火爆！简首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呃，总之就是卖疯了！全靠您这后山宝地出产的灵蔬灵蛋啊！”
他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开张的盛况，尤其是雷豹当众说出瓶颈松动的事迹，更是添油加醋，说得神乎其神。
“所以啊，陆掌门！”金多多搓着手，小眼睛里满是精光，“金某这次来，一是感谢您这源源不断的顶级货源！二嘛，是把这几天的货款给您送来！另外，再备了点小小心意，聊表谢忱！”
他说着，示意伙计把箩筐放下。
一个伙计打开筐盖，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闪烁着柔和光泽的灵石。足足有五十块！
侧面还竖放着几本话本。
另一个箩筐里，则是各色物品：
两大袋颗粒、灵气氤氲的上等灵米；一大块用新鲜荷叶包裹着、还滴着血水、一看就是刚宰杀不久的上好灵兽肋排肉；甚至还有一小坛贴着红纸、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灵果酒。
陆昭昭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块油光水亮、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灵兽肋排肉牢牢吸住了！
她的大脑里，瞬间跳出了“红烧排骨”、“糖醋排骨”、“排骨汤”等一系列金光闪闪的菜名！口水差点不争气地流出来。
“金掌柜客气了。”陆昭昭努力把目光从排骨上出，维持着掌门的淡定，点了点头，“生意好就行。”她顿了顿，目光又忍不住飘向那块肉，“这肉……看着不错。”
“嘿嘿，陆掌门好眼力！”
金多多立刻心领神会，拍着胸脯道，“这是刚宰的‘香獐猪’肋排，肉质最是细嫩鲜美，蕴含的土系灵气也温和滋补！最适合……呃，给陆掌门您补补身子！
“还有这灵米，是‘玉晶米’，口感软糯，灵气足！话本是新出的《花月宝鉴》第三卷！灵酒是百草阁的‘青竹酿’，清甜爽口，不醉人！”
他每说一样，陆昭昭眼里的光就亮一分。
尤其是听到《花月宝鉴》第三卷时，她强行压下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翘。
很好，她正愁第二卷看完没得续呢。
“嗯，金掌柜有心了。”陆昭昭矜持地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雀跃，“铁柱，把东西搬进去。菜地里的白菜和萝卜应该又能摘一批了，还有鸡窝里的蛋，你带金掌柜的人去看看，能拿多少拿多少。”
“好嘞！谢陆掌门！”金多多喜笑颜开，连忙招呼伙计跟着赵铁柱去后山。
陆昭昭看看金多多屁颠屁颠跟着去菜地的背影，重新躺回躺椅上。
阳光暖暖地晒着，山风轻柔地吹着，话本里才子佳人正经历着生离死别的考验，但这一切都离她很遥远。
陆昭昭满足地眯起了眼，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重新瘫回她的躺椅上，继续翻看那本悲情的话本。
山下咸鱼居引发的风暴，散修联盟的敬畏，灵蔬的价值连城……这些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座破落却灵气盎然的小山头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