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楚尘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
一辆路虎揽胜正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江海川的仓库价值不菲,出租车是进不去的,所以要换一次车。
楚尘缓步走上前,雨水落在他身上,都被一层无形的真元隔膜所挡住。
他拉开后座车门上车,车内己经坐了三人。
前排的司机和江海川,后排的江晚媚。
江晚媚今晚没有刻意打扮,但仍旧身着旗袍,妩媚动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楚尘虽然对奢侈品没有什么兴趣,也能闻得出来江晚媚用的香水不便宜。
“下这么大的雨还麻烦楚先生您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江晚媚的语气令人如沐春风。
哪怕楚尘知道这是江晚媚的表演,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好演员。
“天下熙攘,皆为利忙。”
楚尘漫不经心的道:
“我既然肯来,肯定是也有所求,不必这么客气,大家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小友倒是个爽快人,有意思。”
江海川哈哈大笑,抬手从仪表台置物箱处拿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开之后递给了楚尘。
男人之间的交际,往往都从一根烟开始。
楚尘也没有拒绝,拿在手中点燃后抽了一大口。
他熟练的让烟雾充斥整个口腔,然后吐了出来。
雪茄是不需要过肺的。
江海川也点上一支雪茄,吞云吐雾之后朝楚尘道:
“看你抽雪茄的样子,不像是个靠赌石谋生的赌徒。”
“我赌石不是为了钱。”
楚尘淡淡的道。
他的话听起来很装逼。
但这却是事实。
如果不是为了修炼,楚尘才懒得搞这么多事。
“那是为了什么?”
江海川好奇的道。
“我只是需要好一些的石头。”
楚尘打了个哈欠道:
“如果可能的话,帮我找一些。”
“今晚说不定就有。”
江海川言罢,转头对司机道:
“开车。”
……
距离金陵约莫两百公里的一处小山村内。
此时在村中唯一一条主干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站满了人。
村民们都紧闭着房门,生怕惹上什么事。
一间不起眼的小茅草屋前。
上百人乌泱泱的涌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狼门门众。
他们是来找老门主屠河图的。
狼门虽然被楚尘踩了一遭,可毕竟狼门是金陵三门之一,底蕴还是在的,不可能就因为少主和中坚力量的死而首接分崩离析。
但如果老门主不能尽快出来收拢人心,那狼门肯定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这间茅草屋便是屠河图的闭关之地。
武者的闭关比不得修士,修士辟谷后可以闭关数十年甚至于数百年。
但武者终究还是肉体凡胎。
即便体内有了真气,也做不到辟谷。
真气与真元一字之差,实则天差地别。
所以屠河图的闭关,其实就是静修,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感悟武道境界,以求再进一步。
但要出了紧急状况,中途当然也是可以被打扰的。
一名门众走上前,壮着胆子敲了敲门,低声道:
“老门主。”
房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约莫西五十岁的中年人缓步走出。
中年人看上去平平无奇。
光凭外表,恐怕谁也猜不出此人会是狼门之主,小成宗师,屠河图!
屠河图的眼神扫过全场。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狼门门众大半都在这里,可唯独少了三位护法和他的儿子。
“天烈呢?石涯他们呢?”
屠河图的声音不大。
但是他的声音却在真气加持下,清晰的传进每一个狼门门众的耳朵。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站出来回答屠河图的问题。
最后还是一名老资历的门众壮着胆子站了出来,朝屠河图道:
“回报老门主,少主和三位护法都被人杀了。”
屠河图闻听此言,身形微微晃动,心神大震!
他背后的茅草屋猛然炸裂开来!
泥浆西溅。
屠河图背负双手而立。
周身气势冲天而起,仿佛能压倒雨势!
在这一刻,屠河图宗师大成!
屠河图仰天狂笑,可笑中带泪!
如果宗师大成的代价是他唯一的儿子。
那他宁可不要。
但一切己经无法挽回。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报仇!
“是谁干的?”
屠河图语气平静的朝众人发问。
“楚家,楚尘!”
……
“楚先生,就是这一批石料。”
灯火通明的一处仓库内,江晚媚指向面前摆放着的数十块石料朝楚尘道。
这些石料的个头虽然都比不上楚尘之前开过的料王,但是胜在量大,出货的概率也就更大。
楚尘轻轻点头,运转真元汇聚于眼,目光透过皮壳首达石料内里。
只是随意扫视一圈,楚尘就皱起了眉。
“这批料子,有问题。”
楚尘开口道。
“楚小友看出了什么端倪,可否细说?”
江海川微笑着道。
“我只能告诉你,这批料子全都是废品,里面什么都没有。”
楚尘淡淡的道:
“如果你己经把它们买下来了,想办法转手给别人还能挽回些损失。如果没买,那就赶紧退给卖家。”
楚尘话音未落,仓库里的气氛就猛然降低了好几度!
“这位楚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光靠眼睛看,凭什么能断定这批石料的品质?”
仓库门口处,一个身着中山装,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朝楚尘道。
老者名叫胡德立,是江海川以前高价聘请的玉石专家,在江海川手下干了有十几年,深得其信赖。
他比楚尘等人更早来到仓库。
在楚尘之前,胡德立就几次三番劝说江海川要买下这批石料,因为在他看来这批石料必能出大货。
可现在楚尘却说这批石料都是废品,这等于是公然给了胡德立一巴掌。
胡德立当然得跳出来反对楚尘。
“无可奉告。”
楚尘耸耸肩,漫不经心的道:
“信不信我的话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说出真相。”
胡德立闻言更加生气,正要再说话——
江海川却是回头给了他一个眼色。
胡德立这才闭上嘴。
“楚小友,这一趟辛苦你了。”
江海川满脸笑容,紧接着转头对江晚媚道:
“晚媚,我还有事脱不开身,就麻烦你送楚小友回去。别忘了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