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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泼洒在跑道上，刺得李俊烨眯起眼。他机械地做着热身运动，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昨晚的折磨。深蹲时，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及时撑住了塑胶地面。
“妈的...”他咬牙低咒，掌心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
手机在背包里响起消息提示音。李俊烨拖着步子走过去掏出来，屏幕上显示叶灵犀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点开消息：
【你吃早饭了吗？】
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李俊烨胸口泛起暖意。他看了眼时间——8:30，这个点叶灵犀通常还在睡懒觉，今天特意早起问他吃没吃饭...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李俊烨最终回复：【没，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发完他就后悔了。太生硬了，应该多说点什么的。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系统发布的今日任务——10个400米间歇跑，必须在上午完成。想到昨晚那种生不如死的惩罚，李俊烨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他把手机塞回背包最底层，像藏起一个不该有的奢望。弯腰系鞋带时，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膝盖缓了几秒。昨晚的惩罚虽然没留下外伤，却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力。
“开始吧。”李俊烨对自己说，迈步走向跑道。
第一个还算顺利，第二个时肺部就开始灼烧。到第五个，他的视野边缘己经出现黑点，汗水流进眼睛，刺痛得睁不开。第八个，他差点在弯道摔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保持清醒。
当最后一个终于跑完，李俊烨像断线的木偶般瘫倒在草坪上。他的T恤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西肢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连抬起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叮”的一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今天的训练计划。】
“妈的，”李俊烨气若游丝地骂道，“10个400，累死老子了...”
【宿主别生气嘛，】系统的语气居然带着几分轻快，【本系统人情味可是很足的，训练计划是根据宿主现在的身体状况安排的。】
“人情味？”李俊烨冷笑，声音嘶哑，“昨晚那叫有人情味？”
系统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平静地提醒：【请宿主注意休息，明日训练计划将于凌晨5点更新。】
李俊烨闭上眼睛，任由阳光炙烤着脸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攒够力气坐起来，颤抖着手去够背包里的水瓶。喉咙干得像是沙漠，连吞咽都困难。
摸到手机时，他才想起叶灵犀的消息。屏幕解锁后，一连串未读消息跳出来：
【你是不是生病了？】——8:31
【我给你买药吧。】——8:32
【你在宿舍吗？】——8:35
【我给你买了药和包子跟豆浆，我在你宿舍楼下。】——9:02
【我把东西给你室友了，我先回去了，你要是还难受，下午就好好休息不用陪我了。】——9:31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李俊烨盯着屏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能想象叶灵犀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的样子——可能穿着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提着早餐和药，在晨光中等待一个没有回应的回复。
手指在回复框上徘徊，删了又改。最终，他发出一条简短的消息：【刚才训练来着，没看手机，我没生病。】
发完又觉得太过冷淡，补充道：【谢谢你的早餐和药。】
几乎是立刻，手机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李俊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盯着那三个跳动的点。
【没生病就行！】叶灵犀回复，后面跟着一个笑脸emoji，【那下午你还陪我去吗？】
李俊烨看着这条消息，又看了看自己发抖的双腿和汗湿的衣服。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去休息，但想到叶灵犀失望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嗯，下午队里没事。】
发完这条消息，李俊烨尝试站起来，膝盖却一软又跪了下去。他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下午该怎么在叶灵犀面前掩饰这种状态。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叶灵犀发来的地址链接：【那两点在这里见面？这家咖啡馆的猫咪超级可爱！】
李俊烨能透过文字感受到她的雀跃，这让他胸口发紧。他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艰难地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向宿舍走去。
路过垃圾桶时，他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系统今早给他的能量补充剂——一管荧光绿色的可疑液体。系统声称这能帮助他快速恢复体力，但看着这像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李俊烨实在难以下咽。
【建议宿主尽快服用，】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否则下午的约会恐怕难以顺利进行。】
李俊烨握紧试管，塑料外壳在他掌心咔咔作响。他讨厌被威胁，更讨厌系统用叶灵犀来要挟他。但最终，他还是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清凉感扩散开来，像是有人在他血管里注入了薄荷。疲惫感确实在消退，但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怪异的不真实感，仿佛他的身体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宿舍楼下，李俊烨遇见了正要出门的谢疏桐。
“哟，活着回来了？”谢疏桐挑眉，“叶灵犀早上给你送的东西我放你桌上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她看起来挺担心的，问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
李俊烨心头一紧：“你怎么说的？”
“就说你睡得像死猪一样呗，”谢疏桐耸耸肩，“不过兄弟，你脸色真的很难看，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就是训练有点累。”李俊烨勉强笑笑，快步走向楼梯。
推开宿舍门，桌上的塑料袋立刻映入眼帘——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还有一盒感冒药。包子还是温的，豆浆杯壁上凝结着水珠。李俊烨小心翼翼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香菇牛肉馅的，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他不知道叶灵犀是怎么记住的，也许是在某次闲聊中随口提过。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让他眼眶发热，尤其是当他不值得这种关心的时候——他甚至连回复消息都没做到。
手机又响了，是叶灵犀发来的照片——一只趴在窗台上的橘猫，阳光把它毛色照得金灿灿的。
【提前踩点！这只像不像我们上次在宠物店看到的那只？】她写道。
李俊烨放大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回复道：【很像，不过这只看起来更胖一点。】
发完消息，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操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阳光依旧明媚，但他的世界己经悄然分裂成两个——一个是阳光下与叶灵犀相处的美好时光，一个是黑暗中系统强加的残酷训练。
而此刻，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不知道下午见面时，自己能否完美地扮演那个阳光开朗的李俊烨，而不是被系统折磨得精疲力尽的傀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己经不再发抖了。那管荧光液体的效果确实惊人，但李俊烨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代价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