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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的事件，宗竹的心情也难受了很久，现在的这些问题太多了，受害者也很多，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园的怨气就这么重了，那人数再扩大实在是不敢想象。
欣慰的是，事情解决了，妖妖灵小队也对宗竹这次的表现刮目相看，说可圈可点。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变强了啊，离觉醒能力不远了。
这天，宗竹收到妖妖灵小队的召唤，说文科楼出现了妖气，让宗竹去看看先，他们随后就到。宗竹在文学楼一边逛一边观察，首到到达一个叫做古籍修复室的地方，似乎飘来了一股妖气。
宗竹站在文学楼顶层的古籍修复室里，手中是刚刚好奇心拿起的狼毫笔悬在明代《楚辞章句》的残页上方，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墨点。窗外飘着细雨，百年梧桐树的影子在琉璃窗上摇曳，像无数个佝偻着背的书生在背诵晦涩的经文。
"宗竹，你在干什么呀？" 身后传来万泽的声音。门口的一摞泛黄的线装书后面进来几只黑影，这次万泽换了服装，感觉像是要和文学楼的气质匹配一样，青瓷色长衫下摆沾着泥点，发间还别着半片银杏叶。
宗竹吐了吐舌头，把笔小心放回紫檀笔架："队长啊，你看这修复室的檀香都快把人熏成木乃伊了。"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小队身后的书散落一地，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走廊尽头的观景台。
雨水顺着巴洛克风格的穹顶缝隙渗进来，在大理石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楼下中庭里，原本象征知识传承的青铜鼎雕塑正在扭曲变形，鼎身上的饕餮纹活了过来，青铜铸就的兽首不断吞吐黑雾。三十多个学生蜷缩在角落，他们的校服上渗出黑色的丝线，正源源不断地汇入鼎中。
"是化蛇！" 万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它的掌心滚烫，"《山海经》里记载的水兽，人面豺身蛇尾，鸣声如婴儿啼哭。" 它指向鼎的方向，宗竹这才发现鼎口处浮着半透明的蛇形虚影，蛇尾分裂成九条小蛇，每条蛇嘴里都叼着学生的影子。
一声尖锐的啼哭撕裂雨幕，青铜鼎轰然炸裂。宗竹被气浪掀翻在地，额头撞上冰冷的石柱。恍惚中看见万泽踉跄着扑向一个正在被黑雾吞噬的女生，它的长衫下摆被烧焦，露出苍白的脚踝。宗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脑勺的疼痛混着记忆碎片翻涌。去年期末考前夜，宗竹在图书馆背到凌晨三点，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无数张嘲笑的嘴："背不完了，肯定挂科......" 此刻黑雾中传来的低泣，分明是当时自己躲在厕所压抑的呜咽。
"万泽！" 宗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低头看去，胸口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在皮肤下流动。那些纹路突然发出刺眼的金光，整栋文学楼剧烈震颤，所有古籍的书页无风自动，在空中形成漩涡状的文字风暴
化蛇的虚影凝聚成实体，人面豺身的妖怪立在废墟中央，九条蛇尾在雨水中甩出残影。它张开布满倒刺的嘴，宗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楼内回荡："压力是滋养我的养分，为何要抗拒？"
这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记忆深处的铁盒。大一时父亲在电话里的叹息："供你上大学不容易，别让我失望。" 导师批改论文时用红笔划出的波浪线："这样的逻辑漏洞，对得起xx大学的招牌吗？" 原来这些声音从未消失，只是被宗竹层层叠压在心底。
万泽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铁牛，用法术！" 它甩出腰间的青铜镇纸，镇纸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咬住化蛇的一条尾巴。铁牛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墨迹污染的《楚辞章句》，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发出微光。
铁牛口中念念有词，文字化作金色锁链缠绕住化蛇的脖颈。妖怪发出愤怒的嘶吼，蛇尾扫过之处，古籍书页纷纷碳化。顾承砚趁机将一叠宣纸掷向空中，那些纸瞬间变成白色信鸽，啄食化蛇身上的黑雾。当第一只信鸽被黑雾腐蚀时，宗竹看见它眼中倒映出自己熬夜改论文的模样 —— 蓬乱的头发，通红的眼睛，咖啡杯沿残留的口红印。原来每一次被压抑的委屈，都在为化蛇提供养料。那些被宗竹撕碎的草稿纸，那些在深夜删除的朋友圈，都成了妖怪的温床。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当化蛇第九条尾巴被斩断时，它突然蜷缩成一团，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学生的面容。宗竹看见万泽的后背浮现出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正在吸收妖怪的力量
化蛇似乎清醒了些，苦笑着看向宗泽，雨水混着鲜血从他嘴角滑落，"文学楼的守护者需要不断轮回，每代传承者都要承受前任的痛苦。" 化蛇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它的身体开始透明，黑雾中飘出无数写满字的纸条："论文查重率 85%"" 挂科三门 ""父母离婚协议书"...... 宗竹终于明白，妖怪吞噬的不是压力本身，而是被压抑的痛苦。一张纸条落在宗竹脚边，墨迹晕染的字迹是去年某个学生写给心理咨询室的匿名信："我好像被困在一口井里，井口有无数双手在往下推。" 原来被退回的求助信，被撕碎的日记，都成了化蛇的食粮。那些我们不敢首面的伤口，终将在黑暗中长成吞噬自己的怪物。
"压力不是敌人。" 宗竹对着逐渐消散的妖怪轻声说，"就像河流需要疏导，而不是堵塞。" 那些纸条突然燃烧起来，化作金色的凤凰飞向天空，铁牛的纹路也随之消失。雨停了，晨光透过破碎的琉璃窗洒在捉妖小队身上。宗竹从废墟中捡起那本《楚辞章句》，被墨迹污染的地方浮现出新的文字："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忽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对抗压力，而是帮助他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渡口。
后来，文学楼书库对外开放，门口的标语："所有未能杀死我们的压力，都将使我们成为更完整的容器。" 每当有学生在古籍中找到写满心事的纸条，他们总会会心一笑 —— 原来在时光长河里，我们从未独自漂流。
